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松陽放火燒了一座叫做“南域”的山,天機谷便降下一場叫做“莫無仙”的傾盆大雨。布衣神算手上還是那把桃花摺扇,比直着腰桿走在太一玄宗的山路上。
相對於五大宗門來說,現在太一玄宗展現出來的道壓實在太弱。人族的氣息也太過稀少。莫無仙勘察了四周很久,嘆口氣,說道:“真麻煩,終於到頭了。”
說着,莫無仙輕易就進入了太一玄宗,並且走進空得只剩下一人的太一大殿。
“你就是天機谷的代表人?”
“在下莫無仙,參見盧宗主。”莫無仙收起摺扇,抱拳道。
盧松陽頷首:“我知道。聽說易玄出師離開天機谷的時候留下了一本手札,就放在他的竹屋裡,作爲曾經來過那裡的因果憑證。在一百多年前,天機谷內出現一名新弟子與那本手札發生了共鳴,就是你,莫無仙。”
“您知道的真多。佈局這麼多年,勝負已定,其實這最後一局不比也無妨。”莫無仙說道。
盧松陽靠在寶座上,笑得很不攏嘴:“誰說不是呢,只是無關勝負,這最後的收官意義很大。年輕人,你能來這裡,應該知道這背後代表了什麼。”
“天老宗主和劉老宗主的比試,還是要分個勝負的。無仙年紀太輕,擔此重任,不過是託了易師伯祖的福。”
“知道題目麼?”他沉聲道。
莫無仙打開桃花摺扇,一隻手掐指一算,一個黑白陣法出現在腳下,說道:“天機谷的唯物和太一玄宗的唯心,看看誰更加高明一些。”
“好。如你所見,我以南域爲棋盤,山間千宗各顯困局,看你怎麼解。”盧松陽站起來,朝着門外南域山山水水,指點山河。
“請。”
盧松陽:“年少拜訪神劍門,見陳樸雄與師妹兩小無猜,莫虛視線時有閃爍,不敢去看師妹,卻對陳樸雄恭維有加。此人斷然是愛戀師妹,卻不敢得罪陳樸雄,以此爲心結,可以反叛。”
莫無仙:“當初的師妹徐小小已死,留下封印遺書,傾訴衷腸。我找到徐小小在外的徒弟,解開封印,以此物化解兩人恩怨。”
盧松陽:“北辰宗文書堂與執法堂在宗門之內貢獻不相伯仲已有數百年,可所得資源,文書從來多於執法,以此爲心結。”
莫無仙:“文書堂中的確有越權之舉,可是他們所挪出的資源是給予資質受限,年紀已到而下山的修士。文書堂雖然沒有記錄,可我天機谷早已派遣專人記錄相關事項,由那些下山弟子的傳影玉簡作證,此事可平息。”
盧松陽:“魯靜澹掌門身爲候選人之時,副宗主的師傅離奇死亡。他爲人最敬恩師,身爲弟子,必然耿耿於懷。老夫告訴他,此事與魯靜澹有關,併發下天道大誓。”
莫無仙:“魯靜澹宗主爲人正直,不願多說。那位副宗主的恩師乃是走火入魔屠殺宗門好友,最後被魯靜澹所傷方纔清醒,結果無顏面對昔日宗門自盡身亡。
只要找到那位前輩所殺修士的屍體,發現致死原因,不難知道真相。”
盧松陽利用人心的妄念製造內訌,莫無仙則用一物來破解干戈。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言一語正好應了外面千宗的變化……
“後生可畏。南域千宗,現在只剩下天寶宗、蒼古劍宮和青嵐閣。”
“蒼古劍宮的韋少炘,狼子野心卻沒有實力,除非用毒,否則不足爲慮。所以,一早就走上蒼古交給他們的四弟子蘇伊兒一包闢毒散。至於天寶宗和青嵐閣,還得看兩人……”
天寶宗
“方煞,你膽敢造反!”侯淮咆哮而起,無奈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被三個元嬰所挾持的他,實在動彈不了。
“哈哈哈!”方煞瘋狂的大笑衝過去將侯淮踩在地上,狠狠地往他頭上跺了幾腳。
侯極昭帶領天寶宗弟子與他呈對峙之勢,他狼狽地舉着劍說道:“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們家可帶你不薄,現在竟然公然背叛。”
“有個人在很久以前就告訴我們,可以在你們這撈點好處,所以就來了。現在時候到了,我們最後再撈一筆,清一清我們的僱傭關係。”說話的人是曾經跟着侯極昭的那個一代的老僕人。
方煞的師傅幽冥散人說道:“尤兄,別和他們廢話了,他們的核心弟子就剩下他兒子了,沒什麼好撈的。瞧瞧那三個核心弟子,連點油水都沒有。”
“我的三個核心弟子和兩個長老的死都是你們乾的?”侯淮帶着怒意問道。
“哈哈哈,”姓尤的老僕人,“頡爵龍琰殺了一個長老和一個弟子,不過那時我和方煞就在旁邊,我順手殺了另一個長老,方煞解決了那兩個弟子。”
“你!枉我這麼相信你們。”侯淮說道。
“相信?宗主沒死就是您不相信我們最好的證據!”尤罪冷冷地說道:“據我所知,我們現在在宗內找到的財富只不過是天寶宗的滄海一粟罷了吧,快說,你到底將你的財寶藏在哪裡了?”
