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擡頭,三皇子正捏着四夫人的手,顯然是忌憚四夫人說出奇怪的話來,餘晗婼心想四夫人能說出什麼來,不過就是看她盯着楚念覺得有意思,她不就是走了個神嗎。
楚念似乎並沒有聽到四夫人的話一般,擡頭看着餘晗婼,“你不吃麼?”她看了看自己碗裡的湯,嘆了口氣,“我哪裡還吃得下去,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一頓飯餘晗婼基本上是等到盤子裡空了纔開始吃的,可是楚念竟然還是最後一個吃完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比楚池墨還要慢。
吃過飯,餘晗婼拉着四夫人說道:“夫人,你昨天說要給我看看你的那個刺繡的呢,我們去瞧瞧。”四夫人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楚念就拉住了餘晗婼的手臂。
“哪裡都不要去,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着等我吃過最後一口。”他一面嚼着嘴裡殘餘的食物,一面仍是不肯鬆開她的手。餘晗婼趕忙陪笑道,“我這不想着一會就出來麼,我以爲你會再吃一會的,沒想到你這就吃完了,我哪都不去,這就等你吃完。”然後乖乖的坐了下去。
他怎麼知道她是要逃?
馬車朝着韓王府前進,三皇子也在內。
臨走時,四夫人依依不捨的送別,卻並沒有跟着,“下次一定要過來啊,這就是你的家,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楚念和三皇子則分別上了各自的馬車,餘晗婼站定,突然不知道應該上哪一輛。
三皇子似乎知道她爲難,伸頭說道:“還站着做什麼,趕緊上車啊。”餘晗婼剛要走過去,楚念就下了馬車直接把她拽了過去。
馬車顛簸,楚念臥在榻上,紋絲不動,這傢伙是練過吧,餘晗婼皺皺眉,也躺了下去,馬車不住的搖晃,顯然趕車的技術不咋地,那會坐火車臥鋪車廂也沒有這麼晃悠,是石頭多麼?
不知不覺整個眼睛又盯在了楚唸的臉上,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會做詩麼?”她搖頭,“平平仄仄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他笑,“看來是真不會,沒有關係,可以學,下午一起來詩社。”
她眼睛瞬間睜了開來,“去詩社?”“怎麼你不願意?”他冷哼,她趕忙擺手,“不不不,願意願意,我就是學不會,怕有失太子爺的厚望。”
“我不怕失望,如果實在學不會就直接拖出去斬了。”他懶懶的回答道,她趕忙說:“一定學會,一定不叫太子爺失望。”
楚念不再問她,閉上眼睛接着養神。
也不知道多久,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醒過來時,楚念也在酣睡,餘晗婼揉了揉眼睛,這個側臉,讓她失神,她爬起來,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狹長的睫毛,高挺的鼻翼,嘴角上揚的弧度,輕微的鼻息迎面。
馬車一個趔趄,餘晗婼沒有意料到,手一滑,整個壓在了楚
唸的身上,完了,整張臉都貼了上去,狠狠地貼着楚唸的嘴脣,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一下可不輕,估計,會磕破。
餘晗婼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馬車有一個趔趄,整個朝後歪了過去,眼見着就要磕在了後面軟榻的邊緣,楚念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用了過猛,又一次貼在了楚唸的嘴脣,同一個地方,又一次被撞的生疼。
馬伕,你故意的吧?
