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衛梓歆的這個模樣芳華有些忍俊不禁,眼看着桌上就要擺不下了,芳華對皇帝道:“臣妾桌前的東西已經滿了,不知皇上能否准許臣妾拆一下禮物?”
皇帝自然是應允了,這得到了應允掀開紅綢和自己猴急地掀開是不一樣的,芳華對着身邊的衛梓歆微微點頭,頓時衛梓歆興奮的上前來,忍着手上的顫抖一個個地揭開來。
什麼玉雕金雕都被衛梓歆握在手中,這些東西不但分量十足,玉雕的成色水頭都非常好,而且雕工精細,不難看出是精品。
若是平常人家有上一件已經能夠當成傳家寶了,而財大氣粗的皇帝送出來毫不手軟。衛梓歆當皇帝是冤大頭,自然也心安理得地收了下來。
“今日諸位也累了,便散了吧。”
等到衛梓歆收獎品都收的手軟之後,皇帝這才面露疲憊之色宣佈道。
衛梓歆摟着一盤子的獎勵跟在芳華身後,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將這些精緻的貴重物品塞入懷中。好在有其他妃子看着,衛梓歆爲了不讓芳華被諷刺便沒有做出來。
走在一條道上,忽而惠妃迎面走來。只看到惠妃身邊的宮女在其耳邊私語了什麼,那原本鼻孔朝天的惠妃突然打量起芳華和衛梓歆來。
這次入宮衛梓歆也央了百面書生給自己易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衛梓歆自信以百面書生的手藝那惠妃看不出自己原本的容貌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容妃妹妹啊。”惠妃嬉笑着走近了。
也許是惠妃當初對芳華做的那些事讓芳華心底有了恐懼感,緊緊握着衛梓歆的衣襬,芳華抿着脣不說話。
“怎麼啞巴了,難道舌頭被貓兒叼走了不成?”
在衛梓歆的認知中,這個惠妃算是個麻煩精,生怕全天下不和她作對一樣。可是就是這樣的女人卻能成爲五妃之一,可見其身後勢力之雄厚,或者其手段之高明。
反正衛梓歆不相信會有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跋扈的女人的,如果衛梓歆是皇帝早就將惠妃打入冷宮不知多少遍了。
瞧着芳華有些慌張的模樣,衛梓歆這纔不得不站出來道:“請惠妃娘娘嘴上放尊重一點,我家容妃娘娘雖然入宮時間尚短還要稱您爲一句姐姐,可是好歹和您是平級。”
惠妃嘴角扯開一抹不屑的笑來,道:“這是我們之間的聊天,關你個賤婢什麼事?”
衛梓歆聽了這話自然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只是芳華卻有些站不住了,忍不住爲衛梓歆道:“這是我的宮女,請惠妃姐姐口下留情。”
“好啊,要我口下留情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說出如何把皇上勾引的神魂顛倒的秘訣,我就放過你們。”只要皇帝一不在惠妃的嘴就擋不住,什麼污言穢語都能說得出來。
芳華身體有些顫抖,抓緊了自己的拳頭。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在我之前我住的那個宮殿裡也有個容妃,只是你知道她的下場嗎?”惠妃眯起雙眸看向芳華。
芳華微微退後一步,從牙縫中蹦出三個字來:“不知道。”
哈哈大笑幾聲,惠妃道:“好心提醒你,那個容妃啊被我烙融了臉丟在我宮中做牛做馬,後來聽說還死了呢。嘖嘖,真是可惜,沒有折磨夠。只希望你不會是下一個容妃。”
惠妃的表情十分生動,衛梓歆看着她的臉忍不住上前勸她去演戲好了,一個大反派的角色被她發揮的淋漓盡致,這也無怪乎有人把什麼髒水都
往她身上潑。
惠妃口中的那個被烙融了臉的容妃自然就是芳華,只看到她的眼圈微微發紅,若不是衛梓歆知道內情還以爲這是芳華快要被惠妃給氣哭了。
輕撫着芳華的背部,衛梓歆低聲道:“和這種人計較沒有意思,我們先走吧。”
芳華這時候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渾身的憤怒不得發泄讓她有些頹然,衛梓歆這麼一說便點點頭,兩人想要繞過惠妃離去。
那惠妃看着衛梓歆兩人的背影得意地笑起來,看到兩人消失後這纔對身邊的宮女低聲道:“查一查這容妃的來歷,總覺得有些什麼乖乖的地方。”
那宮女頓時正色應了聲是,幾個縱身消失在夜空中,好似沒有出現過一般。
“氣死人了!”芳華一回到自己的住所便開始跺腳大聲尖叫,衛梓歆只好堵着耳朵任由她發泄。
說起來芳華還是教養好的,若是衛梓歆被人這麼一說,就會直接上去拼命管她惠妃不惠妃的,總之先打一頓再說。
就在芳華髮泄的時候,衛梓歆突然看到一抹明黃出現在門口,微微拉了芳華幾下,卻被正在盛怒中的芳華給忽略了。
“什麼事讓愛妃這麼生氣?往日裡都是愛妃爲朕分憂,這次給朕說說如何?”皇上臉上帶着笑意,似乎不爲芳華的情緒所帶動。
一看到皇帝芳華頓時手腳冰冷起來,想了想芳華鼓起勇氣撲進了皇帝的懷中,或真或假地大哭起來。
衛梓歆瞧着芳華的模樣不得不佩服其演技,想必在方纔皇帝到來的時候芳華就已經知道了,只是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提醒想要表現出自己的憤怒給皇帝看的。
“怎麼了愛妃?給朕說說如何?”
