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夜裡睡得很不踏實,因爲楚念沒有回來,她又一夜噩夢。
天要亮時,餘晗婼才隱約覺得有人推開門,想着是不是齊萃,迷迷糊糊的卻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齊萃,是你嗎?”
睜開眼,那人影漸漸近了,卻是滿身鮮血的離刺,蓬頭垢面,眼珠一片灰白,似乎要說什麼,伸着手卻說不出來,最後就是滿目的鮮血叫餘晗婼喘不過氣。
那場景詭異的像新上映的驚悚電影,傳奇效果可以媲美3D。
餘晗婼想着這傷勢很重,必須救他,就大叫:“來人吶,快來人吶!”
離刺慢慢靠過來,突然上前一步狠命的掐着她的脖子,鮮血從他的嘴角淌下來,“魘舍,救我,救我!”
餘晗婼猛然坐起來,齊萃在一旁不斷的搖晃,“夫人你醒醒,你快醒醒!”
滿頭的汗,這才明白,又是一場夢,一夜過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夢見離刺了,夢境真實的像是真的被掐着脖子。
“我夢見離刺了,滿身鮮血,嚇死我了!”
齊萃道:“夫人你是太擔心他了,這幾天都在念叨他,夢到很正常。”
餘晗婼點着頭爬起來,“太子爺沒回來是麼?”
齊萃道:“清晨回來的,在書房發了一通脾氣又走了。”
皺了皺眉,“你起得很早麼?都去過書房了,怎麼不叫我?”
齊萃感慨的說:“不是奴婢去了書房,是太子爺回來之後就到了生月樓,在夫人牀前瞧了好一會,我被吵醒了,本來想叫醒夫人,太子爺擺擺手,就去了書房,我瞅着太子爺的香包落下了,就送去了書房,正巧太子爺發脾氣,就知道了。”
餘晗婼趕緊繫釦子,“是不是離刺的事情沒有迴旋餘地了?我得去看看。”
齊萃拉住她,“夫人你要去哪裡看?太子爺都走了。”
“去大牢,看看到底被定的什麼罪。”
齊萃嘆息,“夫人你去了會叫太子爺不高興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定要去瞧瞧。”
齊萃又嘆息道:“太子爺他又吩咐我了,一定叫你不要去。”
哎,餘晗婼忍不住心裡哀嘆,楚念他似乎什麼都能未卜先知,要不要這麼神奇。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犯不着這麼糾結,判了什麼那都是離刺的命。”餘晗婼點着頭嘆息說。
齊萃樂了,“夫人這會像是看破紅塵了一樣。”
“看不破也得看破,我是想明白了,跟楚念,不是太子爺鬥那根本就是自找苦吃,我就從沒打敗過他,每次都是慘死他的腳下,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等着。”
齊萃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那夫人還相信太子爺是壞人麼?”
餘晗婼沉默了。
滿腦子都是亂的,先是想笑,這怎麼可以用是壞人或者不是壞人來形容,笑完了是無言以對的沉默,這又能用什麼來形容?
拍了拍齊萃的腦袋,“這哪裡是壞人的事情,這麼天真。”
因爲害怕難產,餘晗婼被齊萃拉出去溜圈,用他們的話說是散步,齊萃說道:“這是家裡的土法子,城裡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因爲怕動了胎氣就不出去,那是不行的,會難產。”
餘晗婼哦了一聲,也是心不在焉。
下午就這麼被耗掉了一大半,突然前院裡出來一些聲音,特別吵雜,餘晗婼立即扯着齊萃去湊熱鬧。
都是官兵,帶刀帶槍的叫人瞅着都害怕,排了兩隊,中間都是些官宦,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韓王楚池墨。
楚念並排在一邊,兩人也不知道在商議什麼,直到走近了,餘晗婼聽見楚池墨一聲令下,“告訴外面必須包圍了,若是誰放走了嫌犯,同罪!”
“從沒瞧見歐巴這麼兇猛過,抓誰呢?”餘晗婼問,齊萃卻沒答話,回頭瞧她時,她的臉上都是冷汗。
餘晗婼突然明白了什麼,抓着她的手臂,“離刺逃了?”
齊萃被嚇了一跳,當即跪了下去,“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離刺他什麼事情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一陣冷風吹進衣領,齊萃是個膽小的人,一遇見事情就沒了主意,楚念回來過,難道說齊萃那會就知道離刺的罪行,卻沒有對她說?
“離刺是死罪是不是?”餘晗婼詐她。
齊萃膽小的反駁,“這個還沒有說,只是太子爺今日回來時說,可能多半是會死罪。”
餘晗婼一顫,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楚念那麼生氣,因爲他已經知道他會失去一個有力的臂膀。
他爲什麼站在她的牀頭?因爲沒法子解釋?因爲覺得對不起?
側目,楚念冷靜的站在大廳中央,楚池墨的命令下了,外面刀槍的聲音時時入耳,有人大聲地催促:“快!”
楚池墨仍是溫柔的看着楚念,沒有絲毫的瑕疵,似乎這件事情他也是逼不得已,爲了奉命行事,不能違背了皇上的旨意。
那時間也不知道是快是慢,各司其職,各在其位,都在安靜的等待那個結果。
直到一個公公從裡面小碎步跑了出來,“稟韓王。”
楚池墨揚手允了,公公擡起頭,正是小釘子,他呈上手裡的碎布和劍穗,“韓王,搜到了。”
餘晗婼突然想到了那天楚念從離刺手裡拿出來的東西,這些東西竟然是證據?
是證明什麼的證據?
楚池墨說道:“人證物證俱在,離刺並非臣弟冤枉,還望皇兄見諒。”
楚念冷冷的笑,“那是自然,我無話可說,如今離刺的生死我已經不能掌握。”
小釘子說道:“離刺不過是個侍衛,他能有多大的能力,定然是受人指使。”
楚池墨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皇兄不成,這些都只能說明離刺的確是去韓王府有所行動,並不能證明是皇兄的指使。”
小釘子趕忙禁了聲,楚池墨又對楚念道:“下人管教不嚴,還希望皇兄不要見怪。”
“不見怪,這等事情若是擺在我身上,我亦會懷疑,何況是韓王如此‘仁慈’之人。”楚念冷笑。
楚池墨似乎聽懂了楚唸的譏諷之意,很是尷尬,“皇兄不要生氣就好。”
又接着說:“如今事情都明瞭,但皇兄要知道,如今離刺各個罪行都已經明瞭,臣弟今日就要定罪了!”
餘晗婼吸了口氣。
小釘子緩緩站出來宣道:“離刺殘害韓王府一十一條人名罪行成立,斬立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