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你答應我的,要在我的別院住到皇嫂寒毒解了才離開的!你要背信棄義嗎?”
一聽見桑默點頭答應了下來,鮮于千瀾立馬出聲討伐了。不然,他就只有等着被自家皇兄宰割的份了。
況且,鮮于千瀾也從來不曾想過,桑默會就這樣的將他們之間的協議給拋棄,他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
“瀾王爺,皇恩浩蕩,豈是桑默一介平民能拒絕得了的事情。所以,還望瀾王爺體諒桑默的無能爲力。”
桑默從來都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而且還說的圓滑有度。這不,一句‘皇恩浩蕩’就將一切扭轉乾坤,將責任推脫的乾淨利落。
最重要的是,有一國之君做擋箭牌,誰能奈何得了?
“瀾弟,莫生氣啊,等到睎兒的寒毒得解之日,爲兄我一定會大開宴席的,到時候,興許你還能有幸同桑公子一起舉杯暢飲一番的。”
鮮于萬熙的話也適時地說來,只是這話停在鮮于千瀾的耳裡,怎麼聽都覺得是一種無形的炫耀和提示,因爲他說的是‘興許’,而不是‘一定’。
“皇兄,你一定非要這樣不可嗎?你明明知道,那件事是不可能成功的事!”
這讓底下的鮮于千瀾聽的很不是滋味,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只要皇兄認真的要做成一件事情的時候,那便是勢不可擋的。
鮮于千瀾實在是很無力,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皇兄一定要執意而行。
“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不行呢?哈哈哈,亓官公子,不知道,睎兒的寒毒還需要幾日才能徹底的解除呢?”
鮮于萬熙前一句話還在對自家弟弟說,而後一句話便立馬又轉到了一直都默不出聲的亓官夙身上,雖然是很隨意的一問,但是看起來卻又像是故意而爲,一時間,就連桑默也把不住他跳躍性的思維又在預行着什麼。
“……最多不會超過四日。”
亓官夙原本是一直都在關注着鮮于千瀾這邊的,所以也根本沒有注意軟榻上的鮮于萬熙說了什麼,知道身邊的桑默暗暗的伸手推了他一把,他纔回過神,然後在桑默小聲的提醒之下,回覆了鮮于萬熙的問話。
只是,在回答完鮮于萬熙的話之後,無意間,視線對上了桑默一雙充滿疑惑的銀眸,而且在兩人視線對上之後,她還特意的眨了眨眼,一邊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勾笑,讓亓官夙心下一緊,沒來由的想要避開她的視線。
看見小正太居然不敢與她對視,桑默便更加的肯定,這亓官夙一定是有事情藏着沒跟她說。於是,桑默瞭然的移開了視線,暫時放過了小正太。
“哈哈哈,這樣甚好!甚好啊!瀾弟,你也聽見了,爲兄我可是等着你給我答覆哦。”
鮮于萬熙的心情是越來越好,放聲大笑的胸懷裡,緊緊的擁着嬌妻,給着夫妻兩之間無言的傳遞。出口的話,卻是讓在場的人不明不白的。
而,鮮于千瀾卻是聽懂了的。皇兄的意思,無非是,他給了他四天的時間考慮,最遲在睎皇后寒毒清除前,若是等到睎皇后寒毒被清除而大開宴席的時間,只怕他是再也尋不着桑默的身影了。
這,等同於是在逼他!
“皇兄,你……”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要陪睎兒卻賞月撫琴,瀾弟和清漪都跪安吧。桑公子和亓官公子交由侍從官負責款待,記住桑公子有任何要求都一一照辦!”
鮮于萬熙不給自家弟弟說話的機會,開口就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深深的望了一眼桑默之後,就扶着嬌妻起身離開了大殿,沒入了珠簾之後,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
鮮于千瀾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站立着緊握雙拳,頭冒青煙。
桑默和亓官夙由着鮮于萬熙指派的侍從官走,在跨出大殿之前,桑默還是回首望那個僵立在大殿中央一動不動的人的背影,無謂的搖了搖頭,走人了。
“站住!等一下!”
只是,桑默他們在跨出睎皇后的正殿還沒來得及走出五十米的距離,身後就傳來了鮮于千瀾的怒吼聲。這聲音聽起來,比剛纔在大殿之上的怒氣來的大多了,好似咆哮一般,震得桑默耳膜都發顫了。
“瀾王爺金安!君主有旨,您不能與桑公子近交過一丈的距離。”
前面原本在帶路的侍從官一聽見鮮于千瀾靠近的腳步聲,連忙回身走到來人面前,福禮,然後擋住其靠近的路,在鮮于千瀾的怒瞪之下,從容不迫的將鮮于萬熙給的旨意道出。
倒也不是不把堂堂一國王爺放在眼裡,只是,身上職責所至,無從選擇,只得誓死擁護君命而已。
“常矢!”
