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際天城發生的事情自然沒有被媒體播出去。大家看見的都只有成功的一面。將來會創造出無數星光璀璨大明星的國際天城,猶如突然升起的一顆明星,成爲無數人進軍娛樂圈的夢想。
國際天城想要造星,不僅可以簽約那些已經一線明星,更要從零基礎抓起,舉辦了很多造星活動。
國際天城第一批造型活動開啓的時候,蕭清辭第一次利用身份之便向蕭然要了一份名額。
當她舉着那張大大的“一次”造星海報時歡快得不行,她連忙給陸辰錫打電話,電話傳來機械的女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每隔十分鐘撥一次,三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有些失落,但想想,陸辰錫這麼一個大忙人肯定在忙。
把海報寶貝的珍藏在課本里。地面每隔一定距離放一個跨欄的欄板,一共十個,她從這邊翻跟斗到那邊,然後再翻回來。
單腿金雞獨立,頭頂個盛滿水的碗,兩隻手臂如雄鷹展翅,手臂上也分別放一個盛滿水的碗,一隻腿放在另一隻腿上呈坐的姿態,盤起的腿上放着一本寫滿化學公式的筆記本。
蕭清辭做夢也想不到,她的人生居然也有一天會被淹沒在知識的海洋。
中午的時候她嘗試再給陸辰錫打電話依舊沒有通。
她嘆口氣,繼續訓練。
除了去蕭然的國際天城那天蕭清辭特地放鬆了一天,其他時間又回到魔鬼訓練,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特別適合做魔鬼班的學生,比任何人都敬業。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必須這樣的訓練才能把沒有學過的東西補回來,這就是她拼命訓練的原因。
蕭陽被朋友叫出去了,夕陽西下,蕭殊獨自坐在她訓練的地板上畫畫,安靜得如同一幅安安靜靜的畫。夕陽的餘暉從窗戶上透進來,窗外是幾根翠竹,夕陽隔着翠竹灑進來有些破碎。盤腿而坐的少女揹着光,只能看出清晰的輪廓。
蕭殊發現並沒有發現,每每只要看着她,哪怕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他便覺得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所以他常常不自覺嘴角向上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心裡總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他是被手機鈴聲嚇回神的。
手機是蕭清辭的手機,上面沒有備註來電人的名字,他緩過神來才慢吞吞地拿着手機走過去,蕭清辭頭也懶得回,直到手機被遞到她面前,直到看到那個號碼,蕭清辭徒然驚醒,筆記本和水分已經蒸發乾的碗哐哐噹噹掉在地上,她連忙接通電話,跑到窗戶邊:“陸辰錫,你終於接電話了。”
那邊露出疲憊的一聲:“嗯。怎麼了?”
蕭清辭的心裡突然一驚,一向她都特別害怕聽見這種讓人聲音,害怕看到任何一個讓人擔心的表情。愣了三秒鐘蕭清辭才說:“怎麼了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
陸辰錫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剛剛下班回來,有點兒累。”
蕭清辭有些不忍,但還是朗聲道:“又去工地了。”
陸辰錫的聲音似乎有了點生機:“嗯。假期都在那兒。”
蕭清辭說:“那晚上不用上班吧!”
陸辰錫擡頭望着公車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和車輛,希望掛在樹梢上,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鑲上一層金黃。
點了點頭,片刻才發現她看不見,才又“嗯”了一聲。
蕭清辭聽起來他心不在焉的:“陸辰錫你現在在哪兒?”
陸辰錫興致勃勃地說:“公交車上。”他突然打了雞血似的,“哎!清辭,你有沒有看到過從公交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行道樹、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好像做夢一樣,在黃昏的夕陽下,顯得格外的不真實,像在天邊的雲彩裡,沒有了生活中的痛苦,也沒有繁華都市的喧囂,一切都歸於平靜了。”
那端的蕭清辭聽着開始的時候挺想笑的,但後來她就笑不出來了,她很多時候也只有把現實忘記掉,才能夠更用力地繼續活着。
她說:“有啊!”
蕭清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難以掩飾興奮地說:“那晚上我們見面吧!給你一個驚喜。”
陸辰錫有些爲難:“清辭,我……”
他的聲音有些小,蕭清辭沒有聽見他說什麼,激動地補上一句:“叫上孫宇飛和陶鈺梟。”
她興致勃勃地等着他說好,但是陸辰錫猶豫半天說:“清辭呀!我今天還有事不能去了。”他見面補充一句,“我每天都有事去不了。”
蕭清辭拿着手機一愣一愣的,剛剛不是還說下班後就沒事了嗎?怎麼又有事來不了?
