“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你好好保重,有事只要派人將令牌送來狂煞門,我一定隨傳隨到,後會有期!”
說完,聞人魄便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轉身便邁步,沒有去看桑默此刻是什麼表情,只一步一步沉穩的向着門口走去。
“聞人魄,如果你覺得你留在我身邊的價值只有你想的那樣,那麼,你要回狂煞門我也不會多留你,但還是相識一場,祝願你此去一路順風。保重。”
看着聞人魄離開的堅定腳步,桑默不想再多做什麼留意,想來他是經過深思而做出的決定,那麼,她便只會成全他。只不過,他的此番離開,如果沒有想清楚他留在她身邊的意義之前,她是絕不會用上他留給她的這面令牌的。
所以,桑默尊重他的決定,但同時的,她也會讓他尊重她的決定。
“……多謝!”
腳下的步子停留了一刻,隨即便隨着冰音一起消失在房間裡無影無蹤,只餘桑默一人雙手腹背的站在窗戶邊,擡頭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臉的平靜。
“欸!”
不知過了多久,桑默望着藍天白雲,天是難得的晴朗,她的心情卻沒來由的有些鬱悶,最後,只能化作一聲嘆氣,就此作罷。
晚上,桑默與万俟珩還有亓官夙,三個人一起用的晚膳。用膳期間,除了桑默,其他兩人居然出奇的安靜,就連平常話多的亓官夙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桑默的一邊吃着飯。
“怎麼了,你們這是?聞人魄不再,你們幹嘛都學他惜字如金了?品嚐也不見你們這樣啊。”
桑默迫不得已,只得先挑起話題,這樣沉悶悶的吃飯,會消化不良的。
“默兒姐,聞人大哥爲什麼要離開?他,不是也很喜歡你的嗎?怎麼會捨得就這樣離開?”
像是在等着桑默開啓話題一樣,桑默的話音剛落還沒嚥下一口飯,一邊的亓官夙便株連的幾個問題砸過來,砸得桑默險些食不下咽,後悔自己開了這個話頭。
“小夙,我只能告訴你,我只知道他離開時因爲找不到自己的留下來的方向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了。每個人都會有他自己的思考和決定,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所選擇的便是了。明白了麼?”
桑默用力的將噎在咽喉的飯嚥下去,然後才慢里斯條的回答亓官夙直白的問話。回答她會的得了的,轉圜她所不知道的,將一切都平淡的條理出來,順帶的也看了另一邊的万俟珩一眼,只見着他正低首吃着碗裡的飯,並沒有發現她的注視。
她雖然不知道聞人魄爲什會捨得離開,但是,她並不着急。因爲,她還記得万俟珩說過的話,那些有關她的星象的話,所以,她知道,時間會再讓他們相聚在一起的。
“哦,我覺得他是笨蛋,居然不知道能留在你身邊就是最好的方向。”
亓官夙的一句話,頓時,讓桑默與万俟珩怔然擡起頭,都望着他,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就像亓官夙說的那樣簡單,只要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方向。只是,爲什麼這些,他亓官夙這樣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都能看透,而他聞人魄卻看不透徹呢?
“是啊,就你是個天才,少得意了,趕緊吃吧你。”
桑默挑眉一笑,那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正在扒飯的亓官夙的額頭促狹一句,然後催促他趕緊吃飯,不想再將話題圍繞在這個上面了。
用完晚膳之後,桑默和万俟珩,亓官夙,三個人打算到大街上走走,散散步,當時飯後運動消化。
三個人,這一次沒有挑熱鬧的大街走,而是挑了一條人流比較少的古道漫步。亓官夙從沒逛過這樣的街道,所以,很快的就忘記了之前因爲聞人魄離開的鬱悶,這會兒,正在街道上左右來回的奔跑着觀賞新鮮玩意兒。
桑默與万俟珩好笑的看着小孩心性的亓官夙四處走向奔望的開愛樣子,兩人也有一句沒有聚的先聊着。
“默兒,聞人魄是在知道追風的身份後,才決定離開的吧。”
隔着面紗,万俟珩溫柔又帶着一些無奈的聲音傳進桑默的耳裡,有着很獨特的沉重味道。
他知道,晚膳的時候,桑默在餐桌上說的話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雖然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只是,他更知道,白一整天,她都對着窗外的天空在出神,想的大概也是有關聞人魄的事吧。
“有一半的原因吧,另一半,是他知道我現在能用寒玉琴救人了。”
說完,桑默怕万俟珩不明白聞人魄爲什麼會知道的原因大致的說了一遍,也就是她用寒玉琴就十九的那一段。
“真的沒想到他會離開。”
聽完桑默說的,万俟珩也能猜想到聞人魄是因爲什麼要堅決的離開,不過是自卑在心裡作祟而已,也是因爲他太過在乎那些表面的東西了,縱而模糊了心底最初的念想。
“我也沒想到,但是我卻能淡然的接受。”
桑默微笑的擡頭望天,在一片漆黑下尋着了月亮的身影,只是月太厚,沒一會兒就將月亮給遮掩住了。
“你們快過來看,這東西好有意思。”
閒聊的兩人正好聊完,前方便傳來了亓官夙很是歡喜的高呼。桑默和万俟珩循聲望去,只見着,他正在前面的一個小販攤子前,挑選着什麼,然後付了銀兩,便見着他手裡捏着什麼東西,回身一臉笑顏的向他們跑過來。
只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從一條側巷奔出幾匹馬來,也正‘嗒嗒’的向桑默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速度很快,距離也很近,桑默他們先看見,而背向着馬匹的亓官夙卻沒有看見,只聽見有馬蹄聲,只道自己是走在街道的旁邊,並不礙着馬匹的通過,所以,並沒有多加在意。
然而,桑默和万俟珩卻驚秫了,若那馬匹不往街道中央奔走的話,就一定會踏過亓官夙的身體。
“亓官夙!快讓開!”
