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追風沒有回答万俟珩的話,只是單膝跪地不懂,視線也只盯着腳下的地面,用沉默來回答一切。
“好了,沒事了,你去吧。”
知道追風的性情是如此,万俟珩也沒在繼續問,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了,追風一早就將話說的清楚明白,他們只在鮮于千瀾的別院裡轉悠了一整晚而已。所以,万俟珩也就不再爲難她了。
“是。”
隨着追風的閃身消失,万俟珩再次一個人站在了屋裡的窗戶邊,矗立良久,靜默無聲。
桑默這一睡,竟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待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晚膳時間。桑默是睡到自然醒的,除開万俟珩早上的那一次不說,期間再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過她的好眠。
“餓死了,餓死了,我開動了。”
收拾好自己之後,桑默一路幾步的奔進用膳大堂,裡面万俟珩和亓官夙已經在等着了。桑默一邊嘴裡嚷嚷着餓,一邊一坐下來就拿起筷子就開吃了,無暇去顧及其他人怎樣,吃放皇帝大,先吃了在說。
“默兒,你慢點,小心噎着。”
這邊的人見着桑默風風火火的趕來,狼吞虎嚥的吃相,讓万俟珩忍不住的開口提醒,一邊夾着桑默喜歡的菜放進她的碗裡,看着她睡了一天已然恢復的臉色,心下也就安了。
“唔,你們也都吃,別總只顧着我。”
桑默一邊往嘴裡扒着飯一邊囫圇的說着話,十足一副餓壞了的樣子,好不忙碌的。剩下的時間,桑默一直都在吃飯,沒有再開口說話。
一直到晚膳結束,一行人才靜下來喝茶,閒聊。
“珩,你知道鮮于千瀾的折翼樓是經營什麼的麼?”
桑默呷一口茶之後,緩緩的開始閒聊。之前她都忘記了這件事了,想起白天的鮮于千瀾派來的信使這事,桑默才記起來,關於這個折翼樓的事,一直都沒有打聽呢。
“折翼樓?它是經營典當和收藏古玩,是水月國的富商名士們聚集的第一寶地,裡面什麼名古玩意兒都有,而它又是水月國的王爺所造,所以,這折翼樓的名氣也是名聲大噪的。要說,折翼樓的典當,卻是與別的當鋪是不一樣的,但凡在折翼樓典當的東西是不能被贖回的,不過,只要你典當的東西入得了他們的眼,那麼他們給的收購價也是相當高的。而他們收藏的東西都是很有價值的東西,當然也會出售,只要你出得起價錢。”
万俟珩不明白桑默爲什麼會突然問他折翼樓的事,但是,他還是將自己所瞭解的折翼樓都簡單的講給了她聽。
其實,真正的說起來,他也不曾進去過折翼樓,所以也不能描述出折翼樓其他的精妙之處。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離開律音殿,周遊在這各國各族之地。
“欸,原來不過是個賣古董的地方。”
桑默聽完万俟珩對摺翼樓的講述之後,興致缺缺的晃晃腦袋,撇了撇嘴,毫無勁頭的聊聊。
起初,她還以爲這折翼樓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呢,不過是個買賣古董的鋪子。桑默這人,對新鮮的事物尚且還能保有一絲興致,但是對那些上了年月有古舊的東西確實沒有絲毫的興致。
說來說去,那些在別人眼中萬般珍愛的古玩,在桑默眼裡充其量也就不過是別人用過的舊東西而已。而桑默最不愛的,就是用別人用過的就東西,所以更別說收藏或是研究了。
所以,這鮮于千瀾之前給的承諾,現在在桑默看來,似乎是沒有任何的可用之處了。
“默兒,其實折翼樓並不是想進就能進得去的,但凡想要進去折翼樓的人,首先就必須付上百兩黃金做入門資格,而若要買裡面的古玩,那勢必要有豐厚的家底。不過,只要進了折翼樓的門檻,裡面的招待那邊是帝王般的享受待遇,這確實公平的一視同仁的不分身份。”
万俟珩見着桑默的字裡行間都很看輕折翼樓,於是便將折翼樓那不成文的規定說了出來,希望她不要小看了這家店鋪。
畢竟,這折翼樓的當家人可是鮮于千瀾,而不是別人。若真是那般的簡單,就是他鮮于千瀾的行事作風了。
“哦?這樣呀!”
