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頭暈的叫她辨不清方向,黑暗籠罩着叫她不知道是哪裡。
起了身便一頭栽倒在地,“齊萃,齊萃!”
可是並沒有人應聲,外面似乎起了火,很紅很紅,亂糟糟的叫人好生心煩,閉了眼睛靜了靜心,終於聽清楚,外面不僅僅是吵鬧聲,還有迅速劃破空氣的風聲。
如果沒有記錯,那是弓箭劃的聲音。
終於外面呼喊的聲音越來越濃烈,甚至有哭聲。
恐懼佔據了內心的全部,這是什麼時候,是哪裡,爲什麼這麼黑,這麼黑暗?
楚念走了沒有,是不是已經出了城門?
支不起腿部的力氣,一點點朝着大門爬過去,“楚念,你一定不要出事。”
推開門,天色看不清楚,不太真亮,煙火蓋住了大片的天空,黑的叫人絕望。冷風灌進來,也終於聽清楚了那些喊叫聲和哭聲。
是戰事。
外面似乎有着戰亂,四處亂竄的人和小孩子的哭聲叫人頭皮發麻,餘晗婼勉強着支着門框,朝着外面一步步挪了過去。
可這是哪裡,爲什麼這麼陌生,甚至看不見外面的風景。
“齊萃,你在哪裡,你快出來,齊萃!”
沒有人聽見聲音,沉重的呼吸聲和空曠的世界給的內心的寂靜,有沒有人來告訴她現在都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走過了幾個庭院,餘晗婼看見了第一個人,可那個還能不能被稱作是人,她都不知道,因爲那是具屍體,完全冷透了的屍體。
在朝着外面摸索,越來越多的屍體在地上堆積,穿着都是宮中的侍衛,這裡顯然有過一場惡仗。
再走不了了多遠,蹲在地上不斷的嘔吐,血腥的氣息遍佈了整個世界。
整
齊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顯然有人朝着這裡走過來,擡起頭,餘晗婼沒想到見到了三皇子的四夫人。
她的身上都是血,一隻手按着劍,她身邊一個侍衛看見餘晗婼,立即張劍一步跨到她身邊,“你是何人,爲何在此?”
餘晗婼愣愣的看着四夫人,終於找到了焦距,卻突然冰冷的叫她絕望,“四夫人。”
四夫人揚了揚嘴角,笑的深不可測,“九夫人,好久不見。”
“四夫人或許可以指點小人一次,到底現在都發生了什麼。”
四夫人仰頭笑了起來,笑聲不絕,半晌纔對身後的侍衛說:“告訴她,現在都發生了什麼。”
那侍衛諂媚的看着四夫人,對餘晗婼說道:“楚國已經易主,韓王——不,是國君楚市王攻陷了皇城,現在已經成了我楚國的國君。”
餘晗婼的身體開始顫抖,“你說什麼?歐巴他攻城,不可能!一定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又一次逼迫他!”
侍衛笑出聲,“九夫人玩笑了,我國君威武,親手砍下了昏君的腦袋,爲我民生謀福。”
餘晗婼大怒,失去了力氣,跌倒在地,“你胡扯,如果歐巴他親手弒父,我都能生出雞蛋來!”
四夫人嘲諷道:“恐怕你生不出雞蛋,但是現在已經改國號爲石元年,你的歐巴,是最大的贏家!而你則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傻子,你以爲你攀上了太子爺就能爲妃,你簡直是做夢,一步登天不成,反而成了最大的失敗者,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拋棄了韓王,韓王的智慧是楚念永遠比不了的!”
餘晗婼還是不能相信,站起來指着四夫人的臉怒吼,“你胡說,歐巴一定是被你那個三皇子逼得,歐巴絕不是這樣的人!”
四夫人一巴掌扇了過去,餘晗婼一個趔趄,險些撞在石頭上
,她回過頭來,伸手朝着四夫人的脖子掐了過去,四夫人沒提防,被餘晗婼抓住脖子掙脫不開。
餘晗婼用力掐,大喊,“你撒謊,你這個賤人,不要侮辱我的歐巴!”
四夫人稍微用力便掙脫開餘晗婼,一腳朝她的下腹踢了過去,“你個賤人敢掐我!”
餘晗婼被她推到在地,腰撞在了身後的石頭上,再加上被四夫人踢中了下腹,肚子瞬間疼痛不已,兩腿間突然潮潤,低頭,便看見了紅色的鮮血流了出來。
餘晗婼突然有些害怕,這似乎是流產了,剛纔太過激動,竟然動了胎氣,想要站起來,卻沒想到四夫人又上前一步踢向她的肚子,“你以爲你還能要孩子?你服了蝕骨昏眠香,你的孩子註定了保不住。”
四夫人再不理她,示意侍衛將她扶起來,然後一路壓向了園子的後面。
肚子疼得不能走路,被侍衛託着,鮮血流了一地,最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也不知道有多遠,餘晗婼被她們扔到了院子的地上,四夫人吩咐:“過來把她扶進去,不要叫她有生命危險。”
接着餘晗婼就聽見莫枝大叫一聲,“姑娘!”
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眼淚順着眼角流出來,“歐巴呢,我要去見他!”頭一歪,她徹底暈了過去。
齊萃安頓好了餘晗婼之後,御醫說:“放心,胎兒雖然沒有了,並不能影響母體,她不會有任何問題。”
御醫走後,齊萃才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她實在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睡了一覺後,楚池墨就攻打了都城,楚國易主,而太子爺楚念離開城門纔不過半天時間。
餘晗婼雖然昏迷不醒,卻清晰的聽見了那哭聲,撕心裂肺,身體似乎瞬間被貫穿,疼痛,絕望,還有黑暗的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