“哈哈哈,尤罪先生果然厲害。要不我們做筆交易如何?”侯淮突然笑道。
尤罪思量片刻,也笑道:“果然是商修,宗主你且說來聽聽。”
“發誓放了我們,我的財寶全部給你,怎麼樣?”
尤罪看着侯淮,再轉過頭與幽冥對視一眼,然後回答說:“好,但你也要發誓,只要我們放了你們,你的全部財富都要歸我們所有!”
“這……”侯淮的神色開始慌張。
這時,尤罪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你想拖延時間,等待擎天的救援啊。”
“沒有,沒有……”
砰,“當然不是,因爲過來救援的是我們。”
易言成、和揹着劍匣的陳廖登場!
陳廖悄悄對易言成說道:“老言,根據套路來說不是一半一半麼。怎麼現在看上去這麼像是一面倒啊。”
“我怎麼知道,還是兩個一代元嬰,一個二代元嬰。”
“本來我們的目的就是太一玄宗啊,救他們也是覺得順手纔過來的。要不現在,咱們快溜吧。”
易言成驚異地看着陳廖,說道:“憨貨,你都會審時度勢了。咱們走!”轉身還沒有踏出一步,易言成突然感到腹部的金丹隱隱有脫落的聲音。
它正在自行掙脫封印!
“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幽冥一聲怒喝,一隻黑色大手從天而降,瞄準易言成和陳廖砸了下去。
轟!萬丈金光迸發,瞬息就吞沒了這個黑色的巨手。易言成還是那個易言成,他一手舉着那隻黑色大手,謹慎地問道:“爲什麼你們明明是一代,修爲卻沒有被鎮壓。”
陳廖生出一種凌道桓在身邊的壓力,但景塵大師兄其實並不在這裡,這種感覺是易言成發出來的道壓!
“老言,你怎麼有道力了?”
“你去對付方煞,這三個交給我。”易言成說道。
“好!”陳廖的語氣異常的亢奮,朝着方煞跑去,卻一直在看着易言成的動作。
幽冥眼中生出一絲陰詭,說道:“我們三個元嬰交給你,你真當你是頡爵龍琰嗎?”
“我不如他,但曾經也和北域三個神將動過手。”易言成伸出手問道:“在下景塵易言成,一代修士都非無名之輩,請報上名來。”
“尤罪。”“幽冥。”兩人帶着嘲笑一眼的語氣報出了姓名。老牌元嬰道力之深厚遠勝於二代元嬰,時間幫助他們將道力變得渾厚磅礴而且自然。
易言成聽到兩人名字,冷聲道:“擎天白窮送到景塵的資料中記載南域兼併大戰裡戰敗瓦解的宗門弟子名單:琳琅宗的長老尤罪,還有靈鬼宗的副宗主幽冥。”
兩人相視一驚,看着易言成道:“看來景塵都不盡是無能之輩。”
“混蛋,你們纔是無能之輩。老言,你不動手,就讓我拿這兩個糟老頭子練練手啦!”陳廖摩拳擦掌,看着易言成那邊,看到還有一個二代的元嬰,就說道:“凌道桓都能和半隻腳的二代元嬰打個平手,來來來,老前輩咱們來切磋切磋。”
“黃毛小兒。”那個元嬰修士冷哼道,身邊道力膨脹,欲蓄勢待發。
尤罪及時阻止他,說道:“李長老,我等先解決了那個景塵長老再說也不遲。”
“好!”其餘兩人同時說道。
鬼道幽冥兩眼冒出鬼火,九幽地界降臨人間,此時天地無光,四周鬼哭之聲充斥耳畔,刺骨的陰風也令人毛骨悚然。他亮出他的法器鬼頭杖朝着易言成砸過去。
見此情形,陳廖下意識地要朝着易言成跑去,卻聽到易言成大喝:“陳廖你退下。就這點鬼道,也配自稱幽冥!”說完,他右手一揮,兩張金頁出現在他的身前。
金頁雖薄,卻堅不可摧。僅僅兩頁就擋住了鬼頭杖。
“老言,另一個老頭在你後面!”這時,陳廖聲音傳來。
尤罪速度的確很快,陳廖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偷襲了。他的手開山裂碑,一掌下去就能劈碎易言成的顱骨。
神通•不滅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