皇帝十分享受這種脆弱的小獸在他懷中尋求安慰的感覺,男人嘛誰不希望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更何況是權傾江山的皇帝。
芳華一邊抽泣着,一邊斷斷續續地將方纔惠妃的言語舉動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在這宮中到處都是皇帝的眼線,芳華知道若是自己誇大了也沒有任何作用,實話實說最好。
更何況光是實話實說那惠妃的言語就已經更加氣人了。
“不氣不氣,愛妃是賢淑的怎會和那潑婦一般見識?”皇帝拍着芳華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那,皇上真的會讓臣妾與那前容妃一樣麼。”芳華擡起帶着淚珠的眸子,看起來十分惹人喜愛。
皇上的雄性激素頓時被調起,信誓旦旦道:“怎麼會,愛妃你在朕心中不同於他人,朕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愛妃置於如此的境地。”
芳華一聽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窩在皇帝懷中不動了,不一會便睡着了。
皇帝對着衛梓歆比出噓聲的手勢,慢慢將芳華放在牀上然後離開。
瞧着皇上走遠了,原本該睡着的芳華卻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衛梓歆看着芳華目光空洞地望着外面的模樣有些擔心道,心中暗暗祈禱自己花了那麼大精力培養出來的人,千萬不要因爲惠妃的那幾句話給瘋了。
好在芳華這樣的狀態沒有持續多久,便恢復了原來的神色,恍恍惚惚對衛梓歆道:“你知道嗎,這個男人在以前也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衛梓歆一時反應不過來,追問道:“什麼?”
芳華慘然一笑,似乎在追憶着什麼:“當初我還是個才人的時候有幸得到皇上的垂青,那時候我所受到的寵愛與現在別
無兩樣。有一次我路過冷宮,看到裡面那些瘋瘋癲癲的女人被嚇到了,皇上也是這麼說,絕對不會辜負我讓我成爲那個模樣。”
“最後呢,我還不是個被利用完就拋棄的棋子,留我在那潑婦的宮中自生自滅。”
芳華的眼底似乎看透了一切,卻又像是被什麼給迷住。衛梓歆知道,她被自己的仇恨迷住了雙眼。
忍不住上前輕撫着芳華的背後,衛梓歆出聲安慰道:“可是這一次不同,你不再是當年那個傻傻被利用後就被拋棄的女人,你的身邊還有我,我們是來複仇的你忘了嗎。”
芳華這才點點頭,收起了臉上的沉重之色。
“你說皇上這麼晚了會去哪裡?是不是我的表現太差,讓他越來越不喜歡我了。”
理智回籠後芳華開始思考起正經的問題來。
看了門外一眼,衛梓歆上前關上木門道:“我方纔看到皇上似乎朝惠妃那走去了,想來今夜是要讓惠妃侍寢。”
一聽到惠妃這兩個字芳華的手便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牀鋪,衛梓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芳華。
每個人心中都有着一個魔障,有些人的比較深,有些人的比較淺。而惠妃便是芳華那心中最爲重的魔障,衛梓歆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勸慰都沒有用,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當事人想開纔好。
“果然,呵,男人的話十句裡有八句都是不能信的,剩下的兩句是廢話。”芳華的眼中閃過幾絲狠厲之色來,讓衛梓歆有些心驚。
“不要想那麼多,皇帝也是有着很多苦衷的。依我看皇帝之所以姑息那惠妃如此久,一定是看在其孃家勢力的份上,我們現在有了二皇子當後盾,自然是不會被比下去。”
衛梓歆忍不住道,心底卻知道沒有多大的效用。
果然芳華淡淡哦了一聲,轉過身去便閉上雙眸,一副勿擾的模樣。
衛梓歆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爲芳華掖好被角後悄悄退了出去。只是衛梓歆沒有看到,在自己離開後芳華忽而坐了起來,盯着自己離開的背影沉思良久。
第二日爲了讓芳華散散心,衛梓歆便帶了她倒花園中走走。
這皇宮中的花園倒是華麗非常,只看到許多在外邊見不着的名貴品種在那些太監的侍弄下綻放開來。
芳華嗅着這些花香心情好似有些好轉,與衛梓歆在花叢中竟然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衛梓歆本來不想玩着弱智的遊戲的,可是看着芳華的興致正高,念着好不容易芳華能夠把心放下,便也由着她了。
只是在一邊玩的時候衛梓歆一邊吐槽這遊戲的弱智,倒也是一種樂趣。
昨日的七巧宴上衛梓歆嘴中還是沒能成功與宇文斐搭上話,那裡人太多嘴太雜不好搭話,到了後來是衛梓歆被那燈謎的獎勵所誘惑,根本顧不上宇文斐了。
雖然衛梓歆能夠在宮中通過固定的人和宇文斐交流,但是衛梓歆卻始終覺得當面談事情才比較妥帖,誰知道這其中傳話的人是不是其他勢力派來的臥底。
可惜錯過了七巧宴後衛梓歆便很難找到機會和宇文斐獨處了,但是衛梓歆每日看着那些燈謎的獎勵笑得合不攏嘴,自然是將這些事情拋諸腦後。
芳華今日着了淺色的宮紗,在花叢間一蹦一跳之下竟然有種花仙子的感覺來。衛梓歆忍不住看着芳華的笑顏笑了起來,心頭嘆着,這樣一個原本美麗活潑的少女入了宮,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好事還是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