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側影投在韓王府的書房。
楚池墨一直看着手裡的信,信上面是一些奇怪的符號,顯然楚池墨可以看懂。
很滿意信的內容,朝黑暗的角落裡笑了笑,“很好,叫達泰伺機而動,一定不要有疏忽。”
角落裡有道身影緩緩地印出來,隱隱約約的站着,卻看不清臉,傳來冰冷的回答,“是。”
那黑影消失不見,角落裡又印出一道黑影,緩慢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微笑着帶着這個世界的陽光,“韓王。”
楚池墨似乎還是驚訝了一下,嘖嘖的讚賞,最後拍着手說:“做的很好,連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你是被楚念買通了來殺我的。”
黑影笑了,“不做好,怎麼能叫衆人信服,又怎麼能叫餘晗婼相信?”
“很好,裴笑!”楚池墨站起來,身體再不是那般羸弱不堪,面色紅潤根本沒有半點病態,“這一次成敗全在你身上,如果能辦成,將軍之職非你和唐肆莫屬。”
那個埋在黑影裡的人赫然就是前幾天暗算楚池墨的裴笑,他臉上的笑容仍是那麼清純,彷彿根本沒有被這個塵世污染。
如果餘晗婼在,她會說什麼?
楚池墨揚了揚手,“餘晗婼說的巷子裡是什麼事情?”
“那天被她發現了處理屍體的地方,是屬下失職,本來考慮要做掉她的,可是屬下以爲叫她看見也好。”裴笑解釋。
楚池墨笑了,“爲什麼?”
“因爲她本來就該死。”裴笑說着就笑的更是開心,笑靨如花,帶着三分陰狠,“凡是喜歡太子爺的人都應該死,早一點死!可是我又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慢慢的死。”
楚池墨揚了揚眉,卻對黑暗的角落笑着說:“她還不能死,至少在我上位之前都不可以。”
那裡難道還有人?
楚池墨又笑着拍了拍裴笑的肩,“早些去吧,南都那邊你要好好打理。”
裴笑領命走了。
楚池墨又施施然坐了下去,只是仍然瞬也不瞬的看着牆角,似乎那邊有什麼人還在等候,可是遲遲不願意出來。
終於那個牆角里的人失去了耐性,發出聲音:“爲什麼她不可以死,因爲你真的愛上她了?”
楚池墨笑,“終於肯出來了?”
那人仍是呆在牆角不肯露面,“再不出來怕是你就被人奪走了。”
“這麼大的醋味,真是嗆人。”楚池墨笑着調侃。
那人冷哼,緩緩地從角落裡走出來,英挺的鼻樑是你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嘴角勾勒的弧度,光滑的皮膚和白淨的面容,他笑起來很好看,卻總是喜歡冰着臉。
餘晗婼那
時候見到他總喜歡去摸他的臉,一邊摸一邊感慨,“二歐巴你得皮膚很滑膩啊,真是羨慕嫉妒恨,怎麼看都覺得你是動漫裡面的塞巴斯蒂安。”
那個人是二皇子,一臉的陰柔,側臉柔弱,身體單薄。
二皇子瞪着楚池墨,“你還沒有回答我,爲什麼她不可以死。”
楚池墨歪了歪頭,笑着將桌上的信放在蠟燭上燒,看着它慢慢成灰,“知道餘晗婼是什麼性格麼?”
不等二皇子說話,楚池墨又開口說:“她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身上,可以對所有的人好,卻不知道先對自己好,無私純潔,你甚至都找不到第二個人像她那樣無慾無求,只求一份愛情,可是她懦弱不敢面對自己的愛情,又有一種孤勇,叫自己重新去面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人很好利用,她甚至都可以爲你擋所有的刀槍。”
二皇子聳聳肩,楚池墨笑了,“我在等她爲我擋那一劍,關鍵致命的一劍,而且她是楚唸的弱點。”
二皇子聽到這才緩了口氣,“這麼說楚唸的確喜歡她了?”
