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赫連默在位十二年間,東離的玉舍江一帶匪禍嚴重,遂派羽親王赫連訣帶兩萬親兵,去玉舍江一帶剿匪,三日後啓程。
中倉亭是羽親王府建在最高地方的涼亭,此時赫連訣正坐在其中,悠然自得的俯視府中全景,康齊安立於一旁,正色道:“玉舍江路途遙遠,王爺此去少說也得三月有餘,屬下是在難以安坐與府中,請讓屬下跟在爺左右保護王爺周全。”
“不用,不過一羣翻不起大浪的小匪徒,還傷不着本王,你且呆在府中看着公子即可。”赫連訣的語氣不容拒絕,眼神卻飄到了下方,只見宇文瑛滿臉驚慌的跑進府,身後還跟着一羣侍衛,自打那天發生宇文瑛被捲入打鬥的事後,赫連訣光明正大的又給宇文瑛派了一羣明着跟着他身後的侍衛,宇文瑛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理由反對,誰讓他自己闖禍在先。
眼尖的宇文瑛沒費什麼力,一陣胡亂張望便找到坐在中倉亭中好笑的看着他的赫連訣,立刻衝了上去,抱住赫連訣的胳膊“呼哧呼哧”的大喘氣,目光躲閃不敢看向赫連訣。
又闖什麼禍了吧?赫連訣心中暗暗發笑,面上卻冷硬,看向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道:“怎麼回事?不是陪公子出去遛馬嗎?”
“回王爺,那馬剛開始還好好的,任由公子騎在上面,走着走着,一家剛開業的店鋪放起了鞭炮,馬受了驚嚇,癲狂起來,公子緊緊抓着繮繩倒也沒摔下來,只是……這馬竟然驚擾了南瑤公主聖駕,公主的轎子都被踏壞了,公主被嚇得不輕,公主的侍衛邊說公子是刺客,非要捉拿公子,剛纔我們只顧着追公子,沒來得及跟公主解釋,可能公主的侍衛已經追到府外了……”一名侍衛道。
赫連訣好笑的看着宇文瑛,“怎麼每次出門都要鬧點事?皮又癢了?”
宇文瑛大聲道,“我這次絕對不是故意的!”
“就是說以前都是故意的了?”
“也……不是……”
“過來我看看弄傷了沒?”赫連訣說着把宇文瑛拉到身前,仔細端詳一番,重重了敲了敲他的額頭,“準備接駕吧,南瑤是皇上最疼的女兒,她的侍衛雖不敢進我府搜查,但是皇上卻敢。”
宇文瑛撇了撇嘴,“我本來就不是故意的嘛。”
正說着,看見皇上的車架堂而皇之的進了羽親王府,童伯走在轎旁引路,宇文瑛一見形式不對,連忙縮了脖子又多赫連訣身後去了。
“皇兄,這大中午的跑到我府裡來蹭飯?”赫連訣笑道。
“瑤兒見過皇叔。”與皇上同來的南瑤公主對着赫連訣盈盈一拜。
“瑤兒毋需多禮。”赫連訣虛扶一把。
赫連默倒是不講究這些,直接坐了下來,玩笑道:“聽說羽親王府藏了對我的瑤兒不利的刺客,來,讓我看看,會讓我皇弟包庇的刺客長的什麼樣。”
“刺客?”赫連訣眉梢一挑,“那皇兄可能找錯地方了,羽親王府從來不窩藏刺客。”
赫連默眼神狡黠,他早就猜到所謂的“刺客”是誰,“哦?一者毀壞公主的鳳攆,此事可非同小可,二者在鬧市區縱馬狂奔,也與禮法不合吧。”
“臣弟府上可沒有縱馬狂奔的人,據臣弟的人說,是一個店鋪的炮竹聲驚動了馬,皇上要怪,便怪那個新開的店鋪掌櫃的去。”赫連訣毫不在意的說。
赫連默聽赫連訣這般強詞奪理,氣樂了,憋着氣湊到赫連訣面前低語道:“你這也太護他的短了吧。”
赫連訣撇他一眼,也壓低聲音道:“廢話,我不護他的短護誰的短?”
