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把殺傷力提高到最高,金丹還是金丹,黑雞也不會變成人。目前面對的可是整整一百多個肉體成聖的體修,他們各個都是高人,一個拳頭就能把他倆打出幾百裡外。
所以,魯靜澹動手了。
體修乃是衆修士中軀體最爲強硬,道力最厚實的修士,多強大的招式他們沒有見過。剛剛擡起腳來,人原地化作虛影,實體已然要欺身阿黑和凌道桓。
咕咕!
Www◆ttκá n◆C O
阿黑昂首打鳴,一道寬七尺高九尺火柱噴出去,一里之內瞬間被金焰燒得寸草不生。
滿地灰燼,衆修士身法掠影浮光,很輕易躲開了阿黑的火柱。玄須極趁着阿黑沒反應過來,立刻施展神行術,鎮魔玄武手直接朝阿黑劈去。
寒光來得比他的手快,刺骨的劍氣向他的手刺來。凌道桓一劍橫斬,逼得玄須極凌空向後翻身閃躲,揚起塵土,一股熾熱的高溫灼燒了他身上的汗毛。
靠地打滾躲掉阿黑的火柱。
火柱一道接着一道,玄須極的速度的確快,一道都沒能燒到他。他忍着灼熱的溫度,無奈又回到了一里之外。狠狠地看着那隻囂張的黑雞,其他修士畢竟來自不同的宗門不會上前去救他,所以一直躲在一棵棵樹上看着玄須極剛剛被逼退的一幕。
洪毅與魯靜澹相視,好像都發現了蹊蹺。身後幾個修士憑藉經驗,說道:“遠有金焰,近有曉寒。諸位道友,如果我們不聯手出擊,只怕會被南域修士笑話我們一百多人竟連一個金丹都拿不下。”
被身後體修提醒,魯靜澹的神識向山外探去。果不其然,擎天發佈命令之後過去這麼久,那些沒來進攻的宗門也派人來打探情況。
也就是在幻境中發生的一切日後都會被全南域知道。
咕咕咕!
魯靜澹順着雞鳴看去,阿黑用翅膀細心梳理他的雞翎,揚起嘴角正毫不客氣地進行挑釁。衆體修平生第一次被一隻畜生給鄙視了,焉能就此放過這二人。
“洪毅宗主先用地氣護體衝過去,引誘那隻黑雞吐出金焰。再來是玄武長老帶着幾個道友,施展真武神罡妙法從左路突擊凌道桓;同時我也和幾個個道友從右路擒住那隻黑雞。如何?”魯靜澹提議道。他眼光獨到,畢竟身邊有着一百多位元嬰體修,只要能給他們近身,一切還不是爲所欲爲。
咕咕咕!
雞叫聲再次響起,衆人的腦海裡迴盪着這可惡的聲音。魯靜澹回頭望去,阿黑正擡起雞腳,雞爪上下晃動,然後一爪子插進地裡。
半個山脈的火道靈力瘋狂涌過來。逼近易君湖時,火道靈力的濃度已經密到用肉眼看到紅濛濛的一片。溫度逐漸升高,湖泊近處開始散發水汽,兩者結合,這裡頓時被一層紅色的霧霾籠罩。
靈目打開,阿黑腳踩一個大陣,仰着雞頭擺着尾巴。大陣中的陣紋被火道靈力煉化成岩漿,在陣中緩緩流動。
外面的一百多個元嬰修士將他們團團圍住,明海閣的一個體修嘗試着去闖一闖這個大陣,靠近大陣邊沿,突然冒出一個巨大的火鳥頭一口把他吞進去。
被火鳥叼住肩膀,那名體修的護體罡氣瞬間被燒化,他忍痛運起道力一把扭斷了火鳥的脖子,千鈞一髮之際翻身將自己甩到外面。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肩膀上的火焰像劇毒一樣腐蝕着他的身體。剛剛扭斷火鳥脖子的手,現在焦黑得讓人聞到熟肉的味道。
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剛剛的計劃瞬間破滅,誰也不會傻到去硬闖這個大陣。
景塵山九天之上,許多沒去攻打景塵的宗門修士都來到這裡一探究竟,包括五大宗門的人。
來此的星練珀與袁歌在這裡俯瞰景塵山一覽無餘,他凝視着易君湖畔被火霧包圍的元嬰修士,不禁開始搖頭,然後臉上顯出笑意。
袁歌看見星練珀的表情,也不禁笑道:“現在景塵危在旦夕,我們既然來,不去勸說那些宗門,師傅爲何還笑得出?”
聽到袁歌的話,星練珀想起了一年半以前易言成與付雪倩兩人九重天尋星之事。當時,青嵐閣老宗主青蕭借千風化身前來助陣;真佛忘塵大師也腳踏九龍爲他保駕護航。
如今天機谷、青嵐閣都沒有出手,自己瞎操什麼心。
“你啊。”他負手仰望那片看不見的景塵山頂,不斷頷首道:“歌兒,你說攻打一個景塵要多少人?”
“四位主事長老已死,李景空宗主失蹤,山上只有這麼多弟子。我想……兩個元嬰就夠了吧。”袁歌大致估計後說道。
星練珀搖頭嘆息道:“山上連一個老牌金丹都沒有,一般來說一個元嬰就足夠了。這一百來個中型宗門都不是傻子,每個宗門卻平均還派來了三四個元嬰前來,其中緣由你又是否猜到?”
