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總共就這麼幾個人,我也不說別的,大堂兄對我做過的事,我可還記着呢。我是從來不幫惹是生非的人的,不過既然三叔父開了口,我也以觀後效,看看情況,再決定幫或不幫。”許嘉彤半推半就地道。
識趣的人聽了這番話,是該知道她不願相幫的。
“四姐姐,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化解不了的仇怨?你記恨着大堂兄,該不會也還記恨着我吧。”許嘉杏試探道。
“一碼歸一碼,你的事兒和他的不同。”許嘉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入宮待選,說不準就是做個織繡上的宮女、女官,再說不準過上一兩個月就被放出宮來了。出人頭地談何容易,你們想讓我幫什麼大事,那可就找錯人了。”
“這怎麼會,嘉彤你可是得過王后娘娘賞賜的人,還有腰牌能經常入宮。你都成不了事兒,還有誰能成?你就不要謙虛了。”許孝賢笑道。
“四妹妹,不說別的,我妹妹可是替你嫁的,你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得幫我不是?不然老天爺都要看不下去了。”許連平恬不知恥地道。
“你們賣了一個女兒之後,沒的賣了,就想來找我了?我醜化可是說在前頭,我可不像嘉晴那樣由着你們拿捏。”許嘉彤語帶譏諷地道。
“你對長輩怎麼這樣說話?我們能害你麼?等你幫了你大堂兄,他也會幫你,你們兄妹守望相助,纔是道理。”許孝賢還試圖威脅她,“等明日讓你父親來跟你說。”
“我父親恐怕會很忙,無暇抽身見您呢,不過您若是能說服她老人家,我倒不是一定不會幫這個忙。”許嘉彤笑了,能說服許孝祖纔怪了,他正恨不得這一家子趕緊滾出西都。
“這好好的送別宴,怎麼就惹得人吵起來了,都是我的錯,我先自罰一杯。四姐姐,你以後可要常給家裡捎信兒。”許嘉杏還是比較會說話的。
“是啊是啊,老爺,嘉彤心裡有氣也是應該的。可都是一家人,事到臨頭,她是不會不幫忙的,嘉彤,你說是麼?”鄭氏也很會說話。
“那就到時再看了。”許嘉彤不會給他們任何許諾,她忽然話鋒一轉,“嘉晴的婚事都定下了,不知大堂兄何時完婚?方家大姑娘可還好?你們的婚期可定下了?”
“一個商賈之女,我最多讓她做個小妾,還完什麼婚。我都來西都了,自然不會走。我好歹也是楊大公子的小舅子了,還愁沒有好人家的姑娘說親?”許連平一臉的得意。
這一回連許孝賢都愣住了,他咳嗽了兩聲:“嘉彤,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們還沒有定親,兩家還要商量商量。之前那是城下之盟,兩家都欠考慮,如今重新商量,總要耽誤些時日。”
“那大堂兄可要警醒些,在這件事沒有了結之前,可千萬不要跟別的姑娘走得太近。不然出了事,就不要怪沒人敢幫你了。”許嘉彤刻意加重了“別的姑娘”這幾個字,像是在強調什麼。
“爲兄自有分寸,有分寸。”許連平倒是以爲許嘉彤在爲他着想,嬉皮笑臉地道。
許嘉杏看了看他們,驚訝地道:“這個方大姑娘是什麼人?該不會訛上大堂兄了吧?”
這話說得許連平和許孝賢很是滿意,像是刻意在爲他們洗脫一樣。
“連平他本就問心無愧,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嘉彤,你可要幫幫他,你總不能指望連那個庶子吧?”許孝賢笑道。
三房一下子都不太會說話,許孝賢這一開口,連帶着把庶出的許嘉杏也得罪了,就這樣他還渾然不自知。
“四姐姐,你也幫幫我,以後我一定傾盡所能的幫你。”許嘉杏當作沒聽見,盡力示好。
許嘉杏本想單獨約許嘉彤出來,可是經過上回的事兒,她們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她怕許嘉彤不肯赴約,一想到許孝賢和鄭氏好歹是長輩,有長輩在,小輩總不好輕易不來,這才拉了許孝賢他們過來。
“也罷,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許嘉彤纔不怕得罪他們,臉都撕破了,誰還能裝的下去,“我不是不能幫,只是沒那麼大能耐,能幫的不多。大堂兄,六妹妹,你們各說一件事,看看我能不能答應。”
“我自然是想謀個差事,我做不了那些文縐縐的破事兒,也不想上戰場,就給我找個舒服能進銀錢的差事。”許連平蹬鼻子上臉地道。
許嘉杏倒是實際的多:“我也要一門好親事,若是不成,我也想進宮去,當宮女都成。”
“容我想想,凡事都有機緣,我可以盡力。不過我爲你們盡力,你們拿什麼回報我呢?”許嘉彤問道。
許連平的事她能幫也不想幫,何況根本幫不上,可是她若是繼續反駁,估計就得和許孝祖、許連平吵起來了。她姑且答應着,到時候自有法子治他們。
“你想要什麼?”許孝賢不由得要掂量掂量。
“祖母在私宅多年,總該出來了,不知道三叔父、大堂兄可願代我盡孝?”許嘉彤問道。
“這有什麼難的,不信你爲父親,這回來西都之前我都和老太太吵起來了,爲的就是能接祖母出來。等你省親的時候,八成就能在這侯府裡見到她老人家了。”許連平連忙邀功請賞,許孝賢也是滿心期待。
“那就有勞了,大堂兄的事兒,我一定上心。六妹妹的也是一樣的,我也不求別的,你多孝順珍姨娘一些就罷了。”許嘉彤道。
“太好了,這樣就對了,你們兄妹連心,齊力斷金,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許孝賢的語氣好像幫了許連平,許家的列祖列宗都能瞑目了似的。
“其實大堂兄比起二哥來強上不少,我也是近來才覺出味兒來,以後大堂兄可要在我父親面前好好表現。”許嘉彤放了個大大的魚餌,就等着他們上鉤了。
“那是那是,我怎麼會比他差?”許連平大笑着,許孝賢和鄭氏在一旁點頭。
許嘉彤吃着菜,後面不管他們再說什麼,她都只是笑着打呵呵了。
許嘉杏多看過珍姨娘,就是在往林氏的臉上扎針。
而許連平在許孝祖面前蹦得越歡,許孝祖就越厭惡他,還會更早地考慮許連的地位。
她雖然要入宮了,可是有些事兒她必須先一步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