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趕不上了?”許嘉彤不解地問道。
馬琴歌笑道:“項王都有兩個孩子了,頭一個還是兒子,這盛王殿下卻還沒有成親,你啊,就算現在成親,立刻有孕,也趕不上人家了。”
“說什麼呢,沒羞沒臊的。”許嘉彤臉上一下子燒起來,不過也的確是這樣,可是趕是趕不上了,這種也要趕麼,“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麼事兒?”馬琴歌不解。
許嘉彤示意她附耳過去,在她耳邊用蚊鳴似的聲音低語道:“你可明白了?不過這件事千萬不可以透露出去,對誰都不好。”
馬琴歌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自己把自己的嘴給捂上了,半晌用力地點頭:“這……她怎麼會答應,這……這可真是……對了,我來找你出來散心,是有件事要告訴你。你最近見過盛王殿下了嗎?中原那邊在北疆又開站了,中原皇帝指了他去攻打耶律拓池帶領的契丹王軍。耶律拓池那小子真是一點情面的不講,聽說攻城略地的,若不是他去,恐怕還要再下幾座城池。”
“他真的要出征了?可是南疆一役之後,盛王軍還要休養生息,這時候出征,面對的又是驍勇善戰的契丹鐵騎,那情形一定兇險得很。快和我說說,有沒有人助他?難道王上沒有委派哪位大將軍前往麼?”許嘉彤一下子焦急起來,之前她也聽他說過,可是卻到底沒聽說成行。
這才幾日沒見,難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他不來見她,恐怕是諸事纏身,實在走不開了。
“你放心,我的父兄都曾經遠征北疆,一定會幫盛王殿下的。我可都聽說了,等他從北疆回來,王上就親自主持你們的婚事,到時候可不要忘了請我喝杯喜酒。”馬琴歌笑得開了花兒似的。
“琴歌姐姐,你會不會……畢竟王上最信任的就是他,如果嫁給她的人是你,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許嘉彤道。
馬琴歌笑道:“我不會啊,你忘了麼?我還要去西域找容貞那丫頭,馳騁大漠,救助那些受困的商旅,做一代女俠,纔是每一天都心心念唸的東西。我纔不要成日裡被拘在鳳凰宮,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的。你呢,就比我合適的多了……我父親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大哥有點……那個,但是家裡都是我父親做主的,他說榮華富貴、光宗耀祖自然很好,可功名富貴也如烈火烹油,所以大哥那點兒小心思一點兒也影響不到我。”
被寵愛如斯,是很好的,許嘉彤笑笑:“有些事我如今還不能說,可是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以後等一切都過去了,一定會告訴你。”
馬琴歌癟着嘴點頭,嘆道:“先不要想這些了,他恐怕也是不敢面對你,纔沒有說。五日後就要出征了,雖說不知道準備的如何了,但是去話別一下總應該是可以的。好了,幫人幫到底,我的腰牌,給你了。”
許嘉彤謝了又謝,趕忙出宮去了。大軍調度之前,究竟是誰和他同去北疆是不容透露的。趙鈺這些日子也沒有和她提起,哪怕是隻言片語都沒有,可見事情機密,只怕要到點將的時候纔會公之於衆。
雖然此行兇險,可許嘉彤也明白此行對趙元慎甚是重要,南疆已經征討過了,北疆若是再大勝,他在朝中的聲望再次大振,無論是大同朝野之上,還是中原皇帝,都不會有理由反對他成爲世子,成爲大同新的王。
如此這般,許嘉彤也明白趙元慎對她的苦心,這當中的兇險若是告訴了她,她是不會阻止他前去的,可那樣以來,反而讓她更早的揪心。這種痛苦能少一天是一天,等到點將的時候再讓她知道,她是那麼顧全禮儀周全,到了那樣的場合,反而更容易接受。
馬車停在盛王府時,許嘉彤迫不及待地進去了,通報的人大致也知道了她在趙元慎眼中與衆不同,絲毫不敢阻攔。趙棋允出來,親自將她迎了進去。
“您來的正好,殿下這幾日統籌軍務,成日裡睡不到兩個時辰,飯食也用的不香,再這麼熬下去,身子可受不了,您一會兒幫着勸勸?”趙棋允邊走邊道。
許嘉彤點頭:“聽說五日後就要點將出徵了,這邊安排的可一切順遂?”
“殿下行事向來謹慎妥帖,只是這一回格外重視,想來是契丹兇猛,不敢掉以輕心。”趙棋允道。
到了書房門外,剛好裡面的人散了,都是趙元慎身邊的幕僚,一個一個走了出來。許嘉彤穿着宮女的衣飾,人們看見她只會以爲是尋常出宮辦差的宮女,可她還是趕忙低下了頭。
待那些人走了,趙棋允打開等在書房外的小廝手中的湯盅,聞了聞氣味,又循例嚐了一些,端了過來,連着托盤交到許嘉彤手裡,順帶着幫她打起簾子。
趙元慎問着一股藥材的香氣,皺了下眉,頭也不擡地道:“不是說了麼?半柱香之後再送進來。”他說着將案上的地形圖攤開了。
許嘉彤徑自把托盤拿到一旁的小桌上,輕聲道:“不吃點東西怎麼行,這是養胃的湯,還能提神,喝一點,耽誤不了功夫。”
趙元慎愣住了,一擡頭就看見她的笑眼,明明是在笑,卻又充滿擔憂。他上前去,將湯碗奪過來放到一邊,拉着她到旁邊坐下。
“怎麼過來了?原想着過幾日就去看你。”趙元慎說着說着,竟然有些臉紅,“此次出征突然,突然告訴你這些,怕你擔憂,還特意求了父王先不要告訴你。說說,是誰告訴你的?”
“宮裡的嘴那麼多,誰還不能告訴我了?這麼大的事兒還瞞着我,你這不是讓我放心,是讓我更擔心。”許嘉彤看看他,又朝着案上看了一眼,“都準備的如何?聽說耶律拓池那傢伙一回去就上了戰場,還甚是厲害,早知道就不放他回去了。”
“終究是各爲其主,各盡其命罷了。把法總會有,這一回馬大人與我一道出徵,有他這樣的助力,你可放心了?”趙元慎笑看着她,顯然已經猜到了是馬琴歌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