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走”字命令的寧皇嘯現身於景塵山外,他不屬於前面的大軍,只是帶着明曜和許鎮寒在遠處觀戰。易言成的死活他管不着,但是他卻對事情的發展非常有興趣。
易玄,這個名字他從他的師傅屠萬城的口中聽過。這個時代一代問仙大會代表天機谷出戰奪得頭名的人。
“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把他宰了。”屠萬城當時是這麼說得。
陳廖去挑釁白窮,誰都認爲在找死。寧皇嘯不這麼想,萬物皆劍的化境他早就達成了,就算沒有劍,他依舊是南域第一人。不是隨便什麼武修都能和他過招的。
在聽潮城,陳廖做到了。
遠處白窮沒有用劍,揮手便是劍氣捲起地面沙塵。
突如其來,下一刻白窮腹部遭到一記重拳。身體一輕,整個人倒飛出一里。這一拳,陳廖沒有留手,可對於二代修士的白窮並不能算是致命傷。
鬥勢,掌控了一切戰鬥時機的大勢。
身體還穩定下來,陳廖又出現在他的面前,當面就是一記重拳,一拳過後就是一腳,白窮又飛出一里。
三代武修吊打擎天二代長老,足夠成爲明日頭條。
“爲什麼殺他!”陳廖大吼,追上飛出去的白窮,對他拳打腳踢。這是整個乾坤最奢侈地泄憤,陳廖第一次將他的全部力量展現在人前,震驚了千宗。
劍光閃爍,陳廖被白窮突然的一劍擊飛到景塵的山腳。
慢慢站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三代修士的力量還不夠對他造成威脅。他不是新晉元嬰,哪怕再狼狽,修爲擺在那裡,誰也無法說什麼。
鬧劇過後,他回到原地,開始考慮起如何進攻景塵。
剛剛那一劍用了八分道力,陳廖必死。可是一盞茶過後,陳廖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外面的黃無袖布衣破破爛爛嗎,露出了裡面的紗衣。
“器仙陸仙華的無縫天衣。”朱雀長老朱文顏看到紗衣瞬間說出了它的來歷。
此寶所託非人,有德者居之。
器仙的名頭南北無人不知。無縫天衣擋住了白窮一劍已經說明了它的作用。墨宵宗餘墨非當然當仁不讓想要得到這件寶衣,不管什麼臉面,直接衝上去開始對陳廖進行攻擊。
白窮對自己那一劍威力心知肚明,當然知道這件衣服是件寶物,也不會放過。
他離陳廖最近,斬下陳廖的頭顱,就算天衣無縫,也保不了。
寒光乍現,一輪劍光流轉十幾聲兵戈交鋒聲出現。白衣赤子手持那柄曉寒劍劍指南域千宗,七尺男兒,目中無畏,他開口道:“師弟,劍修交給我,剩下的交給你。”
“好。”陳廖全身經絡暴起,死死地看着這些人。
高高在上的景塵宗,藏在雲霧之間的景塵大殿,下面的人看不見上面有什麼。此時易言成的聲音從那裡傳下來:“千宗的各位修士,我易言成欺騙了你們,也對不起死去的四位長老。問仙大會還沒有結束,景塵真正的修爲一直都沒有讓你們看到,配不配當五大宗門之一,現在你們可以用你們自以爲是的修爲來試驗看看。”
他的語氣充滿的戲謔與挑釁,易言成在嘲笑着千宗無能,在譏諷他們有眼無珠。
千宗不問緣由就對景塵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攻擊,難道是爲了一代老祖們的一道神念。不是,更主要的還是希望滅了景塵取而代之成爲五大宗門。
凌道桓知道,陳廖知道,這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只是心照不宣地被擎天利用着這一點。
易言成的挑釁已經結束,他強行調動王道大勢說了最後一句話:
“犯我景塵者,後果自負。”
數百名二代元嬰徹底被激怒了。他們決定用他們的神通、他們的境界頃刻間踏平景塵。
數百修士不管三七二十一,駕馭着法器直接衝向。無數的流光躥起,時空道、陣道修士首當其衝欲破開景塵護山大陣,他們的身後是整個南域駕馭着浩瀚道力的元嬰修士,無人可擋。
南域成立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宗門被這麼多的元嬰修士同時攻擊。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山門之前,景塵兩大弟子面對數百元嬰不退反進,陳廖含怒錘向山道,地動山搖,被護山大陣中禁制強迫不得不步行的修士們,暗道不好,紛紛向兩邊閃開。隨後,景塵山道被陳廖整個掀翻起來。
