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川姨面露不悅,“他們瞎了麼,也不看看我秦樓是什麼地方!”
“那些官兵說要捉拿偷盜的宮女,不論是哪兒都要一律搜查,已經衝進來了。”珊瑚掃了一眼屋子,就知道里面是在幹什麼了,目光落在風音身上,對方卻似乎沒看見一般,低着頭自顧自的整理衣物。
“真是見了鬼了。”川敏起身,回頭看了一眼上官愛,“你們繼續,我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說完就帶着人匆匆的走了。
一下子,屋裡便安靜了。
月公子挑起上官愛的下巴,問一旁的風音:“這個女人我能吃麼?”
“客人說了,不能弄髒。”
“是麼。”月公子笑道,“不弄髒也有很多種辦法呢。”說完便看着上官愛:“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上官愛微微垂着眸子,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聽見他說話,木訥的搖了搖頭。男子輕輕一笑,伸手就扯下了她的腰帶,壓在了榻上。
“月公子,川姨會不要高興的。”
“你不說不就行了。”說完便輕輕的吻上了她雪白的脖子。上官愛怔了一下,眼中又復閃過了光亮……
“你是我的,我不許別人碰……”
是誰在說話。
“愛兒,愛兒……”
是誰在喊她?
“你的味道真好。”月公子幾乎是上下其手,可是擡眸間身子一怔,只見原本毫無知覺的女子正看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見底,眼中的光芒能將他凌遲處死。
“你……”
“啊!”忽然門被人重重的砸開了,一個女人被重重的扔了進來,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川敏!
“你們什麼人!”月公子剛轉身就看見一個人高大的男子大步而來,一雙深邃的眸子滿是陰霾。
慕容衝一眼就看見了躺在那裡的上官愛,心中一痛,大步上前擡腳就把月公子踢翻在地。立馬有人衝上去將他按在了地上。
阿緋目光嗜血,擡頭緊緊的看着上官愛,心如刀絞。
慕容衝微微俯身,將她裹進了懷裡:“愛兒……”
女子嗅到熟悉的香味,嘴角漸漸浮起笑容:“衝兒。”
“我來了。”
上官愛擡眸看他:“剛剛好。”
“大膽!”摔在地上的女子一身狼狽的爬起來,“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知道我川敏是什麼人麼,竟然敢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聞言,慕容衝笑得不以爲意:“這樣說來,後面有人?”
“哼,這個丫頭可是慶王殿下親自送來的,要是得罪了他,你們都次不了兜着走!”川敏一緊給打的鼻青臉腫,此刻叫囂着,要他們都付出代價。
上官愛垂眸不語,她只覺得有些累,也有些可笑。
聽見慕容衝說道:“我倒要看看,扣押素安郡主,慕容霄有幾顆腦袋來替你出頭。”
“郡主?”
……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上官愛,她居然真的是個郡主!
上官愛被慕容衝裹在懷中,又復以往的清冷模樣,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那裡的一堆人。
“愛兒,你預備怎麼弄死他們?”慕容衝低緩的耳語,帶着慵懶的笑意,彷彿在問她中午想吃什麼。
川敏一個激靈,連忙求饒:“郡主饒命,奴婢是受人矇蔽的,不知道郡主的身份。”
“是麼。”上官愛看着她,淺淺一笑,“你是想說受慶王殿下的矇蔽麼?”
“是……是他。”
“你可想清楚了,無論是我還是慕容霄,你都已經跑不了了。”說着擡手看着自己鮮紅的手指,果真是從內而外的好看,“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銀子都好賺的,有些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川敏一驚,連連磕頭,頭上原本繁複華貴的珠翠早就凌亂不堪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死,多容易啊。”上官愛沒有發覺慕容衝的眼睛盯着她受傷的手指,有火在燒。
珊瑚和風音跪在一旁,都覺得上官愛此刻可怕極了。珊瑚都有些後悔幫她傳消息了,可是……看了看一旁的風音,手心一緊。
算了,做都已經做了,希望她言而有信。
“月公子是吧。”上官愛忽然看向跪在那裡的綠衣男子。
男子嚇得直哆嗦:“郡……郡主……”連求饒的力氣也沒有了。
上官愛笑的越發溫柔:“像你這樣伺候川姨的人有多少?”
男子一愣,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問這個,結巴道:“五……五六個。”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川敏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涼意,直竄到顱頂!
上官愛美目一眯:“放心讓他去死呀。”話音一落,阿緋便閃身上前,站在了月公子的面前,手中的短劍寒光森森。
“你……你你你……”男子一下子攤倒在地,下身溼了一片,竟然嚇尿了。
“阿緋,把他的心挖出來,讓我看看是什麼顏色。”上官愛笑意溫柔的看着月公子,“放心,很快的,一點兒都不疼。”
那一刻,阿緋的短劍就毫不猶豫的刺進了男子的胸膛,血濺三尺,然後便看見他掏出了一顆鮮活的心臟,竟然還在跳動。
“啊!”川敏驚呼一聲,幾乎暈厥過去。
珊瑚跟風音也驚恐的看撇開眼睛,不去看那已經空洞了的心房。風音想起之前還跟他……
“哇……”便乾嘔了起來。
“風音。”珊瑚的聲音也顫抖了,她還記得那個在浴桶裡跟她說話的上官愛,跟眼前這個人簡直是拍若兩人。
這個人,是魔鬼!