然而,鮮于千瀾在聽過侍從官說的君命之後,只冷冷的喚了一聲,隨後便不再瞪膽敢擋住他去路的人,而是將視線盯着了一旁的桑默身上,似要將人瞪穿一樣的用力瞪着。
跟在鮮于千瀾身後的常矢在聽見自家主子的命令之後,一個閃身欺上前,雙手一撈,將原本擋在主子面前的侍從官給撈到了一邊,並在侍從官出聲之前,伸手兩指一併,在侍從官身上兩處一點,頓時,侍從官便成了一塑雕像。
待部下將礙事的人拉走,鮮于千瀾腳下的步子又開始向前邁,直向桑默邁去,直至走到桑默面前才停住腳步。
在桑默以爲鮮于千瀾是有話要說的時候,卻不想他只是伸手一把抓過她的右手,然後趕在亓官夙開口之前,伸手另一隻手,快速的在他身上點了兩下,然後,亓官夙便和之前的侍從官一樣,成的一塑雕像,動彈不得。
“鮮于千瀾,你這是做什麼?”
眼見着鮮于千瀾將小正太點穴定住,桑默頓時蹙起眉頭,這人居然當着她的面,這樣不把她的朋友放在眼裡,於是,桑默的口氣也變得冷漠了起來。
“做什麼?當然是帶你回別院!”
感受到桑默突變的語態,鮮于千瀾一時也顧不得那些,只以同樣冷漠的聲音告訴她答案。然後,在桑默沒拒絕之前,一手在她的頸脖出一點,桑默頓時感覺身上一麻,然後眼前一黑,便倒在了鮮于千瀾準備好的懷抱之中,不省人事了。
看着懷中昏睡過去的桑默,鮮于千瀾深邃的紫眸閃爍不已,然後彎身將桑默抱起,一提氣,便抱着桑默飛身離開,消失在皇宮之中。
而,這一切,鮮于千瀾都做得光明正大,絲毫不怕被人看見,又或者,他就是要讓人看見的。
看着桑默就這樣被鮮于千瀾抱走,被點了穴道的亓官夙怒瞪這一雙大大的棕眸,似要冒火一般,狠狠的瞪着鮮于千瀾消失的方向,暗自在心裡發誓,等將來,他一定要將這次的仇以十倍的償還報回去給鮮于千瀾。
當桑默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陷入眼簾的是已經熟悉的一片淡紫牀幃。細想一下腦海了的記憶,桑默倏地坐起身來,掀被下牀,甚至連鞋都沒穿,便直直的朝着房門走去。
啪的一聲,將房門打開,但是桑默卻並沒有走出門,只是站在門口。並不是桑默不想出門,而是,外面正下着大雨,桑默不想冒雨淋溼自己去找某人算賬。
“鮮兒!”
於是,桑默只站在門口傳喚,聲音依舊還是冷漠的,但是聲線卻很簡潔有力。可以猜出,此時,桑默的心情不會很好。
“小姐貴安!小姐,您醒了。”
鮮兒和春兒應着傳喚一同出現在桑默的面前,福禮問安,立在一旁,然後都等待着桑默的吩咐。雖然,他們都聽出了桑默的聲音有些不同,但是依舊還是認真做事不多言。
“去把鮮于千瀾給我叫來,立刻,馬上!”
桑默也不多費口舌,直接放話,管他是什麼身份,在她面前就都只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而已。
“是,小姐,鮮兒這就去請王爺過來。”
一聽桑默這話,鮮兒馬上領命前去請自家主子,心下爲桑默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尊貴氣勢震撼。因爲,那並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可以釋放出來的令人誠服的氣勢。
桑默是真的很不火大,爲鮮于千瀾那形同綁匪一樣一意孤行的所作所爲。這人,居然敢將她綁回來?很好,很強大,所以,事情很嚴重!她桑默很上火!
等待的時間,桑默走回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春兒馬上利索的送上一杯好茶來。在見着桑默腳上無鞋時,驚訝的連忙跑進裡屋去找鞋子。
等到,春兒將鞋子找來之後,剛想拿出來爲桑默穿上,這時候,鮮于千瀾就進門了。於是,春兒因爲要給自家主子行禮,於是爲桑默穿鞋的事兒就耽擱了下來。
而桑默,一見着鮮于千瀾進門,就立馬起身,將手裡的茶杯順着就砸在了剛走進門的鮮于千瀾的腳前。
啪嗒一聲,好響!
嚇得一旁的春兒和跟在鮮于千瀾身後的鮮兒趕緊用手捂住自個兒想要驚叫的嘴兒,退至到一旁的角落,以免礙着兩位主子的心情。
“你這是做什麼?成和體統?”
剛進門就遇上這種對待,而且還是當着婢女下人的面,鮮于千瀾天生的皇家威嚴頓起,嚴謹的斥責脫口而出,瞬間忘記了眼前的人不是他水月國人。
直到說完之後,鮮于千瀾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只是,皇家的威嚴讓他在自己的下人面前,無法收回之前所說的話,所以,他只能硬撐着,怒視着想他砸杯子的人。
“呵!你憑什麼這樣喝斥我?你有憑什麼將我帶回到這裡?鮮于千瀾,我問你,憑什麼?”
桑默心中的火氣在聽見鮮于千瀾那近乎於趾高氣揚的斥責時,已然是怒極反笑的境界了,這時出口的話,斷然是絕不給人留任何情面可言的。於是乎,鮮于千瀾就這麼領略了,桑默比他更勝一籌的趾高氣揚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