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正轉着圈兒抓心撓肝兒的想看看自己的模樣,滴水在她心中道:“不用看了,你現在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可不比你旁邊這人差。”
旁邊這人自然是九念。
“不過,這人已經在你們兩個臉上都施了障眼法,凡人只不過窺的你們容貌的十之四五。”滴水又接着說道。
“如此甚好!”長憶心中很是滿意,想來這是九念平日裡行走慣用的法子。
九念卻不管長憶如何想法,看了看長憶的打扮還算妥當,衣服縮的大小也正好,便又扯住她手腕,將她帶到城牆跟腳下,腳下一用力,便帶着長憶越過城牆,飄落在城內。
想來是嫌打點城門守衛太過麻煩。
九念領着長憶在城中尋的一家大客棧,名字叫做春秋居。
那店小二睡眼惺忪的打開大門:“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九念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店小二手中,簡單吩咐道:“一間上房,上點吃食,餘錢打賞。”
長憶聞言翻了翻白眼,心道好似多說一個字就會死一樣!
長憶跟着九念走到客棧的樓梯上纔想起來,凡間人都講究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如何與九念共住一室,忙上前扯住店小二,豎起兩根手指朝他道:“小二哥,兩間上房,兩間!”
店小二有些猶豫的看看長憶又看看九念,不知如何是好。
九念也不說話,兩隻眼睛只盯着店小二手裡的銀子,小二突然福至心靈,誰給的銀子便聽誰的唄!頓時點頭哈腰的道:“二位,快,樓上請!”
順便還不忘朝長憶笑了笑,有些猥瑣的望了望九念拉着長憶的手。
長憶被店小二笑的渾身發毛,心中惱怒,皺眉道:“看什麼看!”
店小二也不回她,當先領着二人到了一間上房,口中招呼道:“您二位先歇着,小的這就去給弄些吃食來。”
長憶心中不爽,出口道:“有沒有肉食,我要吃肉!”
店小二連連點頭:“有,有!”哈着腰關門便出去了。
長憶聽到他在外面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兩位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兒,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聽那意思竟當他們二人是斷袖,長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麼思想!真齷齪!
低頭看看還扯着她手腕的九念,沒好氣的道:“仙君大人,你可以鬆手了,你在這看着我還能跑了嗎!”
九念仍是不說話,只是鬆了她的手腕。
長憶活動了一下被他勒的有些生疼的手腕,想翻起袖子查看一下,卻又怕九念發現滴水,只得作罷!
她打量着房中的擺設,見房中梳妝檯上立着個銅鏡,便去照自己的模樣。
那店小二速度倒是極快,只片刻便端上幾碟熱菜,有魚有肉,兩碗米飯,竟還燙了一壺老酒。小二見他二人不說話,口中便自說自話的介紹道:“二位客官,這是我店中溫好的酒菜,因得時常有客人半夜入住,所以店中便常備着,這酒是掌櫃自家釀的,遠近聞名,二位請慢用!”說着便退了出去。
此刻長憶也顧不上許多了,端起碗如風捲殘雲一般,將兩碗米飯和幾碟菜吃的乾乾淨淨,連口湯都沒剩下,只餘下酒沒喝,她不擅飲酒。
長憶吃飽了,給自己倒了一壺茶,舒舒服服的半靠在椅背上,望着燭光下端坐着的九念。
九念只是若有所思的坐在桌邊,靜靜的側臉對着長憶,皮膚在恍惚的燭光下溫潤有光澤,好似一塊無暇的美玉,高挺的鼻樑像是誰精雕細琢而成,好瞧的不像話,長憶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
滴水輕笑道:“長憶又花癡了!”
長憶輕咳了一聲,訕訕的朝九念道:“那個,九……仙君,不如你去隔壁再開一間上房,男女授受不親,今夜我獨自在這房住着,我保證不跑!”
九念看了她一眼,仍舊是不說話,若不是先前聽他開口說過話,長憶幾乎以爲他是個啞巴了!
長憶走上前去,又開口道:“要不你開一間我過去睡也行,這邊給你?”
九念這回連看都不看她了。
長憶惱了,什麼狗屁仙君這麼大架子,是不是嘴巴突然壞了不能說話了!
她又露出本性沒好氣的道:“不然你就打地鋪,反正我不睡地上。“
九念站起來看了她一眼,又是一把捉住長憶的手腕,直接拖道牀邊,脫了她的鞋便拎着胳膊將她仍到牀上。
九念自己也坐在牀邊開始脫鞋。
長憶大驚失色,雙臂環胸道:“你想幹嘛,你別過來!”
九念並不理她,仍舊慢條斯理的脫着鞋。
長憶捂住耳朵尖聲叫了起來:“救命啊!這有個**大盜!”
滴水在她心中道:“你叫也沒用的,他在這房中布了界。”末了又添了一句,“我會捂上眼睛的!”
長憶又想問滴水到底是哪邊的,只是此刻她已顧不上滴水了。
九念脫了鞋,便上了牀,長憶驚慌失措,雖知道尖叫無用,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尖叫了起來。
叫了半晌不見什麼動靜,便睜開眼睛來看,見九念和衣躺在牀的外側,閉着眼睛呼吸均勻,似乎是在睡覺,並無任何不軌的意思。
長憶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心道好歹人家也是仙君吶,不會那麼齷齪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在牀裡側靠着牆坐了一個多時辰,見九念雙目緊閉,呼吸勻稱,肯定是睡的熟了,便輕手輕腳的從牀上爬起來,想從九念身上跨過去,偷偷溜走。
長憶剛走到九念身邊,正猶豫第一隻腳跨過去該落在哪裡時,便被一隻手扯着腰帶一把扯的坐下了,長憶嚇了一跳,趕緊擡眼看九念,見他竟還是方纔的姿勢,容顏俊美無雙,雙目緊閉好似睡得正香,若不是明知道是他,長憶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真會裝!”長憶輕聲嘀咕,無可奈何的又坐回方纔的位置,託着下巴想再等的久一點,等九念熟睡了再跑,誰知最近她是太累了,等着等着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