等到餘晗婼擡頭的時候,楚唸的嘴脣破了,嘴角血紅,她忍不住笑道:“像是被咬的。”他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她禁言,他摸了摸,很是無奈的問了句,“是不是非常像是被咬的?”她點點頭,一臉沉痛的確定。
然後馬車就停了,車伕說道:“稟太子爺,韓王府到了。”
楚念先下馬車,楚池墨和幾個皇子已經迎出來了,五皇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楚念嘴邊的傷痕,立即大聲嚷嚷,“皇兄你嘴邊是被哪位沒人咬的麼,真是下手極重啊。”然後衆人看見餘晗婼紅着臉出來了。
五皇子大笑,“哦哦,我們明白了。”她頭搖的都要斷了,“不是我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啊!”楚念冷哼,“不是你是誰,難道是它自己壞的?”餘晗婼想想也是,的確是她撞得,可是不是咬的。
衆人卻露出“哦,我明白了的”表情,無視餘晗婼的反對,迎着楚念進去了。
餘晗婼低着頭朝裡面走去,楚池墨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裡怎麼會這樣腫,是不是剛剛那個的時候撞到哪裡了?”餘晗婼愣着神看着楚池墨,他說”那個”的時候竟然臉上犯了些紅,“歐巴,你說你怎麼可以和他們一樣齷齪,我可是純潔的娃啊。”
經過餘晗婼的臥房,旁邊的門洞已經都有了形狀,五皇子說道:“這個門洞開得好,叫我們去翠雪園裡面方便多了,不用再繞了很遠的路。”楚念說道:“怕是方便某人偷窺用的。”餘晗婼趕忙解釋,“沒有沒有,本意絕不是爲了偷窺,那是因爲”她話還未說完,六皇子笑道:“原來是你的主意啊,我說七弟也不是如此的人。”
衆人又哦了一句。
百口莫辯啊,楚池墨竟然攤着肩笑道:“你的意圖被人家看穿了。”
真的去了詩社才知道,這個叫一精彩,比如幾個人指着一處形態脫俗奇異的竹子說,“我們以此作詩。”然後便紛紛張口言說,中間停頓不過三秒,沒有說的人便將他人的詩句抄下,同時自己附上一首,然後互相觀看,直指對方的缺點。
楚池墨做,“綠入翠三分,形勝態一籌。”楚念說:“翠難落綠三分,態敢超形一籌?”楚池墨又道:“翠綠參半三分入目,形態各異五分脫骨。”楚念便說:“翠綠參差三分墨,形態叱吒七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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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晗婼目瞪口呆,要不要這麼摳着字眼,這會不是作詞的年代麼?她笑着說:“我們再以遠處山巒爲詩如何?”
楚唸白了她一眼,“你且先說首來聽聽。”
餘晗婼低着頭說:“我還沒有想好,太子爺您不是說要教我的麼?您先給我起個頭?”她擡頭小心翼翼的看楚念。
楚池墨笑了笑說道:“我來給你起個頭”纔要說,餘晗婼來了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楚念驚呆的神情被餘晗婼一覽無遺,她得意的想,這你們肯定沒聽過,你們沒有經歷過宋朝。
楚池墨摸了摸她的頭,“果然還是不一樣,我知道你一直都可以的。”餘晗婼得意的說:“那是當然了,我怎麼能叫歐巴失望呢?”楚念沒說話,詩會繼續。
等到餘晗婼清醒過來的時候,楚池墨正抱着她朝着房門裡去,她模模糊糊的說:“歐巴,我怎麼睡着了?”楚池墨將她放到牀上,塞好了被子,她稀裡糊塗的沒有反抗。
楚池墨才轉了身,餘晗婼一個機靈坐了起來,“太子爺呢,太子爺去哪了,他還沒告訴我昨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天啊,他就這麼走了?”
楚池墨滿臉黑線,“皇兄他等你不醒,就只好自己走了,你呃,總是黑白顛倒,白天睡的很晚,晚上就不肯睡覺。”“人家哪有?晚上睡眠不足只好白天補了。”說完她自己也嚇一跳,竟然說人家,要不要這麼虛假。
楚池墨摸了摸她的頭,“早點睡吧,要不明天又不會早起。”然後轉身離去。“歐巴”餘晗婼叫道,“那太子爺沒有留下什麼話麼?”楚池墨擺擺手,關了門走掉了。
餘晗婼想了想覺得似乎昨晚上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她應該還是完璧之身,要不要去試試點個守宮砂,據說這時候很流行的,嘖嘖,一定要行辦法試一下。
第二天起了很早,就乘了馬車朝着三皇子的府上去了,裴笑一路跟她扯淡,她問了句,“知不知道守宮砂是怎麼回事?”裴笑說道:“當然知道,宮中女子都要點的,若是沒有定要被問罪的。”
“有這麼好用麼?我覺得可信度很低,值得懷疑一下。”裴笑說道:“你還別說,這玩意是真的,我一個朋友娶了宮中一個宮女,那女人身上就有守宮砂,而且皇宮出來的都有錢的很。”
“金飯碗啊那是,我要是能進宮就好了,我都沒有見過宮中是什麼模樣,據說那是富麗堂皇啊,作爲先進的現代人,不去看一下真是可惜了。”裴笑道:“你還別說,能去的少,我都沒去看過,本來是有機會的,但是被人家搶了去,我現在都後悔。”
餘晗婼笑道,“等我有了機會一定叫你一起。”裴笑說道:“誒呦我的姑娘誒,要是真進去,我就每個月給你燒高香。”
有這麼誇張麼,餘晗婼開始嚮往那裡,去了可真好,不知道是不是都能有機會,裴笑這會說道:“你看你看,那個人好像是唐侍衛啊。”
餘晗婼循聲看去,可不是麼,那張冷的不行的臉,除了他還能有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