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其他同學都是趕回家團聚過年,但是陸辰錫他們不行,他們開始了一個月假期後的忙碌工作,新年都要在工作中度過了,因爲他們要參加本年跨年演唱會節目錄制。
這是公司給他們的驚喜,在這之前蕭清辭也沒有接到通知。
就在要去錄製節目的時候,陶鈺梟卻表示自己想退出娛樂圈,大家都緩不過這口氣。
陶鈺梟退出的理由是:“想要活得輕鬆點,不想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想的都是怎麼去對着鏡頭。”
大家都沉默了,因爲不知道應該勸他留下來還是支持他。
他們是同一個組合,每一次練習他們都是一起的,一起起牀、一起吃飯、一起練習、一起下班、一起睡覺,一路風風雨雨地走過來了,現在纔開始他就要退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陸辰錫說:“你決定了?”
陶鈺梟點頭:“嗯。”
他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因爲自己的決定是自私的,重逢剛剛出道的時候是三個人,但是纔開始自己就要退出,一定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影響。
孫宇飛激動道:“你我們一起參加跨年吧!最後一次。”他央求道。
陶鈺梟起身道:“孫宇飛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
然後轉身出去了,他的步伐非常快,好像怕稍微慢一點自己就會猶豫,就會後悔。
陸辰錫拍着孫宇飛的肩膀:“不用逼他。”他想做的事情,他永遠都支持。
孫宇飛也支持他的選擇,他只是不甘心,不忍心,無法接受。
天空飄起了飛揚的雪花,陶鈺梟仰着頭,緊緊閉上眼睛,不想讓裡面的東西擾亂自己的決定。
蕭清辭來的時候就看見穿着大衣的有一個人把腦袋使勁往後仰,好像要把脖子折斷一樣,他們三個身高差不多,穿着差不多,但是蕭清辭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誰。
“陶鈺梟?”她猶豫着走過去。
陶鈺梟猛然回頭。
蕭清辭疑惑道:“你在幹嘛?他們呢?”
陶鈺梟指了指房間。
蕭清辭說:“那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兒?”
陶鈺梟突然笑了,像春風十里桃花盛開,聲音也帶着溫暖的陽光。
“清辭,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蕭清辭原本爲他的笑容怔了怔,聽他一說連忙問道:“什麼事?有什麼好事發生我不知道?”
陶鈺梟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決定退出。”
蕭清辭聽得似懂非懂,或者懂了裝不懂:“什麼意思?”
陶鈺梟抱歉地說:“退出重逢,退出娛樂圈。”
“爲什麼?”蕭清辭驚叫起來,或者他是遭受打擊後還一時無法接受,緩緩說,“你不用着急做決定,我可以給你拼長長的假期給你休息,重逢不能沒有你。”
陶鈺梟搖搖頭:“不用了。”
蕭清辭還想繼續勸他,但是陸辰錫阻止了她:“清辭,不要逼他,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他回頭看孫宇飛,孫宇飛使勁地點頭,哽咽道,“沒錯,陶鈺梟,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支持。”
陶鈺梟覺得喉嚨滾燙難耐,像有什麼東西堵塞在裡面,說話有些艱難,眼中酸澀,怕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他點點頭,沒說對不起也沒說謝謝,轉身就走了。
他大步向前,風吹得大衣獵獵作響,頭髮也被吹亂了。
孫宇飛泄氣道:“他要去哪?”
陸辰錫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
他們三個被蘇姐狠狠罵了一頓,特別是蕭清辭,蘇姐說:“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現在……陶鈺梟怎麼說退就退?我不同意,我們是簽過合同的。”
她氣得喃喃自語:“不行,我難得帶這麼優秀的人,不能讓他退了。”
蕭清辭想阻攔她,但是蘇姐根本不聽勸。
蕭清辭說:“蘇姐,陶鈺梟的父親剛剛去世,他一時無法接受也情有可原。”
蘇姐怔怔看着她:“他的父親去世了?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蕭清辭說:“陶鈺梟想低調辦理後事不讓說。”
蘇姐突然也表示理解,但是她仍然不甘心:“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說退就退,他沒有了父親難道連前途也不要了。”
“不行,他們三個關係好,一定要好好勸勸。”蘇姐讓陸辰錫和孫宇飛去勸陶鈺梟不要衝動。
陸辰錫認真地聽着蘇姐講話,他知道,蘇姐講的這些都是爲了他們好,無論陶鈺梟失去了什麼,他還有生活和未來,就算最初他的夢想不是站在舞臺上,但是不能因此而選擇退出,至少,要走比這個更好的選擇。
但是他不想逼他,現在鎂光燈下面,如果不能給觀衆帶來正能量,那還有什麼意思,但是如果是那樣,陶鈺梟目前的心情只能強顏歡笑,那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他聽完蘇姐的話後說:“蘇姐,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很感謝您如此關心他,您對我們的付出我們都很感激,但是他既然決定了,我們不願意爲難他。”
蘇姐見陸辰錫這邊走不下又把視線集中在孫宇飛身上,孫宇飛張了張口:“我們可以暫時不宣佈他退出,等他想通了再回來。”
其實他一直這樣希望,生怕要求過分沒敢提,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如果陶鈺梟過了這段時間心情好了,想通了,想回來了,他們還可以並肩作戰。
蘇姐經他提醒,也有了這個想法。
蘇姐多次向蕭然提出這個請求,說他們是值得開發的,有潛力的,希望給個機會。同時蕭清辭利用身份之便向蕭然求情,蕭清辭甚至把母親和大伯母都搬來了,蕭然被逼無奈,只好答應。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蕭然惡狠狠地瞪着蕭清辭:“你給我記住了,今天我居然破裂。”想他蕭然一世清明居然被家人逼得做了不想做的決定。
蕭清辭則不以爲然,笑嘻嘻說:“二哥,你真的是一個好老闆,體貼員工,懂得人情世故,真的是太感人了。”
蕭然不理睬她的嬉皮笑臉,推開她:“少來啊!”
