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真是遺憾啊。不過,沒關係,或許會有更好的在等着桑公子也不一定呢。”
桑默那樣明顯的暗示,鮮于萬熙當然沒有錯過,不過,他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看着桑默的深澤紫眸裡卻閃過一絲亮光,稍縱即逝。
“這折翼樓的東西我都看過了,出了剛纔那一樣,其他的我還真沒有一點興趣,所以,儘管所愛之物被人捷足先登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努力一把。而現下,桑默不知道君主可否願意舉手之勞的成人之美呢?”
桑默又怎會看不出來鮮于萬熙的故意,他不過是想要她實實在在的將話說出來,讓她自動送上去給他想要的結果罷了。
這雖然有些讓人不快,但是又何妨呢?既然他希望這樣,那麼她桑默又怎麼會讓他失望,她就給他爲愛妻報仇的機會。
不過,機會她給了,但是抓不抓得住,就不是她的事兒了。
“嗯?桑公子爲人很執着呢。”
鮮于萬熙在聽完桑默說的話之後,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卻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只是在是有意無意的調笑着,一邊喝着酒,一邊把玩着手中的玉雕酒杯。
“是呢。很不巧,執着正是桑默爲人的優點之一。”
桑默也是微微頷首淡淡一笑,平靜的望着鮮于萬熙的眼神沒有一絲退卻。
要顧左右而言他嗎?她會讓這樣的機會發生纔怪。桑默在心裡很是好笑的腹誹着,對於眼前的局勢,她又怎會看不懂呢。
“噯?君上,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臣妾怎的就是聽不懂呢?”
就在桑默與鮮于萬熙你來我往的逗比誰能更勝一籌之際,一旁的的睎皇后終於是坐不住的開口了。只是,她這一開口,又讓桑默明白了一件事,感情這睎皇后就單純的是個小傻瓜級別的可愛存在。
這樣的發現讓桑默絕的很逗,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唯獨這皇后級的人物還在雲霧之外迷茫着,真是太逗了。
莫非,這就是這鮮于萬熙這般寵愛的緣由?桑默突然的在心裡想到。
只是,心裡雖是這樣想着,但是,桑默明面上卻依舊還一臉淡笑雲輕的不語樣兒,不讓某位愛妻成癡的大人物察覺,不然她想要獲得長笛的機會便就會又難上幾分了。
眼瞅着,鮮于萬熙因爲愛妻的發問,而膩着寵愛的笑顏,低首附在愛妻的耳朵上,輕輕的一張一翕着中厚的嘴脣,說着只有夫妻二人才能聽見的親密愛語。
片刻之後,桑默受到了睎皇后睇過來的放光眼神,嘴角也正因着自家夫君開開合合的嘴脣兒慢慢上揚起來。
待兩人分開之後,桑默很明顯的感覺到,睎皇后現在看她的眼神,那就像是眼睛放着綠光的鬣狗見着小鹿一樣,認準了自己就是她的嘴上無處可逃的美餐了。
“哦?你也喜歡這長笛?”
睎皇后在聽明白自家夫君告訴她的消息之後,伸手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墨玉長笛把玩着,臉上的神情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眼神卻盯着桑默閃爍着志在必勝的晶亮光芒。
“這樣說吧,喜歡談不上,最多就是對它有些興趣,最少要讓我覺得這次來這裡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桑默在看明白睎皇后眼中那種‘哪怕自己不喜歡毀了也不會讓給他人’的信息之後,便知道,她不能對着長笛表現出多大的興趣,那樣必會稱了睎皇后的心,索性反其道而行之。
桑默倒要看看這睎皇后是不是真的就如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阿達,否則,她就要好好的運用大腦從鮮于萬熙手裡拿到這長笛了。
“你不喜歡這長笛?……君上,他不喜歡這東西啊,您唬臣妾高興呢?”
果然,天真單純如睎皇后,在聽見桑默的回答之後,一臉的無趣樣兒立馬就爬了上來,甚至還轉手對着自家夫君撒嬌賭氣起來了。
這邊,鮮于萬熙像是早就瞭解桑默會有這樣一招一般,在聽完愛妻的抱怨之後,他也只是寵愛一笑,又俯首在愛妻的耳上,輕聲的說着什麼,嘴角的笑意是一直都不曾消失過。
在這期間,鮮于萬熙甚至也沒有看過桑默一眼,似是真的只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身邊的嬌妻身上。
這邊的桑默卻早在心裡笑得有些忍不住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睎皇后真的是這般沒有心計的雛兒,真是太難得了。
只是,事實究竟是這人演技太好?還是自己心底壓根就不相信呢?桑默在心笑之餘,唯一想到的就是這樣的問題。
“你,說你想要這長笛是吧?”
