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使臣

現在的局勢,不同以往了,本該是最有希望的大皇子北落修一夕身敗名裂引來民怨滔天被幽禁風過府,太子之位,頓時又變得不明確了起來,而今三皇子北落霖豎死了,四皇子北落鏡文封王出局,剩下來的,也就是北落潛之與北落斌了。

一人手握都察院,擁有遍佈天下的眼線與獨一無二的特權。

一人手握軍權,雖說身份低微,但軍功等身沙鎮大捷這一戰就足以堵住悠悠之口。

太子之位將在兩人之中決出,北落斌雖然還是五皇子,但隱然間的處境已然不同了。

當然,杜鬆雖說備受矚目,但他始終只是皇上的義子,沒人會將太子之位的爭奪聯想到他。

北落斌的身份不同了,旦妃的身份自然也就蒸蒸日上了,皇后逝世,林妃重病,景妃整日恍惚,後宮大權她一手在握,誰又敢再輕視她?

長安的格局,從去年那一場瑞雪之後,就已經開始變了。

變得越發的緊張,越發的明確而又不容有失。

北落潛之與北落斌,一旦站錯了隊,就是堵死了自己的前程。

就目前朝堂百官的態度,大多人還是更爲看好北落潛之而站在了他這一邊,但大慶與天勒一戰沙鎮大捷了。

從去年那一場瑞雪安樂侯與納蘭青捷雙雙隱退之後,軍中再無強將,而北落斌的崛起,讓衆人都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沒人敢提起的名字,那個被剝奪了名字的平南王,雖說平南王已經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但大慶的百姓與百官卻沒有多少人覺得平南王是如何的大逆不道罪惡滔天,相反曾經聽着平南王南北征戰故事長大的那些百姓對平南王的敬佩早已深入骨髓,而大慶的三軍裡,不管平南王如何的讓人忌諱,都一直流傳着他的名字,他當年的故事。

從平南王流放之後,大慶邊關一直就是主防禦而不出戰,去年對草原那一戰,還是謀劃了三年才大慶纔會主動出擊,與草原的那一戰,更是取巧,大慶的士兵,已經好久沒有浴血奮戰一回,熱血沸騰一回了,而天勒這一戰的大捷,正是滿足了所有人的期望,有人希望大慶安寧,北落斌做到了,有人希望天勒議和,北落斌做到了,有人希望再無烽煙起,北落斌做到了。

平南王以前做到了,成爲了他軍神之名,而現在的北落斌,鋒芒初露,卻已經有了睥睨天下掃蕩八方的霸氣。

有人說,這是因爲北落斌有着一半草原血統的關係,草原人驍勇善戰,這是人盡皆知的,但無論如何不可抹滅的一點是,北落斌擊敗了天勒。

一位皇子的崛起,看似簡單而幸運,但卻沒人知道多少個日夜裡北落斌的籌劃與苦練。

皇上給予旦妃的獎賞,就是他對北落斌的肯定,對旦妃的肯定。

“謝皇上。”看到皇上目光中的歡喜與肯定,旦妃盈盈福身,接受了這一冊封。

“恭喜旦貴妃了。”

杜鬆與北落潛之異口同聲,拱手恭賀。

“今日旦貴妃可謂雙喜臨門啊。”長公主呵呵媚笑一聲,走到了旦妃身側挽起了她的手臂。

旦妃盈盈莞爾淺笑,與杜松北落潛之都點頭致意。

“居然你們都在,那朕就與你們商議一下與天勒議和的事情。”皆大歡喜的局面,皇上歡喜得走進了涼亭。

杜鬆與北落潛之並肩同行,隨在皇上身後。

挽着旦妃手臂的長公主與旦妃相視一笑,也隨在了其後。

“一貫議和,都需要派遣雙方皇室成員,若是霖豎還在,朕也沒了這方面的擔憂。”皇上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朕打算讓董新存做文臣,你們誰願意替朕去沙鎮走一遭啊?”