桑默倒是因爲万俟珩說的有點興趣了,想來着折翼樓是隻有那些有錢人才進得去的地方了。不過,桑默倒是對摺翼樓的待客之道很是欣賞,明目張膽的標示着‘有錢的就是大爺’精神。
果然是很強大,不愧是一王爺當家。
“默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万俟珩見着桑默從原本的意興闌珊變得有些欣然的樣子,便知道她對這折翼樓感興趣了,只是還不到濃烈的地步,。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想起來說折翼樓的事,但是万俟珩沒有忘記昨晚上她與追風在鮮于千瀾的別院轉悠了一整晚的事情,她之所以回去,那就絕對不會是隻爲了轉悠而已,一定是在計劃着什麼。
想到桑默在計劃着什麼,万俟珩便更想到,她從來都是這樣,有什麼事絕對不會先告訴他們,只會先進行着,等到時機成熟之後,纔會姍姍的說出來,讓他們知曉。有時候,如果他們沒有察覺到的話,她甚至根本就不會告訴他們。
她就是這樣一個,凡事只會先做好一切計劃和準備的人,不願麻煩他們,也是不想。
這些事,是他和她認識這些日子來的心得,也是對她的過分了解。
“也沒什麼,只是昨天白天的時候,鮮于千瀾說,作爲對那晚道歉的誠意,說,若我們去折翼樓消遣,一切費用全免,只要我們去的話,就是這待遇。”
桑默姍姍的將鮮于千瀾給予的補償一五一十的道出,這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那晚被馬嚇着的也不只是她一人,万俟珩和亓官夙也是受嚇人之一,所以,告訴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啊?他竟承諾這樣的事情?”
万俟珩有些不敢置信桑默口中說的承諾,他不怎麼相信鮮于千瀾竟然會這般輕易的做出承諾來。只是,這承諾聽在万俟珩的耳裡,卻無端的覺得這倒是想特意的討好着桑默,卻一時猜不出他的用意在何處。
“可不就是麼,沒想到他竟也是一擲千金的主兒,可是,他究竟是爲什麼?”
想起昨晚上一夜未果勞作,桑默不知道這鮮于千瀾這樣百般的找上門來,還白送她這樣好的承諾,但她不清楚他這樣做的背後是在進行着什麼樣計劃。
這般不怕麻煩到過謙的討好,最容易讓人心生懷疑了。所以,桑默又怎麼會沒想到這些呢。她知道鮮于千瀾很不簡單,甚至有着幾近能在水月國隻手遮天的能力,在她面前卻總是高深莫測的晃動着。
“默兒姐,那你要去折翼樓看看麼?”
一旁的亓官夙在聽過桑默和万俟珩的對話後,終於是問出了這麼就來的第一句話,但是也並不是客氣去問的,只是隨意的跟着桑默的話意走,便想到了去看看的想法。
“嗯?暫時還不想去,過些時候吧,等再過些時候,我們就去那折翼樓裡轉轉,看看究竟有什麼值得它這般不可一世的。”
桑默轉首看看坐在藤椅上縮在錦被裡低頭想着什麼的亓官夙一眼,這小正太不知爲什麼又變成了安靜的小貓了,所在一旁,只聽不說的,半響纔有這麼一句話出來。
“哦,聽你的。”
亓官夙在知道桑默並沒有要去折翼樓的打算後,又再一次的安靜下來,只縮在藤椅上,眼睛盯着覆蓋在腿上的錦被上的錦繡,若有所思的樣子。
“對了,提前告訴你們一聲,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會出這寺廟,那麼若是想要一起出去遊玩,就別叫上我了。”
桑默在喝完一整杯茶之後,忽然暴露出這樣一個決定下來,以至於上在喝茶的靈王兩人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只能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何所言此。
“嗯,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這段時間不會離開,你們別多想。”
看真被自己的話怔愣住的兩個人,桑默便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瞎想了,於是便感激的做出解釋,只是這解釋跟沒解釋似乎區別也不大就是了。
“那你要在寺廟做什麼呢?”
亓官夙在會聽過桑默的解釋之後,更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說什麼了?好好的就給出這樣的一句話說不離開,卻又說沒事,這樣人怎麼相信呢?
“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在寺廟裡睡覺,周而復始。”
桑默很簡單的用睡覺將亓官夙的疑惑打發掉,很敷衍,只是誰都能看出來的,只是,她若不願說出來,也沒有誰能逼着她說出來就是了。
“嗯,就聽默兒,你不出寺廟,我們也不出去,在寺廟裡陪着默兒就行了。”
或許終究還是小孩在的願意,万俟珩始終還是將亓官夙當做是小孩子般對待的,知道他不會相信桑默這樣的說辭,所以,趕在他開口之前,自己便先阻止了小孩子要執着相問的勁頭。
反正又不是要讓他們分開,所以,万俟珩甚至是樂得陪着桑默在寺廟裡足不出戶的,這樣的日子以前只有在律音殿的時候纔會有的,所以,他是樂見其成的。
或許這是他心中藏着私情的,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要的不過就是能常伴在她的身邊便足以。
“……好吧,万俟大哥,既然你們都這樣說。”
亓官夙發現自己這兩天真的是有些不知所以了,心裡總是想着那件事,可是卻又有些膽怯,不管別人怎麼樣,他的決定也是和万俟珩是一樣的,只想待在她的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