“剛剛不是說沒有事情了嗎?陸辰錫你說不想來不就來,什麼叫每天都有事來不了。”她的音量提高了些,語氣也比較不好。
“算了,你去忙吧!我找孫宇飛去。”說完她有些生氣地掛掉電話,在陸辰錫面前幾乎都快沒脾氣了,但是兇過之後她又有些後悔。
蕭殊的影子被竹影遮得分辨不清,眼中有些黯然失色。
但是蕭清辭沒有發現。她還在想陸辰錫的事情,雖然後悔,但還是放不下面子給他打電話。
陸辰錫的臉變了變,但還是拿起電話給她打,通話中。
蕭清辭正在給孫宇飛打電話,讓他叫上陶鈺梟一起過來。
孫宇飛嘰嘰喳喳的,說了好多他在假期的事情,其實他整個假期幾乎都和陶鈺梟在一起。
在孫宇飛激動的話語中蕭清辭抓到一個關鍵詞,那就是陶鈺梟在咖啡店被一個女孩子看上了,想到這個蕭清辭就想起張揚,想起國際天城那次風波,想起自己撕爛莫非衣服的場景,每一次她都可以很平靜地接受別人的侮辱責罵,但是別人罵過之後,她會看情況給與自己都想不到的回報,就比如那次,當莫非提到蕭殊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心裡如火山爆發,就連要扯她的衣服都是事先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但最後發生了。
以蕭然的本事,比這個更大的新聞都可以鎮壓下去,也因此那場風波成功隱瞞了蕭淵。
蕭清辭悠悠地嘆了口氣,問道:“孫宇飛,晚上你們出來不?”
孫宇飛高興地說:“去去去,當然去。”
“不過……”
“不過陸辰錫不能到,我已經和他講過了。”蕭清辭說,“不過他最近在忙什麼?”
“他白天給人刷牆,晚上還要上家教。”孫宇飛擡頭看着天空,天空藍得一望無際,沒有一點雲彩,只有蔥蘢的樹葉在頭頂交錯投下斑駁的剪影,但一點也不減少熱量。
太陽烤得地面發白,眼睛痠疼,有些東西在裡面轉圈。因爲太陽太大的緣故吧!他覺得眼前有些灰暗。
他忍了忍說:“清辭啊!陸辰錫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也讓我們對你保密。”
他說:“但是你一定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所以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下。”
蕭清辭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弄不清楚事情真相就亂髮脾氣,她的眼睛也有些發酸,久久地看着天空,她的眼前變得慘白,失去了顏色的世界該是多麼枯燥乏味。
蕭清辭結束和孫宇飛的電話,發現有六個未接來電,都是陸辰錫的,她慌亂地撥打過去,剛剛響了一聲陸辰錫便接起來了:“清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和擔心。
蕭清辭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還是忍不住重重的鼻音,她只是想要道歉,但是剛剛開口,卻忍不住想哭。
想哭,多麼奢侈的一件事,好多年了,她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有點兒憋不住,沒控制好自己的結果就是說出來的話也有點兒不對味,她大吼:“陸辰錫你能不能對自己好點?你也纔是一個孩子啊!”說完就哇哇大哭起來,她哭得痛快,電話那頭看不見她的陸辰錫和沒見過這種場面的蕭殊兩個人像熱鍋上麼螞蟻,急得不知所措。
哭完的時候蕭清辭發現眼睛紅腫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很久很久沒有哭了的原因,所以眼睛覺得眼淚稀奇就腫了起來。
她讓陸辰錫不用來了,蕭清辭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哭的原因嚇着他了,陸辰錫居然說他上家教的學生今天有事不上課了。
好在見面的時候誰也沒有提起剛剛的事情,蕭清辭感激他沒有安慰自己,但是看得出欲言又止的陸辰錫想要解釋下午說的相互矛盾的話。
寧心的家裡管得特別嚴,除了在學校的時候她一般都會在家裡。假期間他們沒有辦法叫她出來。
陶鈺梟似乎不信眼前看到的,難道蕭清辭說的驚喜就是來這間廢棄許久的破倉庫聚會?他可是請假出來的:“是聚會還是謀殺……”
蕭清辭走在前面,清了清嗓子趕緊轉移話題:“我讓你們來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們。”
他把“一次”海報和報名表鋪開在一張空桌子上,桌子上面還有一層厚厚的灰。
這裡原本是一間很久沒有用了的倉庫,蕭清了多翻打聽纔打聽到的,地勢在郊區比較安靜,也不會吵到別人,價格便宜,租來練習還是比較合適的。
孫宇飛看着“一次”的海報,沒穩住情緒發出一聲尖叫:“天哪!這是國際天城的第一批造星活動海報?”
“國際天城`一次`造星想要從普通人中選拔出具有發展潛力的人員,從零基礎開始打造第一批巨星……”孫宇飛興奮得恨不能把“一次”的所有性質、理論及廣告詞全部朗誦出來,就像現在學校的五星紅旗下對全校師生有感情地朗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