“父皇,兒臣願意。”

兩人拱手,又是異口同聲。

“你們都沒這方面的經驗。”皇上負手,幽幽踱步。

想當初,她離開長安再回長安,就是爲了救下被都察院掛着菜市場示衆的小其子兩人的屍首,現在看來,該死的命運又重演了。

“茗瑾,我一定會讓北落潛之還你自由的。”子絮振振有詞信誓旦旦,一雙紅眸盪漾着真心,緊抿的嘴脣彰顯着決心。

戎歌已死,現在凌茗瑾真正能說上心裡話的人,也只剩子絮了,想着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生死與共的好友,凌茗瑾欣慰的一笑,搖頭說道:“你好好做着你的二王妃,我的事情,你還是別管了。”

子絮抿着脣正要張口,卻被屋外的一個聲音打斷。

“兩位王妃娘娘,二殿下讓你們現在去大堂待客。”

子絮趕忙擦乾了眼淚,拉着凌茗瑾站起了身。

待客,那就是說杜鬆已經來了,凌茗瑾與子絮安慰的一笑,與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子絮身份高凌茗瑾一等,有下人在,她也就不過說什麼就緩步上了前。

凌茗瑾走在她的身側,不多不少,剛剛是落後了半步。

大堂裡,北落潛之端坐正堂,杜鬆坐在他的右手側正在慢悠悠的喝着手中那杯熱茶。

“昨日聽說你要來探望,茗瑾喜不自禁,昨夜的居然病就好了。”北落潛之與杜鬆之間沒多的閒話好說,但爲了不讓杜鬆起疑,他還是說了一下凌茗瑾的病情。

“這是好事,好事。”杜鬆有一茬沒一茬的搭理着,心思大多卻是花在了那盞茶上。

“二殿下,兩位王妃娘娘到了。”

方纔去凌茗瑾院子通報的家丁幾步奔進了大堂下跪稟告。

“下去吧。”

北落潛之一拂袖,站起了身。

大堂外,子絮與凌茗瑾一前一後的現了身,北落潛之與杜鬆點頭一笑,上了前。

“臣妾見過二殿下。”

子絮凌茗瑾異口同聲盈盈福身。

北落潛之一一扶起,帶着兩人走到了堂中。

“想來杜親王你們也認識,就不用介紹了。”

杜鬆緩緩起身,笑着拱了拱手。

“茗瑾,昨日還與潛之說了來探望你,不想今日你的病就好了。”

“不過是受了些驚嚇,我又不是那樣嬌弱的人,養了幾日,也就無礙了。”凌茗瑾呵呵一笑,與杜鬆微微頷首。

凌茗瑾這一身貴氣的打扮確實是讓杜鬆耳目一新,但他心裡的疑慮卻還沒有解除。

“子絮,你去吩咐一下膳房,讓他們今日的午膳做得豐盛些。”

杜鬆是爲着凌茗瑾而來,子絮本站着就覺得尷尬,聽得北落潛之的吩咐,她盈盈福身退出了大堂。

“怎樣,這些杜親王可放心了?”北落潛之站在凌茗瑾身側,右手不着聲色的放在了凌茗瑾的腰間。

凌茗瑾呵呵笑着,未有動作。

“杜鬆,我身體好着,你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自從新婚那日就一直病到了現在,怎能不讓人擔心。”杜鬆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隨即呵呵笑了起來。

“怎地就你一個人?流風呢?明軒與芊芊呢?”

“流風手頭有事來不了,芊芊也有些事情,至於明軒,已經回了臨城了。”

杜鬆目光不着痕跡的從北落潛之與凌茗瑾雙目上一掃而過,聽到蕭明軒回到臨城的消息,北落潛之欣慰,凌茗瑾卻是詫異,按着她對蕭明軒打破沙窩問到底的性情,怎麼會在這個關頭離開長安。

“你也知道,明軒已經於建安公主訂下了婚事,建安公主離開長安的時候,明軒去看了一眼,雖說他沒說什麼,我卻是看得出來他其實還是挺喜歡建安公主的,他已經忘了舊情,也是該開始一段新感情了。”杜鬆低頭搔首,一切不言而喻。

凌茗瑾莞爾展顏一笑,悻悻點頭,蕭明軒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本該是一件好事,自己不該阻止的,他已經忘了自己,這一日,也是遲早的。

雖說如何,可她心裡,卻又抑制不住的失落起來。

“好事好事,建安是父皇唯一的公主,來日明軒成爲父皇的乘龍快婿,只怕得到的寵愛不會比我們少啊!”北落潛之測驗瞥見凌茗瑾眼眸中的失落,擠出了一個笑容。

“今日我本是來探病,現在看着茗瑾無恙,也總算是放心了,過兩日就要出發去沙鎮了,我也要回去準備準備,就不久留了,告辭。”

