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蕭清辭故作鎮定接電話,卻咬着指甲生怕露出膽怯的聲音。
“你給我滾回家,”隔着手機蕭清辭都感覺到他的怒火,她正要答應,蕭淵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來警局吧!”
蕭清辭愣是沒反應過來,這變化……哦!回家肯定逃不過劉小藝的嘮叨。
“哦!”清辭應聲後掛了電話,她爸,蕭大警官是一個妻管嚴。
蕭淵說:“你知道你朋友都做了些什麼事嗎?”
警局裡的人都不敢打擾他們談話。
蕭清辭猛然擡頭,剛剛還像溫順的貓咪,此刻像炸毛的老虎:“爸,您是一名警官,不能亂下定論。”
蕭淵知道她誤解自己的意思,起身給自己倒杯茶,坐下說:“我不是亂下定論,只不過一個正常人,誰會跑到……那種地方?誰會和黑社會打交道?”
“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清辭嘆口氣說:“他之前可能是活得有點不耐煩,但是現在看來挺珍惜生命的。”
蕭淵說:“你三叔把你送給們,我和你媽希望你做一名普通人,不要去招惹那些黑社會的人。”
蕭清辭有一次驚訝地看着他,他不要求自己做警察了?
蕭淵看出她的想法:“是你媽。她不同意你走我這條路,所以我也只好放棄了,但是我放棄了,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遠離那些危險。”
蕭清辭震驚而感動,淚眼汪汪地看着他:“謝謝爸爸。”
過了一個星期,G市那邊抓到砍死刀疤的兇手,證明事情和陶鈺梟無關,得意恢復自由。
他朝着無邊無際蔚藍色的天空大地伸開雙手,然後像只展翅翱翔的鷹倒在白雪中,地上厚厚的積雪被他彈起得飛起來。
終於,他如釋重負,要去重新開始新的生命。
蕭清辭摟了雪往他臉上扔,他也不反抗,不還手,直到把他埋得只剩下一對眼睛和鼻孔出氣。
蕭清辭大聲說:“要不要饒他?”
一個聲音說:“不能饒。”
陸辰錫耳邊一熱,想要坐起來看說話的人,奈何身上突然壓了幾個重量,壓得他動彈不得。
孫宇飛又把旁邊的雪往他身上摟:“得好好懲罰你才行。”
陶鈺梟掙扎不動,妥協地睡在那兒任由他們折磨自己,但是心裡卻流過一陣暖意。
陸辰錫也笑了,他停下手來,孫宇飛在坐下來了,然後兩個人再慢慢把他身上的雪扒開。
他們一邊給陶鈺梟扒拉身上的雪,蕭清辭一邊把雪往他們兩個身上扔。
突然扔到陸辰錫臉上,陸辰錫擡頭說:“你也悠着點,這麼重要的事也不和我們說,還沒懲罰你呢!”
蕭清辭噘着嘴連忙住手了。
“玩夠了就回去,還有工作沒完成。”蘇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陶鈺梟一看見蘇姐,整個人都彈起來:“蘇,蘇姐。”
蘇姐雙手環胸,擺出她女強人的架勢:“陶鈺梟,你的假期結束了,明天開始參與拍攝,不要拖了大家的後腿。”
大家一驚,孫宇飛激動地跑去拉着蘇姐的袖子:“蘇姐,你說真的?陶鈺梟真的可以和我們一起拍攝?”
蘇姐眼神停留在他扯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孫宇飛嚇得趕緊把手收回來,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臉嚴肅的蘇姐:“蘇姐我,我……”
陸辰錫較爲鎮定些,雖然他也很激動,但仍然冷靜地說:“謝謝蘇姐。”
蘇姐說:“回頭把劇本給陶鈺梟,讓他多熟悉熟悉。”
陶鈺梟笑着說:“好的,謝謝蘇姐。”
蘇姐率先上一輛車,蕭清辭笑着說:“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他們上了後面一輛較大的車,然後跟在蘇姐的車後頭。
回去的時候發現阿哲居然還沒有走,孫宇飛指着樓下的人:“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
陸辰錫一眼看出來,他就是那天來找蕭清辭的人,他幾乎是下意識緊緊拽住想要上前的蕭清辭,她回頭,看到他眼中閃動的不安,她反手拉着他的手朝阿哲招手:“喂!”
阿哲跑過來:“奶奶的,老子快被冷死了。”
蕭清辭笑吟吟地把陸辰錫拉過來:“介紹一下,這是你爺爺!”
阿哲怔怔地看着她,她居然罵他?
蕭清辭的嘚瑟在孫宇飛的笑聲中瓦解,他朝蕭清辭舉起大拇指:“清辭,了不起。”
陸辰錫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那樣介紹。
阿哲氣得跳起來:“奶奶的不安生,你……”繞來繞去,他又把自己給繞進來了。
蕭清辭拍拍他的肩膀:“別生氣別生氣,趕快回G市覆命去吧!”