桑默率先回過神,一邊向着亓官夙跑去,一邊嘴裡大喊着手裡打着手勢讓他往街道里面躲,急切的樣子十分駭然。因爲她想到,亓官夙是不會任何武功的,不躲開,那便是不死也會殘廢的。
“什麼?”
然,亓官夙並沒有聽清楚桑默在喊着什麼,因爲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掩蓋過了她的聲音,所以,亓官夙更是停下腳步,想要挺清楚桑默在說着什麼,卻不想,危險正急劇的向他逼來。
“混蛋,小心!”
桑默一邊跑,一邊見着亓官夙居然停下來不動的站在原地,不禁更是懊惱加焦急,腳下的步子更加加快。
“嘭!”
眼見着亓官夙身後的馬匹只有幾步之遙,桑默咬牙的奮力跨步到亓官夙的面前,然後摟過面前的人,一個側躍撲到打滾,終於是趕在馬匹之前,帶着亓官夙躲開了。
“籲!”
而在桑默將亓官夙撲到躲開的不遠處,剛纔奔過去的馬匹居然被人給勒住停了下來,想當然,其他的馬也一起停了下來。
“怎麼樣?沒事吧,小夙?有沒有撞倒哪裡?”
桑默坐起身,齜牙咧嘴的問着身側的亓官夙,沒時間去管不遠處的馬匹是否停下,桑默此刻最關心的是,剛纔的側撲有沒有讓亓官夙磕到。
因爲她自己的手臂因爲急速的蹭擦過地面,現在痛得不得了,估計是蹭脫皮了,後腦勺剛纔也磕到了地面上,一定起包了,真是痛斃了。
“沒事,就剛纔不小心磕了一下腦袋。你傷着哪裡了?”
坐起身的亓官夙搖了搖頭,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在看見桑默咬着牙吸着氣的樣子後,斷定她一定是傷着哪裡了,因爲知道她是最怕痛的。
“沒事,就一點小傷,咱們先起來吧,坐地上不好看。”
桑默忍着痛沒去摸蹭了地的手臂肘,搖了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拉着亓官夙的手,將他也拉起來。
“呀啊!我剛買的麪人棒碎了。”
站起身之後,亓官夙纔看見之前剛買的麪人棒,因爲剛纔被撲到而摔在地上被碾碎了,不禁臉上一片失望。那是他要買來送給桑默的,因爲那麪人棒上的人真的好精緻可愛,所以,他想要最先送給她的。
“沒事,等會兒,咱們在到那小販的攤子去,讓他照着我們的樣子在捏一個給你。”
桑默也看見了被地上的灰塵粘黑碾碎的白色麪人,安慰的拍了拍亓官夙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承諾等會兒給他買新的,才終於將小正太哄開心了。
“默兒,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傷着哪裡?啊?”
這時候,万俟珩也跑來過來,焦急的圍着兩人翻轉檢查。剛纔看着桑默爲救亓官夙那樣生死不顧的時候,他的心的提到了嗓子口,擔心得張嘴就能跳出來了。幸好,緊要關頭還是躲過去了。
“沒事,珩,就磕了一下腦袋,回去擦點藥酒就行了。”
桑默輕笑着抓過万俟珩翻看檢查的手,搖了搖頭,安撫道。她知道剛纔一定是嚇着他了,不然他的語氣也不會這麼急促,這手上還帶着顫抖。
“誒!剛纔真是嚇死我了,要是你們兩個都沒躲開那馬匹,我真不敢想象了。”
聽見桑默說沒事之後,万俟珩才呼出一口氣,頓時有些無力,說着仍然讓他心悸的危險。
說道馬匹,桑默想起了這場危險的罪魁禍首,不禁微眯着雙眼,忍着手臂上的痛,臉上平靜的轉身,打算將剛纔他們所受的一切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的傷害,都將統統的找馬匹的主人算賬。
但是,直到轉身後,桑默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羣馬匹居然已經在她的身後了,這樣更好,省得她還要費力走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