杜鬆今日臨門,看到了凌茗瑾的容光煥發與生活幸福,他是已經成了婚的人,明白婚姻對一個人的影響,就說原先的柳芊芊與現在的柳芊芊,就不可同日而語,凌茗瑾先前是與北落潛之有着不死不休的恩怨,但事實已經是如此,他想,凌茗瑾畢竟只是一個女子,逃不過命運着弄的她,或許,是任命了。

雖說他對北落潛之有着諸多的偏見與恩怨,但見到兩人婚後幸福,他也無法多說什麼。

畢竟,木已成舟。

蕭明軒與凌茗瑾已經錯過,他再做無謂的挽留,也是無用。

蕭明軒有了建安公主,凌茗瑾有了北落潛之,這兩人,已經不會再有機會了。

杜鬆臨門,本以爲看到的會是凌茗瑾苦不堪言,卻沒想過會看到現在的場面,對於此,他也不知該是高興還是感傷。

他已經得到了答案,也已經說了自己改說的話,已經再無留下去的必要了。

今日,三人,演了一齣戲。

凌茗瑾粉飾太平,將自己扮作了那個婚後幸福的貴婦人,杜鬆爲了蕭明軒與凌茗瑾,編造了一個謊言,而北落潛之,藏在其後操控着這一幕,想要得到的,不過是凌茗瑾可以忘了那些不該惦記的人。

演戲與謊言,都是罪惡,但他們的出發點,卻又都是好的。

但是,結果卻不一定是好的。

凌茗瑾自認爲自己讓杜鬆看到自己幸福的一面,杜鬆該就不再擔憂自己,可她想得太簡單了。

杜松本以爲凌茗瑾得知了蕭明軒已經移情別戀的消息會好好暗度餘生,但他想得也太簡單了。

北落潛之本以爲自己導演了一出完美的戲劇,卻不想,最後換來的,不過是一支銀釵。

若是按着凌茗瑾往日的習慣,那銀釵之上必定會抹毒。

北落潛之還算是幸運的。

有人幸運,就會有人不幸。

凌茗瑾這一銀釵,本是要刺向北落潛之的心坎,卻只刺中了他的肋下。

杜鬆已經離去,他並不知道,方纔還在自己面前親密有加的新婚燕爾,現在已經兵刃相向。

這一支銀釵,足有一寸長。

銀釵的釵頭,工匠用拉絲工藝拉出了一朵五瓣的小花。

並不漂亮,但卻是那一匣子首飾裡最鋒利的一支釵。

北落潛之始料未及,鋃鐺退後。

凌茗瑾看着北落潛之肋下那支釵身已經全數沒入北落潛之體內釵頭露在體外的銀釵,心頭一沉之餘,手卻伸向了腦後一把拔出了插在髮髻中的那隻朱釵奮力衝向了北落潛之。

一擊不成,她已經失去了先機。

但她已經出手,就絕不會留下腳步。

“皇兄。”

一旁站着的長公主看皇上雙眉緊皺,站了出來:“皇上不必爲此心憂,杜鬆做過生意,談判砍價,他還不拿手?再說潛之也曾在草原呆了兩個月,如何與外邦交涉,他也是知道的,議和雙方派出皇室成員,可沒說只派一人啊!”

長公主之意,就是讓皇上將兩人都派到沙鎮去與天勒議和。

一是杜鬆與人討價還價有經驗,二是北落潛之與外邦交涉也有經驗,兩者結合,可謂珠聯璧合。

長公主此言一出,杜鬆與北落潛之面面相窺了起來。

站在長公主身側的旦妃聽罷思慮了片刻,也是點了點頭。

雖然這麼做是可以,但皇上心裡其實還有着忌諱,杜鬆與北落潛之一貫不和,若是去了沙鎮鬧出了事情,這傳出去可就要鬧大笑話了,其實他的心裡大多是偏向北落潛之的,杜鬆雖說也是他的兒子,但身份畢竟見不得光,去年冬日出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對杜鬆的態度也不如從前了,北落潛之是他心底選定的太子人選,這個時候去歷練一下立下功勞,也對他也是有利的,可若是他現在派了北落潛之去,又怕北落斌會有別的心思心裡不平衡。