在桑默神思心中的細想之時,那邊睎皇后又開口了,依舊是很直白的盯着桑默問着。
“如果皇后願意割愛的話,桑默是願意接收的。”
桑默倒也不多說,只將自己的意願表現的很清楚,像是可有可無的樣子。
“可以啊,這是君上話一千萬兩黃金買下送與本宮的,可是本宮卻不甚喜歡着長笛,既然你想要,那麼就以五千萬兩黃金賣與你吧。然後,本宮將這五千萬兩黃金納入國庫,這樣本宮就不會博了君上對本宮的一片心意了。”
睎皇后這話是說的輕悄悄的,柔若微風拂過,波瀾不起般的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裡,然後,便只將視線放在桑默身上,像是在等着看桑默被嚇到的竊喜神色。
“喺~~”
說實話,在聽見睎皇后口中的那個天文般的數字之後,桑默真的是倒吸了一口氣,她是想到過,鮮于萬熙一定會讓睎皇后惡意的整她一把,但是,也不帶這樣玩兒的吧。
這天價,太寒磣人了,就是把她桑默賣了也不一定有那個價啊。呃,不對,或許,把現在的桑默賣了,還真能賣到這個價也不一定。
“咳咳,說實話,別說五千萬兩黃金了,就是五千兩黃金我也沒有。要不,還請皇后換個法兒吧。而且,桑默說過自己只是一介平民,您若真的不願意將長笛賣與我,也是無妨的,桑默不是非要不可的。”
桑默再一次的以退爲進,將實話中的假話,假話中的實話,統統都說到了一個境界上,不怕對方聽不懂,就怕對方半懂不懂。
“哈啊?你既給不出價錢,那幹嘛在這裡說了這半天,耍着本宮玩嗎?”
睎皇后在聽完桑默的話之後,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桑默,像是聽見了什麼駭人之語一樣。其實,她不過是沒想到這人竟能將沒錢說的這般理直氣壯而已。
“桑默至始至終都是認真的在說話,也說的是實話,何來耍人只說,更何況您還是皇后,桑默還是知道輕重的。不過,錢,桑默確實是沒有的,或許皇后換個法兒,說不定桑默就能辦到也是可能的。”
桑默又怎麼會這樣的就讓事情給玩過去呢,趕緊的拋誘餌,等着魚兒上鉤。
“哦?你這麼有自信?這樣吧,這支長笛,大家都說沒人能吹的響,如果你能吹響,那麼,這支長笛,本宮便白送與你,你看如何?”
睎皇后終於是聽出了桑默話裡的意思,面上倒是也因着桑默給的提議而再一次的顯現出笑意來,於是,在眼神與自己夫君相會一秒之後,便更加的笑意滿臉了,而後如恩澤大赦一般的將提議付諸實行。
“皇后,這不是擺明了不可能的事實嘛,連您都吹不響這長笛,桑默一介粗人,又怎能將這長笛吹響?”
桑默抿着嘴角,現出一副爲難又不甘的神色,望着對面桌上的三個人,讓他們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她眼裡的‘官欺民’的寫實。
只是,只有桑默自己心裡知道,她快要樂翻了。這魚兒就這樣上鉤了,真是太眉挑戰性了。想來,桑默是知道的,既然她能將寒玉琴彈響,那麼吹響這墨玉長笛應該也不是難事。
畢竟這也是四玉器之一啊,再加上她與這些東西之間的牽引,想來應該都是一樣的原理因素。
是的,桑默打從一開始,就是奔着這個打算來的,先引得這些人慢慢的跳入她挖好的坑裡,然後,不費一分一錢將長笛收入囊中,而且是正大光明的。
“不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你吹不響呢,或許這長笛到了你你嘴裡就能吹響了也不一定呢,試試吧,試試吧。”
誰知,在見着桑默似是很爲難的樣子之後,睎皇后竟是一個勁兒的鼓舞起桑默來。那股子熱乎勁喲,好似桑默要不吹吹看,就是不把她當親人看的樣子,弄得桑默又是渾身一哆嗦,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可是,桑默又何嘗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呢,不過就是想要看她想她之前那樣出醜罷了。
想想,人家上演得這麼熱情奔放,桑默覺得自己要是不給睎皇后這個面子,似乎就枉費了她這麼久的賣力演出。
於是,桑默決定,給這些個人,最後一擊。
“我……”
“不如我來跟皇后做個交換吧。”
就在桑默靜默着做苦思裝片刻後,張嘴才說出一個字,聲音卻被身後的一道清亮男聲蓋過了。回頭一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而是一直都站在她身後的亓官夙小正太。
“小夙!你?”
說不吃驚是假的,桑默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亓官夙會在這時候開口,而且看他臉上的神情,似乎是信心滿滿的樣子。
亓官夙回以桑默一記放心的鎮定眼神,深色的棕眸裡沒有一絲的懼意,倒是多了一份不羈在裡面。就像桑默當初第一次遇見這小正太時的神態,狂傲又不羈的不將任何人放進眼裡。
“哦?你又是誰?憑什麼認爲本宮會願意跟你做交換?”
睎皇后偏首看了看桑默身後,只看見一抹火紅隱現在桑默身後,卻沒能看見是誰人在說話。故而很是傲然的擡起頭,垂眸問道。
“鄙人亓官夙,相信我的這個交換條件皇后一定會非常願意的,因爲,我是行醫的。”
亓官夙慢慢的走至桑默的身側,與她並排站立,眼神卻炯炯有神的盯着睎皇后身邊的鮮于萬熙瞧着,話雖是在對着睎皇后說,但眼神中的信息卻是傳給她夫君的。
亓官夙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經傳遞的很清楚了,接下來,就等着對方做最後的斟酌了。
不過,他相信,結果一定是他要的那一種,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