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辭打車送韓柳回家,並打電話讓陸左元來接她,她生氣,真的想把板磚扔在陸左元腦袋上。
蕭清辭發現角落裡好像有動靜,她沒看清楚是老鼠還是什麼東西,絕不能留任何一個可能透露信息的活口。
她正要去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卻發現簡小蘿遠遠就叫她,爲了不讓簡小蘿發現異常,連忙迎上去。
“清辭,你怎麼買味精去了這麼久?”
蕭清辭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往回扳,不讓她發現巷子裡的一樣,不說別的,就是那場景要是被她看見了,指不定要作好多年的噩夢。
“怎麼了?味精呢!”幸虧出來的時候她把味精塞在衣服口袋裡了。
她拍了拍衣服口袋:“這兒呢!”
沒發現居然賤了血漬在上面,原想立刻藏起來,但還是被發現了。
“怎麼有血?”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而且是衣服上。
蕭清辭使勁用藏在後面的拇指指甲掐食指,拿出來:“剛剛不小心割了一下。”指甲印被血遮住。
爲了堵住簡小蘿無休止的話,她使勁攬住她:“趕緊回家做飯,餓死了。”
簡小蘿突然又拽住她:“黎媽媽說買火腿腸回去炒萵筍。”
蕭清辭無奈:“我看到櫃子裡面有,買多了過期。”
“是嗎?”簡小蘿疑惑着從口袋裡拿出衛生紙給她把傷口包住,“回去用創可貼貼一下。”
晚飯吃得不晚不晚,熱天的白晝比冬天長了,所以六點吃飯的時候仍然有強烈的陽光。
黎爸爸和黎媽媽不停地給他們夾菜夾肉:“快考試了多吃點。”
“你們也是。”他們也給二老夾菜,說着暖心的話。
只有蕭清辭,她沒有給他們夾菜也沒有說話,她好像只是爲了看他們吃東西,看着他們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
她始終保持着開心的笑容,看着每一張笑臉,青春洋溢的,或者佈滿皺紋的臉。
她想到蕭淵和劉小藝,想到蕭家每一個人。她突然很想看看他們,她已經很久沒有詳細觀察父母是不是長了白頭髮,臉上是不是也佈滿了皺紋。
她還想到了已經忘記很久的那些人,遙遠的地方,燈火明亮的房子裡溫暖的人家,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
生了自己卻又拋棄自己的人,他們知道了是不是非常開心,但是他們不可能知道,就連她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那些從來沒想起過她的人怎麼會知道。
陸辰錫發現了她的異常:“清辭?”
她微笑着回頭,發現陸辰錫的臉居然變得模糊不清,努力睜眼,還是有些朦朧。
“怎麼了?”他問。
幸好聲音還清楚。
“沒事,我只是想去看看父母。”
黎爸爸內疚地放下筷子:“都忘記了你們也要回家,把你們一直留在這兒,吃完飯就回家,父母會擔心的。”
孫宇飛說:“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老拼回家。”
蕭清辭一反常態地沒有辯駁,這讓陸辰錫很不安。
不安地吃完飯,陸辰錫說:“我送你回家。”
蕭清辭點頭。
蕭陽則手腳無措,她難道要當電燈泡?還是識相地不打擾他們?
蕭清辭把手放在衣服口袋裡晃了晃:“送我出門得了,現在這麼早,肯定會被人認出來的。”
陸辰錫說:“坐我們的車,不用謝走路。”這樣就遇不着人了。
蕭清辭說:“孫宇飛也要回家不是嗎?”
她眨巴着眼睛:“沒事兒,陽陽和我一起走。”
她捋一捋頭髮,可能自己表現得不太自然,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我就是突然想回去告訴我爸爸,我參考了警校,沒事的。”
孫宇飛無奈調侃:“這麼膩?”
蕭清辭咧嘴一笑:“就膩,你要是嫉妒自己找個人膩去。”她的眼睛若有似無地瞟簡小蘿。
孫宇飛立馬就急了,臉都紅了。
陸辰錫送她出門,臨走的時候,她突然跑回來緊緊抱住陸辰錫。
雖然他們算是談戀愛吧!但最開放的時候就是牽手,還是沒有人的時候,但是現在衆多眼睛瞧着他,耳朵也紅了,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
蕭清辭覺得他可愛,忍不住笑起來,放開對他的鉗制之後故作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錯,很好,沒有浪費糧食,長了點肉。”
她用測量他是瘦了或者胖了來緩解他的尷尬,笑吟吟地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走的時候頭也不回,她怕自己捨不得,所以不能回頭。
她還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查清楚彭齊意手中還有什麼證據,另一件事,就是解決掉彭齊意口中的斐老闆。
彭齊意兩人的屍體被路人看見報了警,由於案子慘烈,讓市民人心惶惶,蕭淵親自出警。
蕭清辭默默說了句:“爸爸對不起。”
“蕭警官,我來了。”
彭齊意離開孤兒院之後,和一幫兄弟居住在一起,蕭清辭原本想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但是不想害一羣人無家可歸。不是她裝慈悲,如果不是彭齊意知道的太多,並以此咄咄逼人,她不會毫不留情。
找到那所謂的證據,她扔在火裡燒了。
從那些證據裡面,她找到斐老闆的相關信息,徑直去了他家。
夜幕濃厚,斐老闆打開房間的門,懷裡還樓着一個美人,一臉醉醺醺地往美人身上湊。
樓道里微弱的光線照進來,沒有發現房間的沙發上有那個人影,她悠閒地轉動着手中的打火機。
書桌上已經放了一些被火燒成的灰燼,有些是照片,有些是資料。
就在斐老闆靠近書桌的那一刻,伴隨着咔嚓聲響,打火機亮起一束火光。
斐老闆懷裡的美人失聲驚叫,斐老闆也被嚇得語無倫次:“你是什麼人?怎麼私闖民宅?”