“皇上,依臣妾看長公主的這個法子可行,杜鬆與潛之兩人,現在是也是大慶的中流砥柱,天勒慘敗在大慶三軍手下,心中定然有積怨,若是杜鬆與潛之同去與天勒議和,一來可體現我大慶王朝對天勒的看重,二來也可撫平天勒人心中的怨憤。”

天勒被大慶三軍殺得丟盔棄甲又失了半壁山河,定然對大慶是懷恨在心,大慶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對天勒的看重,倒是可以緩解一下大戰後大慶與天勒之間的關係。

皇上立志要做的是仁君明君,與外邦打好關係,可是皇上向來都重視的事情。

“父皇,兒臣願與杜鬆一同前去沙鎮議和。”

說話的是北落潛之,現在天勒主動投降求和去沙鎮談判是手到擒來的功勞,將這不費吹灰之力之力就可得到的功勞讓給杜鬆一半,北落潛之心裡確實是不情願,但皇上之所以一直在猶豫長公主的提議,就是對此有想法,他現在提出同意,也不過是順着臺階就給了皇上一個面子。

“父皇,兒臣也願與潛之攜手前往沙鎮議和。”

長公主的這個提議明顯是向着杜鬆的,以現在朝中的局勢,皇上定然會偏頗在北落潛之這一方,其實杜鬆也有發現,自從去年北落霖是的命案爆發之後,皇上對他的態度也就開始漸漸冷淡了。當憐憫終究冷卻,留給他的,也就只有冷落。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朕就任命你們爲左右使臣,與董新存一同前往沙鎮議和。”

皇上聽着兩人的話,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爲了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他寧願讓幾個兒子去互相撕咬,北落潛之始終還是欠缺了成爲了君王的仁愛之心,他有意,將杜鬆與北落斌作爲磨刀石。

什麼最能激發一個君王耳朵仁愛之心,一是戰場,二是見到自己的百姓深處水深火熱之中。

“是。”

杜鬆與北落潛之拱手,異口同聲。

今日這三方來到了皇宮,取得了這麼一箇中庸的結果,杜鬆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高興。

長公主留在了宮中,杜鬆與北落潛之難得並肩同行。

兩人出了皇宮,乘上了自己來時乘的小轎,一同去了安之府。

安之府裡,凌茗瑾終於是恢復了自由。

沉重的手銬腳銬卸下之下,凌茗瑾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簡直就可以飛上天了。

枷鎖已除,但她心裡的大石,卻始終壓在心頭。

爲了不讓杜鬆起疑,她早早的就起了牀,而北落潛之也早有吩咐,一大早就有婢女來爲她梳洗裝扮。

在北落潛之請旨之前凌茗瑾就到過安之府之見到過北落潛之爲她添置的那些新衣今日總算是派上了用場,爲了與杜松花枝招展的昭顯自己這位二皇子側王妃生活如何奢華富貴幸福安樂,凌茗瑾特地挑選了一套最爲華貴的衣裳,半透明玉色煙蘿紗衣精細地繡着淺淡的團花茂葉,縐紗裡襯的是件櫻紅綢衣,以散錯針法織入孔雀金羽線,大朵豔色芍藥栩栩如生,白色聯珠黃色雲頭波形紋飾,下身一條月白鏤銀百褶長裙,五彩繡線織就纏枝寶相花。她心思,這一番貴婦人的着裝,也該是讓杜鬆對自己往日的生活放心了。

北落潛之不單單爲她置辦了新衣,更是早早的就置辦了首飾,在婢女捧着那個首飾匣子打開的時候,凌茗瑾差點就沒被那一匣子的珠光寶氣刺瞎眼。

爲凌茗瑾梳妝的婢女都有着一手好手藝,凌茗瑾只需任其擺弄,說這個梳妝,確實是一個消耗耐心的活,以往凌茗瑾一貫都是簡單的束起發,根本就沒嘗試過盤起任何一種簡單或者複雜的髮髻,今日真正被人擺弄,她才知每日要像長公主那般花枝招展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朵絳紫多瓣絹花簪於雙環望仙髻的鬢邊,腦後一隻金嵌紅寶步搖光芒懾人,幾星嬌豔瓔珞綴襯,凌茗瑾看着鏡中珠翠滿頭的自己,雖說這張臉長得是有些差強人意,但人靠衣裝這麼一顯襯,倒也是還可以入目的嘛!

