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死,縱然是刀山火海,縱然是萬劫不復,她也必須,爲了自己,爲了戎歌,殺了北落潛之。
“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朱釵,貫穿了北落潛之的右手手掌。
在凌茗瑾奮力衝向他之時,他與她伸出了手,可這隻手,卻只是攔下了朱釵,凌茗瑾沒有半點損傷。
鮮血,沿着朱釵,滑到了凌茗瑾的手中。
滴答。
滴答。
北落潛之看着凌茗瑾,一雙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半點的憤怒。
他很平靜。
似乎早就料到了凌茗瑾會有此舉動。
鮮紅的血,溫熱的血,凌茗瑾未握住的朱釵吊墜,還在搖曳着。
有下人要衝上來,被北落潛之揮退。
盛裝打扮的凌茗瑾,冷冷看着這一切,安靜的聽着這個世界的聲音,彷彿靈魂已經抽離。
不過片刻,先前兩人還恩愛親密,現在卻是利器入體見血。
“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北落潛之冷冷看着凌茗瑾,還在流着鮮血的手掌慢慢緊握。
緊握,握住了凌茗瑾的手。
滿是鮮血的手。
凌茗瑾一皺鼻頭,猛的睜開。
“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北落潛之一遍一遍,卻得不到凌茗瑾的回答。
黑色衣衫,被鮮血染透,更是陰黑。
這樣的北落潛之,凌茗瑾卻是覺得這麼可怕。
明明他這麼的平靜,明明他這麼的溫柔,可她卻是連心都在顫動着。
手,緩緩收回,北落潛之一皺眉,貫穿手掌的朱釵居然被他拔了出來。
帶着血的朱釵,本該是裝飾美麗的東西,在凌茗瑾的手上卻成了殺人的利器。
鐺……………………
朱釵落地。
凌茗瑾目光掃到了朱釵落地的那一瞬,不由在幻想着自己的結果。
鐺……………………
銀釵落地。
灑出了幾滴鮮血。
“兩個窟窿。”
北落潛之解下了腰帶系在了受傷的右手手掌上。
“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你要殺了我,也沒那麼簡單。”北落潛之咬着腰帶打了一個結,柔情似水的眸子漸漸看不出了半點溫度。
熟悉的感覺,這樣的北落潛之,凌茗瑾才覺得相識。
然而,就在下一刻,北落潛之的手,就穿破了凝滯的空氣。
北落潛之慣用的是右手,這一用力,被貫穿的手掌霎時就冒出了血染溼了腰帶。
凌茗瑾來不及驚呼,就被北落潛之彎腰一掃,橫抱而起。
鮮血,已經被北落潛之的胸襟染溼,看着北落潛之抱得輕鬆,但實則卻是將凌茗瑾死死穩固在了懷中,凌茗瑾掙扎了幾下掙脫不得,只得囔囔了起來:“你要幹嘛?”
北落潛之臉上蒼白,緊緊穩固凌茗瑾手臂的右手綁着的腰帶更是已經滴出了鮮血。
見他不給回答,凌茗瑾情急之下轉頭一張嘴,就咬住了北落潛之的手臂。
聽得北落潛之倒吸了一口涼氣,凌茗瑾更是加重了力度。
被她一咬,本就臉色蒼白的北落潛之額頭已經冒出了熱汗,但與之同時,他的腳步也加快了。
凌茗瑾記得這條路,這是前往他書房的方向。
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凌茗瑾死死咬着北落潛之的手臂,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她還不知道,現在的書房,已經不單單只是書房。
站在書房外的守衛見北落潛之橫抱着凌茗瑾腳步匆匆而來趕忙打開了屋門,北落潛之二話沒說,邁步就入了內。
凌茗瑾有着一口伶俐的好牙口,北落潛之放下凌茗瑾的時候,她還緊緊咬着他的手臂沒有鬆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然現在還是我北落潛之的側妃,就該遵從我定下的家規,你要殺我,你說,這是不是該要好好懲罰一番?”北落潛之伸手,一把捏住了凌茗瑾的下顎。
凌茗瑾吃痛,無奈鬆開了嘴。
嘶………………
北落潛之用力一扯,撕開了衣袖,被凌茗瑾緊咬的那處,已經有了深入血肉的傷口,衣服早已被凌茗瑾咬進了傷口內,北落潛之這用力一扯,也不由得疼得皺緊了眉頭。
北落潛之冷哼一聲,繼續解開了衣衫。
光滑白皙的皮膚早已被鮮血掩蓋,北落潛之看着那處鮮血已經凝固的傷口,又是冷哼了一聲。
“三處傷口,凌茗瑾,我倒是小看你了。”
凌茗瑾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北落潛之的胸膛,並沒有女兒家的羞澀,她只是在想,若是那銀釵可以在往右移一些,該是多好。
“看夠了沒?”北落潛之俯下了高大的身軀,湊在了凌茗瑾面前。
四目相對,凌茗瑾看不到他的溫柔。
鼻樑貼着鼻樑,鼻息吹着鼻息,凌茗瑾腦子裡又是轟隆一聲,空白一片。
“惹怒了我,你就不想想你的下場?”北落潛之一把握住了凌茗瑾伸出欲要抵抗的手。
“那又怎樣?”凌茗瑾一慌神,又舉起了左手。
北落潛之又是一把握住:“你說怎樣?我可是一直想爲你補一場洞房花燭夜。”
“北落潛之,你無恥。”
凌茗瑾咬牙切齒,一把張開了嘴。
北落潛之向後一躲,呵呵笑了起來:“我與我的側妃行房,哪裡無恥。”
“北落潛之,你不能這樣。”
凌茗瑾再堅強也只是一個女兒家,聽着北落潛之這些話這副神情,心裡哪裡不慌張,早說這書房並未他人,若是北落潛之想要做些什麼,不是易如反掌?