“楚念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她,因爲她和魘舍截然不同的方式,叫他第一次就震驚,可是他不敢承認,因爲他害怕自己有弱點。”楚池墨緩緩道出真相。
二皇子終於露出些笑,恍然大悟,“楚池墨你夠狠,所有的人都被你溫柔的外表所迷惑,餘晗婼在大牢裡完全是楚唸的計策,想要廢掉唐肆,你竟然利用楚唸對餘晗婼的感情叫楚念放手。”
楚池墨皺了皺眉,“開始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那件事情有些蹊蹺,楚念可能很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他也許是在逼迫魘舍。”
二皇子皺眉,“此話怎講?”
楚池墨猜測着說:“楚念不笨,他利用了魘舍對他的感情,正如我利用了餘晗婼的感情。這件事情我輸了,不過沒關係,這本就無可厚非,他想不到我在做什麼。”
二皇子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來楚念想不輸都不能。”
楚池墨捏着手裡的筆在紙上揮舞了一個打字,贏:“是我想不贏都不行。”
此時楚念也在書房。
他面前立着離刺,兩人同是冰冷的臉,卻都偏於沉靜。
楚念又重複一遍,“就是說,裴笑不知道是被誰買通下的毒?”
離刺點頭,“韓王府裡的人都說裴笑是被太子爺您買通的,雖然並無憑據,不過都直接說是您指使的。”
“餘晗婼那個女人也很同意這樣的說法,看來裴笑很可能是我收買的。”楚念淡然的笑。
離刺忍不住擡頭看他,“太子準備就這麼放着餘晗婼在街上游蕩,天這麼冷?”
“怎麼楚池
墨這次沒有收留她?怪不得上次灰溜溜的跑出來,連個厚衣服都沒有,算了,留她吃吃苦,總是不懂事,魘舍會關照她的。”
離刺笑了笑,“太子爺以爲魘舍是會幫她還是殺了她?”
楚念亦笑,“你是知道的,倒是這個戒指的秘密在哪裡魘舍一直不願提起,你以爲該如何?”
離刺搖頭,“屬下以爲,只有等她自己想開了送到您的手上。”
楚念沒有說話,顯然他也知道,魘舍想開了才能送過來,否則硬搶則無疑玉石俱焚。
半天,楚念又說:“不管怎麼樣,叫魘舍不可以動餘晗婼,無論誰殺了誰,另一個都會受不了。”
“爲什麼?”離刺些許不信。
“因爲,太像了,連性格都帶着相似,如果真的某一個死掉,那麼另一個會覺得死的是自己,總覺得餘晗婼出現的不是太對,她好像就是另一個魘舍。”
楚念回憶卻又抓不到思緒,擺了擺手,“找到那個指使裴笑的人,嫁禍也許只是意外,可是沒有理由還有其他人要害死七弟。”
離刺才離去,小喚子就敲門進來,“太子爺,今天的蔘湯。”
楚念嗯了一聲,小喚子放下去後又說:“太子爺,今天有人在街上看見餘晗婼了。”
楚念擡頭,暗自好笑,“哦?”
“餘晗婼似乎沒有去的地方了,一個人在街上游蕩,主要是身體看着不太好,這孩子從出來到現在,身體一直都不行,夜裡老是不睡在院子裡溜達,說暈就暈過去,在說大牢裡面本來就受了很多罪,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大冬天的這會在在外面遊蕩,總是叫人擔心的緊哪。”小喚子言辭誠懇。
其實小喚子知道楚念心裡放不下餘晗婼,更知道楚念顧及面子不會再去找她,兩人耗着都不是好事,那他就給楚念個臺階下,可以叫楚念說是他求情,楚念纔去找她,叫楚念不失身份。不愧是老奴婢,心思縝密,更摸清楚了主子的脾性,對症下藥。
楚念立時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你個猴精,本來不想她回來,讓她吃吃苦,既然你出面求情,那就去看看吧,扶了你一片心意。”
小喚子低頭說:“奴婢不敢,這不是奴婢和餘晗婼日久生情,早就當她是親妹妹一樣,不能看着她在外面吃苦受累。”
楚念笑,沒說話。
馬車順着街道一直走,小喚子是知道餘晗婼的地方的,所以輕車熟路,沒多久就看見了個酒樓。
酒樓上面是客棧,下面賣好酒,可謂是生意興隆,連摘豔樓的姑娘都要忍不住繞道這裡去買一罈好酒。
楚念站在下面,綽綽約約的看見個人影,定了神,真是餘晗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