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殿下?臣女不認識他。()”許嘉彤詫異地道。
“不要臣女臣女的了,我這個閔國世子不提也罷,就是個質子。你跟我客氣,可就是在挖苦我了。”王延盛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想到許嘉彤地回答,他目光一驚,“是我記錯了,你怎麼會認識他呢。那你回西都之後,有沒有見過戴爺?”
許嘉彤覺得奇怪,但想想這人總是很跳脫,也就沒有追問:“見過許多回了,我在幫戴爺打理西都錦繡坊,繡莊都建好了,再過十天,鋪子和繡樓就要開張了。你與戴爺相熟,到時可會去?”
“那是自然,你會去嗎?”王延盛充滿了期待,他只是單純地想交個朋友,在大同肯和他交朋友的人太少了。
“看看吧。”許嘉彤不置可否,看着他嘴角的傷口自己都覺得疼,“走,我幫你擦藥去。”
吳王后宮中的偏殿裡,泰公公已經安排好了,因着是喜慶的日子,王延盛也不受重視,自然沒有請御醫過來,他只是請小太監拿來了藥箱。
“四姑娘,您快着點兒,娘娘想找您說幾句話。”泰公公不忘提醒。
許嘉彤應了,去與王延盛上藥。王延盛疼得呲牙咧嘴,可硬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許嘉彤看了很是心酸,從堂堂一國世子淪爲質子,這當中的辛苦不是尋常人能夠體會的。
這邊藥剛上完,玉蘭就過來請了,許嘉彤只能放下藥箱,就去了內殿。
“娘娘萬安。”許嘉彤請了安,順道送上自己早已備好的另一份壽禮,“這是臣女的一點心意,不知道能不能入了娘娘的眼。”
玉蘭接了過去呈上,吳王后只看了一眼並沒有細看面上就笑開了花:“這花兒繡得像真的似的,正巧天亮了,就快用上手爐了。玉蘭,收起來。”她的心思並不在眼前的手爐袋子上,很快道,“以後沒人的時候,本宮就叫你嘉彤,你看可好?”
“臣女得了娘娘直呼閨名,是臣女的榮幸。”許嘉彤客氣地道。
若是旁人得了這恩寵的確是榮幸,可是許嘉彤每得一次都會覺得心裡頭越來越不踏實。
吳王后笑了笑,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嘉彤,過來坐。”她指了指身前的矮凳,待許嘉彤坐下了才問道,“你與閔國世子是如何識得的?” щшш ¤ttκan ¤co
許嘉彤不想家裡的事讓太多人知道,半盡半實地道:“閔世子經常遊歷民間,對耕織之事很感興趣,有一回他恰巧遇上了我,多說了幾句話就熟識了。不過,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他是閔國的世子。”
許嘉彤從見到王延盛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不可能出生在普通人家,那樣與人無害的氣質哪裡是見多了風雨的普通人家能夠養出來的。
可是她也沒有想過他會是閔國世子,得悉真相她本應很詫異,可是細一想,王延盛這世子即便是錦衣玉食,恐怕許多時候朝不保夕,連尋常大戶人家的公子都比不得,對他的刻意隱瞞也就釋然了。
“他這樣的人,有了今日沒了明日,你可不要與他走得太近了。本宮也是擔心你,怕你剛回西都不知當中深淺,被牽連了。”吳王后道。
難不成大同要同閔國重開戰火?許嘉彤心裡犯了嘀咕:“閔世子是個好人,他應該不會惹出什麼禍事。”
“他不惹禍,禍也會去找他。就是在閔國,他也安生不了。他來大同時,年紀還小,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王兄王弟們早已蠢蠢欲動,說不準哪天他的世子之位就沒了。到時候即便是我們大同不會拿他怎麼樣,他的兄弟也不會放過他。”吳王后叮囑道。
“臣女聽娘娘的。”許嘉彤笑了一下。
“這樣就好,一會兒宮宴上,本宮給你尋一個能與你來往走動的,你多與他們走動,日後也多些出路。”吳王后已經有了盤算,頭一個要讓她識得的就是項王趙元項。
“娘娘,您對臣女太好了。臣女不明緣由,心裡都有點不踏實了。”許嘉彤不好意思地道。
吳王后卻是有備而來,笑道:“本宮與你的生母杜氏投緣,你跟她就像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本宮看見你,就想起過去很多事,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杜氏生前對本宮最是體貼,這些年本宮本該照拂於你,只是你不在西都,始終是鞭長莫及,這回回來了,可要常入宮來,全了本宮的心願。”
許嘉彤沒有見過杜氏,也沒有見過杜氏的畫像,不知道她們母女長得到底像不像。她只是覺着吳王后的目光很真切,若非真有這段往事,她堂堂一國之母是不必在她面前虛與委蛇的,便信了。
“臣女遵旨。”許嘉彤心頭的疑慮去了大半,笑靨更加明亮起來,“忘了稟告娘娘,方纔臣女見到項王殿下了。”
“你見到他了?”吳王后鳳眸一亮,神采奕奕地問道,“他都跟你說什麼了?對你可好?”
許嘉彤又被她急切的樣子嚇了一跳,好在立刻鎮定下來:“頭一次見到殿下,臣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因着三姐姐的事,臣女和殿下都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殿下會不會因爲三姐姐的事怪責臣女。”
許嘉彤是真的有點怕,趙元項即便對許嘉嵐沒有情誼,許嘉嵐也是站在他那一邊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她動了許嘉嵐,說不準就招來趙元項的報復。
“他怎麼會因爲那個女人而怪責你?他若是這麼做了,本宮替你做主,保管沒事。”吳王后笑得高興,輕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撫了幾下,“他是本宮最寵愛的兒子,你……跟他日後的王妃交好,自然也會和他交好,這層關係可比他和那個女人的強多了。”
若是趙元項要對付她,吳王后也會幫她說情,進而說服趙元項?吳王后居然肯給她這樣的保證?
許嘉彤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見她興頭正好,又試探道:“娘娘就這麼不喜歡家姐麼?她樣子美,說話直爽,外族家又是望族林氏,一直都是家父的掌上明珠。臣女斗膽問娘娘一句,家姐究竟哪點不討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