沒想到跨年彩排的時候會遇見黎城。
陸辰錫和黎城一見面,兩人就水火不容,陸辰錫平靜的身體住着一位就算生氣也很平靜的怪人,和黎城兩個人互不相讓。
蕭清辭扯了扯脖子上的工作牌:“你們兩演戲呢!”
黎城笑嘻嘻地說:“清辭,我們好久沒見了。”
“叫學姐。”蕭清辭大聲打斷他的話,然後不着痕跡拉着陸辰錫的衣袖,說,“我們進去化妝。”
黎城倖幸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自嘲地笑,他只因輸給她就此鬼迷心竅,這難道還不好笑嗎?
那些追他的哪個不是貌美如花,哪個不是低眉順眼的,他偏要在這裡吃癟。
向再熙走過來,苦笑說:“不屬於自己的,就算搶也搶也不來。”
黎城說:“喝酒嗎?”
向再熙搖頭:“不喝。”
黎城又笑了笑:“省錢了。”然後轉身離去了。
向再熙擡起頭,天色灰白,壓抑得讓人難以喘氣。
跨年演唱會上“重逢”只有兩個人。陶鈺梟的粉絲表示公司資源分配不公平,同一個組合,另外兩個人都上跨年演唱會,只有陶鈺梟沒有參與,網絡上罵聲一片。
他們的工作室連忙發出聲明,因爲陶鈺梟身體不適正在修養,所以才導致缺席跨年,粉絲們又紛紛噓寒問暖,但是沒看到陶鈺梟的照片也表示不滿,總之各種各樣的評論都有。
給陸辰錫他們簽了一個仙俠劇,因爲明天就要開始拍攝,她要對接清楚所有事項。
蕭清辭一般都不與黑鷹幫的人聯繫,就算和蕭深聯繫也很少,所以看到阿哲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她心尖顫了一下,但是想想又好像沒什麼擔心的事。
“阿哲,你幹嘛?”蕭清辭大吼大叫,她和阿哲總是要幾次提高分唄才能完成一次對話,“不是說沒事不聯繫的嗎?”
她的聲音太大,正躺在外間沙發上吃薯片的陸辰錫和看圖片的孫宇飛均愣了一下。
孫宇飛把腦袋從陸辰錫腿上擡起來:“黎城?”
陸辰錫推他一把:“不可能。”
他雖如此堅決,但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阿哲在那頭也不甘示弱,聲音比她還要大:“你以爲我是給你說新年快樂?”
“那是幹嘛?”
阿哲緩了緩說:“你那個明星朋友又來G市惹事兒了。”
“什麼?”輪到蕭清辭驚恐。
阿哲急急忙忙說:“冷死了。我在你們樓下,趕緊開門。”然後生怕蕭清辭不給開門似的,又或者實在太冷,急忙掐斷電話。
蕭清辭跑出去把腦袋往窗戶伸出去,果然看到阿哲裹了厚厚的面子縮在門口一顆掉完葉子的樹下,渾身抖得篩糠一樣,納悶他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她還不清楚情況,不敢貿然告訴陸辰錫,又怕他問,隨便換了鞋子就衝下樓去,一系列的東西只用了三十秒不到。
孫宇飛拉了陸辰錫:“去看看。”
陸辰錫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不想誤會,說:“不去。”
孫宇飛使勁扯他,陸辰錫好像是被他用力扯過去的,但是隻有他知道,他也想知道是不是黎城。
剛剛從窗戶伸出腦袋,只見一隻手慌慌張張地把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生往裡面拉,然後就什麼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