“丟出去吧。”慕容衝懶懶道,看向懷裡的女子,“這個女人怎麼辦。”
“川姨這些天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呢。”上官愛看着已經面如土色的女子,“萬箭穿心加上藥浴,多好的心思。”
“郡主……奴婢……奴婢……”川敏知道,要她放過自己簡直是做夢,可是可是……她害怕,害怕都在顫抖。
“每天來一遍吧。”上官愛不予多說什麼了,“再讓她的那幾個侍郎沒填輪番伺候她,晝夜不停。”
川敏一顫,驚恐的看着她,她太明白她的意思了!
女子連滾帶爬的爬過去:“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
“不巧,我還真不喜歡殺人。”上官愛撇過頭,看向慕容衝。
男子會意:“聽見了麼,還不拖下去。”
“不要,不要……郡主你殺了我,殺了我吧……”川敏淒厲的叫聲在長廊裡舊舊的回想。
珊瑚跟風音緊緊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們回去吧。”慕容衝柔聲道,卻見上官愛搖搖頭:“我還有兌現我的承諾。”說着看向了珊瑚和風音。
風音聞言,感覺到珊瑚身子一怔,連忙問道:“怎麼了?”
珊瑚咬脣,撇開眼睛,一言不發。
上官愛離開了慕容衝的懷抱,攏了攏男子披在她身上的寬大袍子,赤腳走來,然後蹲在了珊瑚面前:“我答應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風音一愣,急忙問珊瑚:“你做了什麼!你究竟做了什麼!”
“她只是幫我帶了一句話,我答應幫她實現一個願望。”上官愛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風音一臉驚訝的模樣。
“珊瑚,是你通風報信的!”
……“嗯。”微微咬脣。
“你怎麼可以……你有沒有想過後果。”風音終於忍不住落淚,“你是傻子麼……”
“風音。”珊瑚鼻子一酸,也哭了起來。
上官愛不知道,爲什麼在這裡一個骯髒不堪的地方會有如此值得人珍惜的情誼,爲什麼那些光鮮亮麗的地方人跟人之間只會讓人噁心……
“風音,從今天起,你自由了。”女子淡淡道,“我可以幫你安排新的戶籍,用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風音一愣,淚眼朦朧的看着上官愛,女子清澈的眸子讓她一個激靈,愕然看着珊瑚:“你是爲了我?”
珊瑚點頭:“你本來就不應該來這樣的地方,要不是倒黴遇上川敏,你早就在鄉下跟心愛的男子成婚生子了,你應該自由。風音……”
“你果真是個傻子……你是個傻子,居然是爲了我……爲了我冒這樣大的風險。”風音說着,緊緊地抱住了她,兩人抱頭痛哭。
上官愛緩緩站起身,心中五味雜陳,慕容衝悄然走來,攬住了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女子淺淺一笑:“我要買下這裡。”
語出驚人。
“這裡是靈都最大的青~樓,這裡的姑娘可以接觸到最多的消息。”上官愛說的一臉平靜,“你來辦這件事,不要讓慕容霄察覺到。”
慕容衝聞言,捧起她的而一縷秀髮,微微俯身,溫柔一笑:“樂意效勞,上官老闆。”
女子聞言,終於展顏道:“你真調皮,老闆娘。”
兩人相視一笑,一瞬間彷彿什麼陰霾都沒有了。
風音和珊瑚愣愣的看着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人有一種天生的默契,叫人移不開眼睛,叫人羨慕,卻不嫉妒。
“郡主,讓我留下來吧。”風音忽然說道,擡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
珊瑚一愣:“風音?”
女子回眸,苦澀一笑:“珊瑚,我回不去了,這些年我輾轉的打聽到,他早就已經另娶他人,也有了孩子。”
“怎麼會……”
“在這裡我們看的還不夠多麼,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一開始我也接受不了,可是後來就都明白了。”風音的語氣很平靜,“就算出去了,我也回不去了,爹孃該不會接受我,鄉里鄰居也不會接受我。要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做人,還要提心吊膽的讓人不要發現我的過去……”
“風音。”
“我不要那樣的日子,既然郡主要做這裡的主人,那我就留下來侍奉主人,畢竟這裡我還有你。”風音說着,轉身朝着上官愛虔誠的磕了一個頭,“主子,請允許我留下來,畢竟我瞭解這裡。”
上官愛深深的看她,淺淺一笑:“這樣也好,畢竟我不想鬧出什麼大動靜,以後秦樓就由你主事吧,珊瑚也幫幫你,接客這種粗活就交給別人好了。”
珊瑚聞言,叩首道:“謝謝郡主。”
“不要叫郡主了。”慕容衝摟着上官愛,靈光一現,“以後這裡的主人叫墨素。”
“墨素?”上官愛淺淺一笑,“什麼說法。”
男子撒嬌道:“嗯,沒有說法,你不喜歡?”
“你喜歡就好。”上官愛無奈一笑,聽見下人叩首道:“奴婢見過新老闆。”
沒有人注意,一直站在一旁的阿緋,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緊,不知爲何。
慶王府。
“你說什麼!”慕容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被救走了?”
“王爺,是慕容玉假借緝盜之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是爲了去秦樓。”樸風跪在那裡,垂首道。
“廢物!”慕容霄掃落了桌上了東西,“本王真是小瞧了他們了,這樣也能找到。”
樸風大氣也不敢出。
“川敏呢。”
“應該沒死,慕容衝似乎在那裡留了一批人,屬下暫時不知道具體消息。”
慕容霄眸子一黯:“不能讓她活着。”說着頹然坐了下去,這件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