“爲了五大宗門的名額,太過急功近利反而亂了本心。直接衝進山裡來,這裡可是景塵,在景塵山裡和景塵弟子打架,我們神工堂對山裡的常年維修可比你們想象的要精細得多。”易言成自上往下俯視一切,看到元嬰修士相繼進入山裡,不自覺地發笑。
勢,易言成最擅長的學術。他可是勢學宗師。
進入山中的數百元嬰因爲失去了山道,不得不就地上山。他們神識全開,景塵山頓時毫無死角。
景塵的動靜太大,千宗那些沒來的宗門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已經陸續有旁觀的看客凌空於九天之上遙遙觀望着數百元嬰向山頂前進。
正如易言成所說,在景塵山中和景塵弟子打架沒有任何利處。神識大開,能讓他們知道山裡的一草一木,也不及凌道桓的敏捷。他最先找到的就是神劍門這個劍修門派。
宗主陳樸雄劍氣向後掃去,躲在某棵樹上的凌道桓。陳樸雄年少成名,劍氣沉穩剛毅,只是缺少鋒利。曉寒當前,劍氣將他逼退一丈才被曉寒切開。
衆元嬰的神識都處於全開狀態,那裡發生鬥法,一瞬間就會前來支援。凌道桓的時間不多,幸好神劍門只來了兩個元嬰修士。
曉寒在手,他自信可以挑釁天下劍修。
神通•青蓮劫
沉寂的景塵山上一時間步步生出青蓮,蓮花花瓣飛舞在雲間,同雲霧環繞整座景塵山,淡淡的蓮花香,純淨的白蓮就像是白衣赤子凌道桓一樣。
青蓮劍鋒所向,直指陳樸雄。
當着南域衆元嬰的面前,陳樸雄怎麼會用神通和凌道桓相鬥。只見凌道桓劍挑青蓮,一劍向他刺來,景塵的風向變了,同時聚焦在陳樸雄身上。
千宗的元嬰修士也還差幾個吐息就能到了。
兩劍交鋒,陳樸雄穩居原地,而凌道桓道力不足,倒退三丈,飛出高空,被千萬朵青蓮圍繞,沒有鬥敗的焦躁,反而氣定神閒用劍指着趕過來的修士道:“諸位劍道前輩可同道桓一戰!”
“黃口小兒,真是不知死活。”陳樸雄仰天看着凌道桓如此放肆,不由朝他罵道。
“宗主,”他身後的長老說道,“你的劍!”
陳樸雄這才發現,半截靈劍落地,他的劍斷了。凌道桓大開神通的目的就是斷了這裡所有劍修的劍。
還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前來的元嬰大修,凌道桓已經展開第二輪攻勢,向下一劍當頭,青蓮花瓣四散景塵山,他的道壓全開,瘋狂地斬向那些劍修手上的劍。
曉寒的劍氣加上凌道桓的神通,銳不可當。
“難道天下劍修,無一人敢與我一戰。”景塵大弟子一邊舞劍,一邊出口挑釁。漫天的蓮花飛舞,開遍了景塵山,他在替他的師兄弟送行,悽美而壯烈。
不過他的身法在這些劍道前輩面前算不了什麼,但是趁着他們還未察覺他的目的,儘量多斬斷幾把劍纔好。
越來越多的元嬰劍修前來,一眼就看見跳樑小醜一樣的凌道桓在那裡口出狂言,都忍不住前去教訓一下。這樣一來,他們都中了凌道桓的計。
一劍橫掃,青蓮劍氣所向披靡。兩劍破空,花瓣曼舞林間,白鳥翱翔九天不受世俗拘束,好生自在,輾轉來回,一百餘位劍修的佩劍已經被斬斷。
“豈有此理!”陳樸雄身爲一宗之主,替神劍門劍斬無數南域奸邪,宗門散修之中宵小之輩喪命於他手的不計其數,現在竟然讓一個小輩戲耍。
扔掉手上僅剩的半截靈劍,劍氣凝於單手。神劍門的道法絕學大日神劍掌被全力使出,一掌滅日驚天,曼舞空中的花瓣無火自燃。
金丹和元嬰之間道力的絕對差。
沖天真陽劍氣用手掌打出,第一掌上來,凌道桓手持曉寒接招,剛剛觸碰到神劍掌,透過曉寒,真陽劍氣瘋狂地衝擊着他的身體,一口鮮血噴出,他的金丹好像要被燒爲灰燼。
禍不單行,天上一個陰影籠罩在他的上空。這個巨大的壓迫感,使人不敢喘息,擡頭一看,一方錢印遮天蔽日正懸掛在凌道桓的頭上。
錢印落地,景塵百畝地隨着凌道桓被碾壓成末,死無葬身之地。
“他以金丹之力阻止我等,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宗門。一個小輩,侯淮宗主下手太過殘忍。”陳樸雄一眼就認出那是侯淮的本命法寶,對此偷襲,怨言頗多。
俯瞰錢印砸在景塵山中,侯淮冷笑道:“婦人之仁,陳宗主乃是劍修,小輩的劍自然躲得過去。你看他手上那柄利劍,若是對上我等商修,必是見血封喉。”
在場劍修無人反駁,能讓凌道桓周旋於衆元嬰之間全靠那柄劍,或許曉寒的威脅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