他想到的是小偷:“好囂張的小偷。”拿出手機就要報警,蕭清辭把打火機湊到斐老闆面前,手被火苗燒得整個人後退去,手機也掉在地上。
蕭清辭朝他肚子上便是一腳,抽出桌子上座機電話線勒住斐老闆的脖子,衝尖叫得發抖的美人吼:“還不滾出去?”
她連滾帶爬地跑了。
斐老闆用盡全力開口:“你,是什麼人?要……幹什麼?錢,我給你。”
蕭清辭稍微鬆了點手上的力道,他以爲她是要錢,緩了口氣:“你要多少?”
蕭清辭冷聲說:“我只要你的命。”
“你?”
蕭清辭道,“斐老闆,你這一輩子做的壞事太多了,讓我來告訴你今天是哪一樁找上門吧!”
他咳嗽都咳嗽不出來。
蕭清辭只說:“六年前你用錢凌、辱他人,如今,就讓你爲你的錢而亡吧!”
“什麼?六年前?”
“沒錯,六年前。”無論他是否想起自己犯的錯,蕭清辭使勁勒緊電話線,斐老闆使勁掙扎,直到雙腿一登,蕭清辭才鬆開手。
才鬆手,就聽見手機特有的提示鈴聲,那是專門爲陸辰錫設置的短信提醒鈴聲,其實陸辰錫不太喜歡打電話,很多時候他們都是用短信交流。
蕭清辭輕輕拿出手機,陸辰錫的頭像閃亮。
短信內容是:“最近外面不安全,不要到處亂跑。”
蕭清辭的眼睛酸澀,把手機揣上,從窗戶上利索地離開了。
斐老闆的屍體是第二天才被打掃衛生的鐘點工發現的,灃元發生的兩起案子讓蕭淵頭昏腦漲,他都要退休了才發現這種奇怪又殘忍的案子。
劉小藝看到他準備出門,生氣道:“六點纔回來,現在才九點又要出門?你們警察局只有你一個人了嗎?”
蕭淵有點精疲力盡,但仍然堅持辦案,就算退休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劉小藝見說不動他,只得把外套給他穿上:“兩個兒子不歸家,女兒不歸家,老頭子只把這個家當酒店,我就像一個空巢老人一樣。”
蕭淵笑道:“那就把你女兒……什麼?清辭沒回家?”他恍然醒悟。
劉小藝嘆口氣:“可能又是去黎家老兩口哪裡了。”
蕭淵吩咐道:“你得交代她別亂跑,最近亂的很,最近有人在街上亂殺人。”他原本不想講出來嚇人,但又擔心他們亂跑。
劉小藝被嚇了一跳:“別以爲你是警察,自己也小心點,一把老骨頭。”
蕭清辭躲在拐角處聽見爸爸媽媽的對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音來,眼淚唰唰地滾落下來。
劉小藝送走蕭淵,趕緊拿出手機:“清辭別亂跑才行。”
蕭清辭的手機亮起來,她調了靜音。
“媽媽。”她強忍住想哭的衝動。
劉小藝在電話中交代她別亂跑,沒事就回家,街上亂得很。
她只從鼻子哼哼代替,根本不敢開口回她。
掛了電話,她順着牆滑下去,緊緊抱着膝蓋防止自己過分顫抖。
蕭淵剛剛到警局,劉木新就拿着剛剛從斐老闆家裡查到相關資料過來:“蕭警官,這是從斐成斌案發現場查到的。”
“當時有一個女人和斐成斌在一起,但是在案發之前兇手把她攆走了,所以案子是針對斐成斌個人。”
隨着劉木新就把一疊資料翻出來:“這些是在斐成斌屍體上發現的,都是他做的了不得光的證據。”
“由於屋子太暗,她沒看清楚兇手的樣子。”
蕭淵說:“從這些證據裡面找,所有證據裡相關人員都有可能是兇手。”
陳倫把一個透明的密封袋拿過來:“這兒還有一些燒燬的灰燼,同樣是放在斐成斌屍體上,相必這纔是和兇手有關證據,兇手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