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市井中求聞若渴 微隙處察見淵魚
?靈兒的聰明,能否將她失去的記憶找回?敬請鎖定收藏,故事越來越精彩了!?
··············································································?
聽到丫頭像這樣說,不僅是靈兒,就連玉梅都有些拿不準,她們二人知道的東西,又比靈兒要多一些,可是雖然知道谷朝陽夫婦偶爾會約風厲喝酒,但是也知道風厲宮中事物繁忙,也不可能如此時時陪伴。?
靈兒聽到這裡呆愣了一會兒,便對丫頭道:“我和玉梅今日要出去一趟!”?
這也對,在谷靈兒身上,這些日子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更何況,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谷朝陽的快樂,就拿房中的那副秋霜圖來看,儘管畫中朦朧,但是卻顯得俊秀挺拔、瀟灑飄逸,不太像是不悅之時所作。?
玉梅基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只能跟在她身後,一身男裝的谷靈兒雖然已經掩飾去近五成的美豔,但作爲一個男人,她同樣惹人注目,基本上她一出現,滿街女人的眼光都是落在她的身上,而她卻無暇理會這些,好似有要事似的,走得很快。?
轉眼便來到那日聽書的茶館兒,今日所見卻與那日截然不同,正奇怪呢,忽然看到楊純懶洋洋地從小巷中轉出來,一看到靈兒便笑着朝她跑過來,道:“怎麼今日會來?”?
兩人似乎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未講先明,靈兒笑道:“今日纔有些閒暇!”?
楊純拍拍大腿,惋惜道:“可惜了,聽說那個說書先生被請到其它地方去了,已經三日沒有回來說書了!”?
靈兒悵然若失,道:“那算了!”?
楊純滿臉炫耀,笑道:“那也不用失望成這樣,還是讓我將給你聽,今日講給你聽,不僅不要你的陽春麪,還請你吃一碗陽春麪,怎麼樣?”?
靈兒看他這架勢,滿臉囂張,便取笑道:“怎麼如此闊綽,發財了嗎?”?
楊純這才環視四周,然後貼着靈兒的耳朵,輕聲道:“託兄弟你地福,也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這個得意洋洋的楊純在前面帶路,靈兒毫不疑心地跟在他身後,玉梅則是一臉茫然,這兩個人,究竟是在說什麼??
來到麪攤前,楊純果然很大方地爲靈兒和玉梅每人點了一碗牛肉麪,自己也點了一碗,剛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對靈兒道:“你知道嗎?雖然說書的先生沒有來,但是我從別處聽說了風厲的佚事,只是……”?
靈兒看他欲言又止,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種忸怩的作態,真夠噁心的,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楊純這才放低聲音,一副生怕別人聽見的表情:“聽別人說,這風家少將軍有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做紅顏知己,聽說兩人一起經歷了生死,不離不棄,愛得難捨難分,也就是爲了這個紅顏知己,他連公主都不理會!”?
“紅顏知己?”靈兒聽到這個詞更加感興趣,便刨根問底道:“你知道是誰嗎?”?
楊純有些不屑,撇撇兩條眉毛,道:“這種事情我哪裡能夠知道那麼清楚呢?更何況誰都不知道,就連說書先生也不知道,只是這麼說罷了,連真假都不知道,我上哪兒打聽人家美人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說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便一臉壞笑地看着靈兒,道:“敢情你感興趣的不是風厲,而是他的紅顏知己?你這個小色鬼!”?
靈兒白了他一眼,輕笑道:“你果然是個潑皮,就不能說些文雅的話嗎?”說完話鋒一轉,有些好奇地問道:“風厲是個男人,有個紅顏知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怎麼一副不高興的表情,說這話,便像是揭人短處似的,賊精精的?”?
楊純將老闆送來的面端到兩人面前,細心的擺好,又將桌上放了蔥花的碗端到兩人面前,才嘆氣道:“這個你就不懂了,都說美人恩是英雄冢,好好的一個英雄,一個完美的男人,硬生生地被一個女人給埋葬了,你不覺得就像是一個好生生的蘋果,卻被發現黴爛了一塊,讓人惋惜嗎?”?
靈兒不語,他便接着道:“你也喜歡挺風厲的故事,覺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是他人生的一大污點?”說罷看着靈兒,看來很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靈兒將碗中的面輕輕在筷尖撥弄,神情恍惚地道:“你所說的我全無感覺,我反倒是覺得,這故事讓風厲更加完美,作爲一個軍人,他英勇無敵、驍勇善戰;作爲一個將軍,他生死置之度外,身先士卒;作爲一個男人,他至情至性,忠誠守一。完全沒有你說的那種白璧微瑕之感!”?
