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宇文瑛站起來,從哪個小小的風口看出去,只見外面火光陣陣,一羣羣侍衛到處搜查着。這樣的情景再熟悉不過,宇文瑛很清楚是王府裡闖進
了刺客,心中頓時不安起來,他不會有事吧?隨意嘴角一絲諷刺的笑,他怎麼可能會有事。
突然傳來大力撞門的聲音,宇文瑛吃驚的看了過去,門被撞了開來,宇文瑛知道門根本就沒有上鎖,可能是赫連決料定他不敢逃,更本不屑上鎖。闖進來的人似乎也沒料到柴
房裡會有人,微微怔了怔,便立馬關上門,劍飛快的駕到了宇文瑛的脖子上:“不準出聲,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宇文瑛配合的點了點頭,那人見他並不慌張,但也沒有要暴露他行跡的樣子,收起劍,突然手一抖身體支撐不住自己猛地一下跪了下去,吐了一口血,宇文瑛頓時覺得一陣眩
暈,心中勇氣一陣不舒服的感覺,連忙轉過頭去:“你,你沒事吧?”
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冷漠的答道:“沒事。”
宇文瑛慌張的從自己身上掏出一瓶跌打藥遞到背後:“這個你用吧,用了就不疼了。”
那人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調息了一會,又看了看外面的情況,顯然侍衛們都沒有想到他會躲在這裡,根本沒有人過來搜查,轉頭看向那個靜靜的坐着的宇文瑛,“犯了錯被
你們家主子關進來了?”
宇文瑛愣了愣,繼而又點了點頭,那人冷哼一聲:“誰讓你甘願做那人的奴才,那個人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混蛋。”
聽見有人罵赫連決,宇文瑛雖知他說的沒錯,還是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纔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要殺你主子的人。”
“爲什麼?”
“爲什麼?”那人又冷笑一聲,“赫連決不給我活路,既然我活不了了,自然要託他一起上路,這樣才公平。”
沒有在給宇文瑛說話的機會,那人見外面的侍衛漸漸往別的院子散去,一把拉上宇文瑛:“你給我帶路,記住了,不準出聲,否則……”說着那人揚了揚手中的刀。
那人的功夫果然不凡,也是,能闖進赫連決的守衛森嚴的府中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那人輕易的躲過了巡邏的侍衛,逃到府外,宇文瑛對他說:“你走吧,我該回去了。”說
着轉身想走,突然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王府中,侍衛上來回報道:“稟王爺,王府都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刺客!”
“一羣廢物,難不成他還能飛了?再給我去找!”
“是!”侍衛縮了縮腦袋,王爺明明前一陣子心情還很好,最近又變得易怒起來,不過在王府呆了那麼久他也習慣了,這時身後又傳來了王爺的聲音:“回來!”
“是,王爺!”那名侍衛連忙回過頭來。
“後院的柴房有沒有查?”
“屬下等認爲那刺客不會躲在柴房,柴房只有門一個出口,若是去了柴房明顯就是自尋死路,而且公子又呆在裡面,可是到現在爲止並沒有什麼動靜!”
一聽見他這麼說,赫連決臉色一變,氣的站了起來:“什麼叫你認爲?難道刺客還照着你想的走?我養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說着立刻臉色蒼白的走了出去。那侍衛嚇出一
身冷汗,剛纔王爺的氣勢簡直想要把人殺了一樣。
赫連決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那麼後悔,臉色yin沉的嚇人,柴房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灘不知是誰留下的血跡:“廢物……廢物……一羣廢物!”赫連決突然吼了出來。心中
彷彿有一團火在燒,那傢伙,只學了一點點三腳貓的功夫,又被他餓了兩天,怎麼可能反抗得了武功高強的刺客?更何況,若是那刺客認爲宇文瑛沒有什麼價值的話……
“立刻去給我追!務必把公子帶回來!”赫連決對這那些低頭聽訓的侍衛吼道,“若是找不回來,你們就別回來了,全給我自我了結了!”
宇文瑛感覺到後腦的痛楚,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年久失修的屋子裡。
“你醒了?”
一個聲音傳來,宇文瑛連忙回頭看去,是那晚的那個刺客,沉着一張臉冰冷的看着他,突然露出一抹笑:“你到底是赫連決的什麼人,竟然讓他這樣的緊追不捨,害的我這幾
天不停的換地方。本來擄走你是怕你暴露了我的方向,想在看來反而更壞事。”
神智漸漸清晰,宇文瑛問道:“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三天,這三天我既要拖着一個像死人一樣的你,又要逃開赫連決的追殺,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殺了你,只是……”那人走進宇文瑛,在他前面蹲下,“恐怕
我太低估你的價值了,赫連決的人雖然緊追不捨,但是卻不冒然出手,定是顧忌到在我手中的你,說,你到底是赫連決的什麼人?”
宇文瑛低下頭:“放心吧,他纔不會在意我的死活,只不過是因爲他氣你刺殺他,你也該知道他的報復心有多重,你得罪了他,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是嗎?”那人微微一笑,“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一把揪起宇文瑛把他扯到窗口,“給我看看!竟然驚動了堂堂羽親王親自駕臨,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瑛看出去,最前面的那匹馬上,竟然真的是赫連決,赫連決似乎也看見了他,本來緊繃的臉色微微緩和,夾了夾馬背,上前幾步:“放了他,本王饒你不死。”即使這個
時侯,赫連決依舊是一副王者的氣勢,讓人有壓迫感。
那人微微一笑:“赫連決,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若是我放了人,你卻要我的命,我去哪說理?”
“繆克麟,本王說出去的話自然不會言而無信,你放了他,我就不再追究你的事。”
繆克麟?宇文瑛微微皺了皺眉,這名字好熟悉,對了,不是說賀州太守繆克遠攜賑災糧款出逃,那麼這個繆克麟是……
“哼!我哥哥已經死在你的手下了,這樣的仇叫我怎麼能忘掉,赫連決,看來你倒是對這個人很上心嘛,那我就讓你嚐嚐失去自己在乎的人是什麼滋味!”說着手上一用力,
宇文瑛閉上眼睛,夠了,已經夠了,他知道自己在赫連決的心裡不是完全沒有地位的,那樣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