在其他人眼來,兩人這樣低聲對話就像普通的十分親暱的兄弟一般,離着這麼近的距離,赫連默纔看見赫連訣臉上有幾道長長的抓痕,蹙眉問道:“你臉上這怎麼回事?”
赫連訣下意識的摸了摸那幾道抓痕,不在意的說道:“貓抓的。”昨晚想看看宇文瑛的手恢復的怎麼樣了,故意在他困的睜不開眼睛的時候撩撥他,宇文瑛平時脾xing很溫和,但在睡覺被吵醒的時候脾氣卻特別大,三下兩下就被赫連訣惹急了,胡亂的對他拳打腳踢一陣就倒頭睡去。結果赫連訣的臉上也被他留下了幾道痕跡。
赫連默笑道,“那你家的貓可是越來越兇悍了。”
“那是自然,兇悍點纔不會受人欺負。”赫連訣也笑。
赫連默朗聲笑了一陣過後,才繼續道,“九弟,你三日後就將啓程遠赴玉舍江,今日就讓我們多聚聚,聽說你府上新來了個北方的櫥子,做的菜別有一番風味,正好讓朕見識一下吧。”這纔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那個什麼“刺客”事件完全是個幌子。
赫連訣淡淡看他一眼,“果然是來蹭飯的。”
遠赴玉舍江?原本還有些呆呆的失神的宇文瑛聽到這句話頓時呆了,赫連訣從來沒跟他說過。被赫連訣牽着,味同嚼蠟般用了午膳,皇上和南瑤公主一行人又坐了一會纔回去。
“傻瓜,發什麼呆啊。”赫連訣看他呆愣愣的樣子,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沒有。”宇文瑛揉揉鼻子道。
還說沒有,臉上的表情根本完全泄露了他的心思,赫連訣也沒深究,而是一把抱起宇文瑛,讓他坐在自己的臂膀上,“走,去看看那匹惹禍的馬去。”說着大步流星的向馬廄走去。
這匹馬是赫連訣送給宇文瑛的,長相與宇文瑛在西端的那匹馬一模一樣,連脾xing都差不多,宇文瑛抱着赫連訣的脖子,看了看馬,然後俯在赫連訣身上小小聲道:“其實它也不是故意的。”
赫連訣笑道:“你啊,誰都給求情。”
宇文瑛撇撇嘴,把頭靠過去,“決,你好難過吧。”
“什麼難過?”赫連訣被問的莫名其妙。
“你那麼喜歡你哥哥,但是他卻喜歡別人,決真可憐。”宇文瑛明澈的眼睛中露出憐惜的神色,學着赫連訣平時對他那樣,一下一下輕輕拍着赫連訣的背,彷彿在安慰她一樣。
赫連訣先是面露驚愕,繼而滿臉荒唐,哈哈大笑起來,宇文瑛見他笑以爲自己戳中了了赫連訣的痛處,連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來的,決你別生氣。”
赫連訣好不容易笑的緩過來,好笑的看着宇文瑛:“你聽誰說的?”
宇文瑛的臉色蒼白起來,彷彿那段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被揭開一般,艱難的說道:“二……皇兄,說的……”
赫連訣斂起笑容,伸手輕輕撫着宇文瑛的臉,“小傻瓜,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脣,細細的描繪,眼神變的深不見底,“本王從來沒有對自己做過的事後悔,但惟獨對你……傻瓜,除了你,我可不想再爲別人費這些多餘的精力。”是的,他爲那件事情瘋狂的後悔着,只是有的話他根本說不出口,只能盡全力的讓他的小貓
過的開心一點。
“那,你爲什麼要去玉舍江。”宇文瑛想起了剛纔赫連默說的話。
“放心,我很快會回來。”赫連訣摸摸他的頭,“我是去剿匪,玉舍江一帶最近太不安定,要不然倒是可以帶着你。”
宇文瑛不滿的撅起嘴,赫連訣輕笑,“你乖乖聽話,有獎勵哦。”
“什麼獎勵?”宇文瑛好奇起來。
赫連訣輕輕擰了擰他的臉,“再過幾日你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