楊純聽完她的話,右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因爲太激動而用了太多的力,險些將滿滿一碗麪弄得灑出來,大聲笑道:“都說讀書人酸溜溜的,今日一見,讀書人挺好的,我想不通的東西,讓你幾句話就說通了!你說得對!更何況,這事情是真是假還不知道,我難過個什麼呢?”?
靈兒定睛看着他,篤定道:“我倒是很希望那是真的,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夠幸福,看着別人能夠得到幸福,也算是一件開心的事!”?
兩人之間的對話,總算是讓一頭霧水的玉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出了個大概,原來她火燒眉毛一般跑出了,就是爲了聽書,聽別人說風厲!?
玉梅心中不禁一陣犯怵,直覺不可思議,如今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多得是,就連皇上也表現出親密之意,她怎麼還是會對風厲情有獨鍾?自從她服下忘情散後,風厲生怕太后會對她下毒手,每一次見到她不是躲得遠遠的,就是不理不睬,就算是來看過她一次,也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難道她想起了什麼??
於是試探地問道:“靈兒,你記不記得我們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靈兒仔細想了想,如實答道:“我只記得睡醒了,你就變成了我的貼身丫頭,我們怎麼認識的?”?
玉梅聽完這話,心中更是犯了嘀咕,看來也不像是想起什麼的樣子,這令人難以解釋的,難道就是所謂的千里姻緣一線牽?還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
楊純與靈兒卻是沒有空搭理失神的玉梅,兩人聊來聊去,話題都是關於風厲的。吃完一碗麪,用了整整半個時辰,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同楊純告別之後,回家的途中,玉梅驚訝地看到,靈兒眼中充滿着歡悅,這種歡悅,似曾相識,並不陌生,只是還很輕很輕,不似以往看到的那樣濃烈,儘管只是這樣,也足以讓玉梅心驚膽戰。?
她這是在玩火!用她始終在一條線上的眼光,始終倔強執拗的性格,始終慕善慕美的天真,將自己推進命運的渦輪、噩夢的激流、危險的邊緣,周而復始,一次兩次,千次百次都是同樣地結果,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萬劫不復??
不過,管她是鐵一般的宿命,還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她本身是不知道的,她所有的煩惱都歸咎在風厲身上,他就站在她前面,擋風遮雨,爲的,只是她展露歡顏。從救谷朝陽夫婦,到將忘情散讓她服下,沒有一件事,不是爲她着想,沒有一點縫隙,不曾爲她想到。?
這是玉梅生平以來想得最多的一次,儘管她無法用簡短的字句表達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甚至是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何種滋味,總之,看到靈兒的好心情,就知道她離危險又近了一步,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
靈兒一路走,一路觀看街上女孩兒們的穿着打扮,心中越發不解,便扭頭將沉思中的玉梅喚醒,笑道:“爲何我只是一月沒有上街,就彷彿完全被這個花花世界拋棄了一樣?”?
玉梅忙順着她的話問:“怎麼會這樣說?”?
靈兒將她拉到身邊,輕聲道:“我看了這麼久,忽然發現姑娘們的衣着和髮飾、哪怕是脂粉和香囊,都跟我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就連顏色也是新漂染出來的,從來沒有見過,花邊、衣角都不同了,剪裁、長短更不必說!”?
玉梅生怕自己露出馬腳,便是收住一臉感慨的表情,將頭轉向一邊,學着她的樣子,認真地看着周圍姑娘們的衣服,連連應聲道:“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其實靈兒心中充滿了疑惑,當然不僅僅是眼前的一切,還有玉梅遮遮掩掩的態度,每一次一說到這些,她總是想方設法地掩飾,還有,最爲奇怪的是,昨夜她雖然醉得迷迷糊糊,但卻清楚地記得某些片段,的確曾經有人來看過自己,迷糊中甚至還聽到玉梅在窗外同來人對話。?
今天早上問她,卻說是沒有人來過,其實一開始靈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也一心以爲是自己嘴中的幻覺,可是臨出門的時候,她在牀邊的被單上,發現了一片盔甲的鱗片,這種魚鱗似的青色鱗片,是本朝武官制服上的,用青銅製成,泛着青銅的微光,此刻正躺在她貼身的口袋中。?
摸着口袋中的鱗片,看着欲蓋彌彰的玉梅,她敢肯定,這個貼身丫鬟,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