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看着越來越遠的楚成涵，更加的大聲：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撥兩人之間的爭鬥，因爲這兩人都很優秀，這人熟悉兩人的習慣和套路，臨摹了楚池墨的筆跡，同時陷害太子爺，一箭雙鵰，太子爺一定是冤枉的，皇上你明鑑啊。”
餘晗婼滔滔不絕，聲音即便隔了老遠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已經這樣了，爲什麼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一定是錯的，皇上，你不可以害了自己的兒子。皇上，你一定要聽我的，一定要聽我的！”
楚成涵似乎動了心，喃喃地說：“餘晗婼，朕記得了。”
揚手說：“夠了，叫她進來吧。”
餘晗婼重新被拖進來，跪在地上，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皇上一定要聽民女講完，因爲這件事情也有另一種可能，如果要定太子的罪，一定要找到完全沒有破綻的理由才行，畢竟太子爺是未來的皇帝，不可以輕率定案，一定要從嚴纔是。”
楚成涵似乎頭疼的要死：“好，朕就聽你接着說。”
餘晗婼擡頭，“帶刺字便不可解釋，可以造假，這位何生聽見的聲音民女以爲並不準確，他說是便是，如果他是被人買通的呢？何以證明他就是何生？誰又能證明他真的就是那個送信的？多路人追殺，豈能活下去？真正的殺手又怎麼會不檢查他的死活真的讓他逃離。”
何生狡辯，“我閉住了氣才叫他沒有分辨出來，你看看我這張臉，還不足以說明嗎？”
餘晗婼不理他，接着說：“再說這個字畫，都是聽人訴說，扔的人太多了，任何人都可以將燒了一半的字畫扔進太子府，難道說太子府有了這些就要說他臨摹，這怎麼可能？”
“韓王府丟了字畫，誰又能說明那字畫是誰偷的？沒有人，這些所謂的人證物證都是沒有用的，韓王沒有罪，被人陷害，太子爺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楚成涵安靜的聽她說完，“婦人之見！不過朕倒願意聽你一言，不顧一切禁忌直接衝了進來，你不怕死嗎？”
餘晗婼跪倒在地，“我怕，我怕的
現在身體不斷的顫抖，甚至說話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剛纔是怎麼衝出來的。”
“既然害怕爲什麼衝出來了？”楚成涵追問。
“因爲我在意的人受到了危險，我那時候想的唯一的一句話是，他都活不下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所以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楚成涵笑了，“真有意思，那時候朕看見你就覺得你不一樣，很有作爲，絕不是普通人，現在看來，更是了。”
“此事疑點頗多，朕便不再下結論了，差齊明前去盤查。”
話語才畢，外面小喚子高聲叫：“太子貼身侍衛小喚子求見。”
餘晗婼滿臉疑慮看向楚念，突然明白了。
想笑，楚念怎麼可能等着被別人反擺一道，他早就有準備，他在等小喚子，他知道這點貓膩纔會那麼平靜，他在等着拖延時間。
誰能來拖延這個時間，只有她餘晗婼，那麼他怎麼知道她會不顧一切的衝出來爲他擋一刀？
楚念似乎知道餘晗婼能想通這件事情，淡淡的看向她，嘴角連動都未動。
楚成涵此時大笑，“宣！”
小喚子拜見完畢，磕頭說道：“微臣奉太子爺令，如今已經查明，何生送完信件就被暗殺家中，何生一家五口據悉死亡，這個自稱何生的人根本是假冒之人，臣有當地驗屍官以及各路官員的手寫證明，求皇上明鑑。”
楚成涵沒有看楚念，“呈上來。”
幾張手寫書信帶着官印送了上來，楚成涵看着上面的字跡大笑，“險些誤我黃兒！”
餘晗婼這才鬆了口氣，楚念不用死了，他果然有備而來，果然知道會有可能倒打一耙，他也許還猜到，她會來，是不是也猜到了她會奮不顧身的爲他阻擋這一切？
她擡頭看向楚念，楚念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神叫她區分不開。
她忍不住笑了，便是這樣又如何？
楚成涵看完手裡的書信，對何生大怒，“還不說出是誰指使，留你一具全屍。”
何生笑了，看向楚念，惡毒之意溢於言表，“楚念，
不記得我了吧？那個被你殺了母親丟進河裡的孩子，你命大，我在陰間會等着你的，你遲早都要下來陪我！”
“放肆，還敢口出妄語，來人，給朕掌嘴。”楚成涵大喝。
何生笑的更誇張了，掌嘴的人還沒有到，何生已經口吐白沫，頭一歪，開始抽搐，死在了當場。
最後一點線索斷了。
餘晗婼心裡突然又明白了一件事，楚成涵根本無心治罪楚念，所以纔會在她大肆吵鬧的時候放她進來，否則怎麼會如此容易和理所當然？
沒有人知道那半截信到底是何人所爲，成了無頭冤案，期間疑點重重，比如：既然是一個月前的信件，爲何韓王府是最近丟失了字畫？何生所爲何人，又爲何偏偏嫁禍楚池墨？是何人殺了真正的何生一家？
楚成涵想了想，繼而說道：“此事着霍藍豹前去達泰調查，即日啓程，不可延誤，恐怕背後動機不簡單。”
衆人跪拜，“皇上聖明。”
楚成涵吩咐完畢看向餘晗婼，“今日你當是立了大功，卻不知想要什麼，儘管說，朕都賜你。”
餘晗婼擡頭看他，忍不住掉眼淚，“民女無所求，如果皇上能賞賜，求皇上賜太子爺平安健康，一輩子幸福，不要拋棄我。”
楚成涵笑，“卻不知道朕這個太子哪裡吸引你了，竟然叫你三番兩次被拖出去斬首，如此小事朕賜了就是。”
餘晗婼一邊謝恩一邊掉眼淚，張開嘴無聲的對楚念說：“我愛你，不要丟下我。”
注意到她的異常，楚成涵忍不住笑：“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朕也想聽聽你心裡都要跟太子說什麼。”
繃緊的神經都鬆了開來，淚花四散濺開，餘晗婼覺得身體的意識在一點點消失，“奴婢說奴婢愛他，這輩子愛他，下輩子我還愛他。”
楚念目不轉睛的看她，那眼睛裡的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陽，嘴角喊着笑，一點點吃掉意志的最後一層，楚念彷彿看呆了，目光都不能從她的身上拿回來。
這個女人，愛瘋了。
餘晗婼也看着楚念，身體慢慢傾斜，最後暈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