阿哲一把把陸辰錫拽過來。
大家驚訝地看着他。
蕭清辭生氣道:“你幹嘛?”
阿哲說:“你眼睛挺好的,怎麼就看上她?”
他這話是對陸辰錫說的,陸辰錫嘴脣啓動,還沒說話,阿哲搶着說:“你是被逼的?”
陸辰錫說:“不是。”
蕭清辭一把推開阿哲:“都說不是了。你趕緊走吧!”
最終阿哲賴着不走。
蕭清辭把一杯水砸在他面前:“你得罪三叔了?”
阿哲默默地點頭:“老大說不讓我出門,我沒聽,結果他不讓我回去了。”
蕭清辭默默地嘆口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
孫宇飛說:“清辭,你還給我當經紀人嗎?”
陸辰錫同陶鈺梟一同擡起頭來,蕭清辭看了他們一眼,搖頭:“不了,以後蘇姐帶你們。”
她突然毫無正形地說:“你們捨不得我了?”
阿哲做噁心狀。
蕭清辭一巴掌拍得他的腦袋差點和水杯來個親密接觸:“你瘋了。”
蕭清辭沒理他打電話給蕭深,掛電話後對阿哲說:“三叔說,你要麼現在滾回去,要麼一輩子都別回去了。”
阿哲立馬跳起來,要走又發現已經身無分文,朝蕭清辭伸手。
蕭清辭搖搖空蕩蕩的口袋示意給他看。
最後他把注意打到陸辰錫身上:“爺爺……”
“阿哲,你好不要臉……”
在一聲驚叫中,阿哲拿了陸辰錫三個人身上收來的錢跑了。
“重逢”三個人雖然沒有多少對手戲,但三個人都在同一部電視劇中出演,也算圓滿了粉絲們的願望。
工作室發佈陶鈺梟身體恢復即將參加劇組拍攝的消息,又引來一陣風波。
他們的拍攝早出晚歸,有時候拍大夜景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都不能休息。
劇組拍攝很隱秘,除了公佈參演人員名單以及劇照海報,透露的消息幾乎爲零。
星期六晚上,蕭清辭要去探班,她坐在候車室等火車,結果感覺有人鬼鬼祟祟跟着自己,原本他已經把自己打扮得很嚴實了,但是因爲蕭清辭練功的原因,聽力和觀察力比別人敏銳得多,所以隔老遠就看見一身黑色,戴着黑色帽子、墨鏡躲在人羣中人。
她假裝沒有看見,直到上了車,他也跟着上車,而且坐在她背靠那一排。
下午七點出發,凌晨兩點到達目的地,她調了鬧鐘,準備睡一覺然後就到了,結果睡得正沉,忽然聽見一陣爭吵的聲音,她看了看手錶,才十二點。
擡眼眼睛發現前面兩個男生吵得正凶,其中一個就是一直跟蹤自己但是此刻已經完全暴露的黎城。
“你以爲你是明星了不起?”那人說。
黎城理直氣壯:“你在這裡亂拍你還有理了?”
兩人一邊動手一邊罵,直接把對方摁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狹窄的過道變得更加擁擠,火車上的工作人員出面阻止,無果。
有人拿着手機拍照。
蕭清辭心想,要完蛋了。
她一把扯掉耳機,擠進人羣,把黎城扯開,黎城嘴角都已經有猩紅的血印,看見她卻欣然一笑。
那個被黎城揍的男生伸出拳頭想趁黎城不注意往他臉上打來,蕭清辭眼明手快攔住他的拳頭,在黎城手裡他還能還手,蕭清辭出手,他卻動彈不得,臉上青筋爆跳,又掙脫不得。
在工作人員的勸阻下,火車上的風浪平靜了。
黎城笑嘻嘻道:“清辭,謝謝你!”
蕭清辭突然很生氣:“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一天干的什麼事?瘋了是不是?”
黎城心裡委屈,卻強忍着,沉默地低着頭。
蕭清辭也沒管他。
剛剛到一個小站,黎城沒有說一句話就跟着行人下車,小站上下車的人都不多,顯得孤零零的。
蕭清辭原本也懶得管他,但是看到外面烏漆墨黑,沒幾個走動的人,又髒又亂,氣得跺腳,最終追了上去。
黎城知道她追上來卻沒有停住,蕭清辭幾步追上:“你要去哪裡?”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有幾家灰普普的小店,幾乎都關燈了,路上也沒有路燈。
黎城依舊一言不發。
蕭清辭累得不想跟他,但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大街上亂竄,兩手叉腰嘆口氣,突然想到一個法子。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指着前面像塊破布還是破衣服,在風中招展的東西:“前面那個是人嗎?”
黎城下意識地往前看,前面有什麼東西在揮舞,嚇得驚叫,兩腿直打顫,卻又不跑回來。
蕭清辭沒想到他膽子那麼小,差點沒忍住笑起來,上前踢他顫抖的腿:“抖成這樣,還怎麼往前跑。”
黎城沮喪道:“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