“不能怎樣?夫妻合房,天經地義。”北落潛之魅惑的揚起了嘴角,冰冷的眸子卻是驟然眯緊。
凌茗瑾被他鉗制住了手腳,根本不知該要如何反抗。
“北落潛之,你不能這樣。”
看着凌茗瑾慌張失了方寸,北落潛之格外的舒心,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他可不想以後每次見到了凌茗瑾,都只換來了她的刀劍相向。
邪笑揚眉,身子向前一傾,凌茗瑾疾呼一聲,被北落潛之壓在了身下。
還未等到凌茗瑾回過神,北落潛之的嘴脣就覆在了她的兩片紅脣之上。
火熱的脣,帶着北落潛之獨有的氣息。
凌茗瑾死死的閉着嘴脣,扭頭掙扎。
“你的反應,可是越來越慢了。”
北落潛之雙手一舉,拉着凌茗瑾的手舉到了她的頭頂,寬大的手掌,再次鉗制住了凌茗瑾纖細的手腕,北落潛之挑釁的邪笑一聲,空出來的左手一把捏住了凌茗瑾的下巴。
凌茗瑾瞪着眼,還能活動的雙腿不停的踢打着牀榻。
“怕什麼,你這身體我早就看過,難不成你凌茗瑾還會有害羞這一刻?”北落潛之看凌茗瑾死死抿着嘴脣,更是笑得明媚。
凌茗瑾咬着牙,拼命的搖着頭。
可已經欲I火焚身的北落潛之,凌茗瑾越是反抗,越只會讓他覺得興奮。
左手,滑入了凌茗瑾的衣領,寬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那一團酥軟。
“不要。”凌茗瑾渾身一顫,驚呼了起來。
北落潛之嘴角噙着笑,雙脣迅速的覆上了凌茗瑾張開的嘴脣。
這是隻有他能給予的懲罰。
凌茗瑾咬着牙,明明心裡恨不得把北落潛之千刀萬剮,可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在北落潛之的挑逗下顫動着越發的灼熱。
“你也是喜歡的,不是嗎?”北落潛之揉捏着那一團酥軟,咬着凌茗瑾的耳垂,呢喃輕語。
凌茗瑾渾身一顫,耳根通紅。
北落潛之一路輕吻,左手熟練的遊走在凌茗瑾的胸前,緩緩解開了她的腰帶。
凌茗瑾從來沒覺得這麼羞愧過,雖然她也是受過高等文明教育的新新女性,但要讓一個男人這麼直接的打看自己的身子,任誰也是無法接受,更何況這個男人與她還有着不死不休的恩怨。
凌茗瑾的身上有着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疤,這是她一次次出生入死換來的,北落潛之輕輕撫摸着這些傷疤,冰冷的眸子漸漸有了溫度。
若是有一個洞,凌茗瑾真是恨不得鑽進去。
“這些傷疤,是如何來的?”
雖說凌茗瑾現在腦子雜亂,但北落潛之這句話,她卻聽出了幾分痛惜的味道。
“我是被訓練出來的死士殺手,你說是如何來的?”凌茗瑾冷冷看着北落潛之的雙眼,另一方面卻在留意着如何脫身。
“你沒死,真好。”四目相對,緊貼着一起的胸膛,她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凌茗瑾嘴角一抽,半響沒能擠出一句話。
“以後,我決不會讓你受到一點的傷害,你,忘了蕭明軒吧。”
凌茗瑾一轉雙目,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茗瑾,我喜歡你。”
凌茗瑾抿了抿脣,眼珠不安的轉動兩下眯緊了眼。
之前在大堂,北落潛之也曾含情脈脈的叫着她茗瑾,可那時的感覺與現在是不同的,那時她知道那只是一齣戲,北落潛之演的投入而已,但現在,感受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連凌茗瑾都不得不避開他柔情似水的眼眸。
“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北落潛之低下頭,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凌茗瑾不可能給出回答,命運早已註定他們要站在天枰的兩端,誰要靠近誰,都只會只能換來天枰失去平衡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