“茗瑾。”

從外頭緩緩而入的子絮看着凌茗瑾一身裝扮,詫異得睜大了雙眼。

今日凌茗瑾院子外的守衛全部消息,又有其他的婢女入內,子絮一聽到這消息,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了,好不容易平定了心裡的憤憤之後,她才帶着香草趕來了這裡。

“子絮。”凌茗瑾望着鏡子裡的子絮,呵呵笑着站起了身。

“茗瑾,這段日子,你受苦了,若是你早些想開,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了。”子絮喜極而泣,掏出了手絹拭淚。

“什麼想開不想開的,我與北落潛之勢不兩立。”凌茗瑾一聽,臉色頓時一陰。

“都已經是夫妻了,哪有那麼大的仇恨。潛之都已經還你自由了,你啊,以後就別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情了。”子絮嬌嗔的撅着嘴說着拉過了凌茗瑾的手。

“子絮,你是知道真相的人,我也就不瞞你了,今日北落潛之之所以會恢復我的自由,不過是想讓我演一齣戲,子絮,稍後你還是別露面了,免得說錯了話,惹得北落潛之不快。”

凌茗瑾這可是好心提點的忠告,但聽在子絮的耳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看着凌茗瑾那滿頭的珠翠,念念着道:“演什麼戲?”

“今日杜鬆會來,北落潛之對外宣稱我是抱病在牀,杜鬆是我的朋友,就想來探望,就算我不要了臉皮,北落潛之總是要臉皮的,我先前的那副樣子,怎麼能見人,所以,我們纔會演了這麼一齣戲。”

“那…………”子絮握緊了凌茗瑾的手腕。

“不用擔心,潛之只是想困住我,不會太爲難我的,帶了幾日的手銬腳銬,現在突然解下來,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凌茗瑾吃痛嘴角一抽,將手腕從子絮的手中緩緩抽離。

“呀!”子絮低頭一看,就發現了凌茗瑾紅腫的手腕。

“沒事沒事!”凌茗瑾訕訕笑着抖了抖衣袖,將手藏到了衣袖中。

“你受苦了,我就說你當初就不該回來的。”子絮哽咽了喉紅了眼。

“子絮,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子絮,我只是遺憾,能爲你爭取來這個身份,卻爭取不到你要的幸福。”

“你這說的什麼傻話,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雖說他現在住在書房,但我們至少每日能見上一面,這已經很好了。”子絮這話,連她自己都騙不過自己。

凌茗瑾看着她漸漸通紅的雙眼,心情愈發的沉重。

“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的。”

她本是要給子絮幸福,卻把她帶到了這個無休止的噩夢中。

“真的?”子絮睜大了一雙水眸。

凌茗瑾笑着點了點頭。

今日,是一齣戲,也是她的一個機會。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也不想在痛苦下去了。

要麼他死,她在自盡,要麼,同歸於盡。

她的匕首早已經被北落潛之取走,她的周遭再找不到了任何的利器,但是方纔,她趁着婢女不注意,偷偷的把手伸進了那個首飾匣子裡,取出了一支銀釵。

“茗瑾,我也恨自己無能,明明知道你在府裡受苦,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子絮拭着淚,低垂的目光深邃得看不到底。

“我要做的事情,與你要做的恰好是相反的,你不怨恨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凌茗瑾盈盈淺笑,拉着子絮坐到了一旁。

“我怎麼會怨恨你,我有今日,都是你給我的,你還記得那個玉佩嗎?要不是那個玉佩,我根本就…………”

凌茗瑾伸出了手,捂住了子絮的嘴。

“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了,子絮,我聽那時的北落潛之說要將戎歌的屍體懸掛在菜市場三天三夜,不知道…………”

“看來這事你還不知道,戎歌的屍體早不知被誰劫去了,想來也是認得戎歌的人,想讓他善終吧。”

認得戎歌的人,戎歌向來沒有朋友,會是認得他而會爲了他犯險的人,應該就是戎歌的那個同夥,不管如何,知道戎歌被人帶走沒有受到都察院更多的侮辱,凌茗瑾略有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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