這個問題非常簡單,想想他們進攻景塵的真正理由,袁歌就能直接說出答案:“奪下景塵不難,難的是就算景塵亡了,新的第五宗門還是無法決出來。問仙大會剛剛結束才半天,必須用一個既快又能令人信服的理由來替換天幕上的景塵宗。那應該是哪個宗門能將言成交給擎天就最有可能成爲第五宗門。”
“說得不錯。”星練珀欣慰地點頭,但是又忍不住笑意,而笑了起來:“他們叫了這麼多元嬰的真正目的就是在最後階段千宗使出全力爭奪易言成。說白了,這些被派過來的元嬰真正的對手就是景塵山上其他宗門的元嬰修士,你說對吧?”
“是。”袁歌應道。
“打從一開始,這幾百個人就沒把景塵放在眼裡,想的都是怎麼保留實力來對付其他宗門,好將易言成帶走。”星練珀又反過來說道,“現在真打起來,一百多個元嬰體修卻只能單單看着凌道桓和那隻黑雞咬牙切齒,各個束手無策。”
“呵呵!”袁歌聞覺無隱,他能感受到這一百多個體修的焦躁與不甘,所以也失口笑道:“或許他們太小看景塵了。”
三道劍影穿梭,星練珀兩眼閃爍星光,一瞬間洞察了三位的來歷。他們便是剛剛的寧皇嘯和蒼古劍宮的兩位真傳。
星辰道袍大袖一揮,星練珀瞥了一眼寧皇嘯,便道:“原來你們也在。”
九天之上,離景塵山還是有非常大的距離,因爲一旦低了就會被景塵的護山大陣鎮壓下去。寧皇嘯的劍道沒有什麼靈目類道術,俯身易君湖良久纔看清楚情況。他沒有去接星練珀的話,而是站在那裡自己看自己的。
蒼古劍宮大弟子明曜也懷着別樣的心思,他對寧皇嘯說道:“師傅,弟子有一事相求。”
“說。”
明曜很少求人,也語氣稍軟地說道:“如果等等付雪倩有危險,請您允許我去保護她。”
寧皇嘯說道:“滾。”
一會兒,許鎮寒突然開口道:“這黑雞,是赤煞陣。”
明曜大笑,低頭觀摩阿黑腳下的陣法說道:“赤煞古陣,來源於上古獸族。據說是神獸朱雀一脈中的符修看破天地大道,受到天道賞賜的大陣,是天道的陣法。師弟,這隻雞是好東西哎,快去文書堂提錢。回頭我們找景塵問問,看他們賣不賣。”
然而許鎮寒無動於衷,只是此刻他敏銳的感覺感受到在這座山的另外兩個地方也要迎來一場惡戰。
看戲的修士們在周圍探了一圈,發現景塵山上有三個地方同時開戰。
在每個宗門裡都有一處宗內學堂,這隻有擁有相當資質的弟子才能進去潛修的地方。他們需要在那裡熟悉仙道的運行,學習仙道的理論知識,爲將來踏上仙途做理論指導。
景塵的宗內學堂被設置在後山的一處僻靜之所,那是一個空曠的大盆地。原本在那裡潛心學習知識的後輩弟子都已經被他們教書先生居浩謙及時給領出去。
進攻景塵的修士中,那些沒有劍或劍已經受損的劍修們就離奇來到了這個地方。當他們來到這裡後,回望身後就是下山的路,盆地的另一端就是上山的小徑。
一百多個元嬰劍修觀察着這裡的一切,知道要想出去必須破了這盆地,強行打開一個缺口。
神劍門陳樸雄、白虎長老白窮等人分開站在盆地中,白窮信手凝成一道劍氣,地面開裂一道縫一直通到盆地的石壁上。劍氣斬到是石壁,石壁凹陷一大塊不說。不過一道劍氣,上面立刻裂縫滿布。
正當白窮要用發出第二道劍氣之時,馮寒的聲音從宗內學堂中響起:“額,如今景塵大難,百廢待興。諸位前輩還請回去。”
他的語氣本來就很弱,而易言成還特別囑咐他要對這些修士客氣一點。事實上,就算易言成不特別叮囑,他這個人也一向都是硬不起來的。
說錯了,是態度硬不起來。
陳樸雄這類劍修豈會聽他多言,反而硬氣道:“你乃何人?”
“在下馮寒。”馮寒的聲音從宗內學堂老實地傳出。
白窮身爲這次問仙大會負責人之一,當然知道馮寒是誰,他立刻說道:“你乃青嵐閣門下弟子爲何替易言成這個賊子攔住我們,念你並非景塵之人,本長老放你離開。”
“這,抱歉,恐怕辦不到。言成是我的好友,如今他有難,而我身在景塵,豈能袖手旁觀。”馮寒的聲音又從宗內學堂裡傳出來。
“你這小子,倒是不賴。”陳樸雄語中充滿了對馮寒的好感,然後說道:“如今南域元嬰來了近一半,我們要是硬要過去呢?”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馮寒語氣雖軟,但說得很決絕。
說完,衆修士暗道年少輕快。
只是正當他們這樣想着,盆地開始震動,每一個角落都顯現出馮寒從靳前輩手中得到的至簡符印。在場去問仙大會的修士都知道馮寒擁有至簡符印,而沒去的頓時目中稍稍驚駭。
片刻,印有符印的石塊都變成一個個石頭人出現在盆地,他們元嬰劍修有一百多人,石頭人至少有三千多個。
瞬間將盆地堵得水泄不通,衆修士被逼重新回到下山的路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