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119 懷上了,月份不符
南宮百川瞪大了雙眸,倒下之際用着完全不可思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南宮佑,他的手裡還拿着火銃,火銃的端口處還在冒着白煙。而南宮百川的左側胸口處被射出了一個大窟窿,此刻那殷紅的血正源源不斷的從那窟窿裡汩汩而去。
“你——!”南宮百川一手按着自己胸口處的窟窿,另一手巍顫的指着南宮佑。
柳悠嫺同樣用着驚嚇中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如傻了一般的直視着站於她身邊的南宮佑。
他竟然弒君殺父。
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那麼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又混亂的腳步聲。
柳悠嫺的想法是對的。那個念頭在她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甚至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際,只見南宮佑一個快速的將手中的火銃就那麼一個轉移,原本在他手裡的火銃竟是就那般穩穩的拿在了她的手上,且她的手就那樣的扣着扳扣處,火銃端口正對着南宮百川。而南宮百川就那麼當着她現南宮佑的面緩緩的朝後倒去。
“父皇!”月拱門處傳來了南宮樾急切的叫聲。
還有侍衛的叫聲:“皇上!”
“柳悠嫺,本宮殺了你替父皇報仇!”南宮佑一掌狠絕的擊中她的胸口處。
柳悠嫺整個人如棉絮一般,向上彈飛而起,然後又重重的“嘭”下摔在了地上,一大口鮮血從她的嘴裡噴出。這一掌,南宮佑昴足了十二分的力,足以震的她五臟具裂。
“你……”
“呯!”
柳悠嫺纔不過剛開口說了一個你字,手中的火銃被南宮佑拿過,就那麼對準了她的心口處,南宮佑毫不留情的,連眼皮也不帶眨不下的扣下了火銃的扳扣。
鮮紅的血從柳悠嫺的心口處飛濺而出,濺在了南宮佑的臉上,錦服上。本就摔落在地上,只是微擡着頭的柳悠嫺徹底的躺在了地上,只是那雙不甘中帶着滿滿的恨意的雙眸卻是用着死不瞑目的眼神,就那麼死死的直盯着南宮佑。她的脣角處還帶着一抹古怪的弧度。
“父皇!”南宮佑大步邁過柳悠嫺的身子,扔下手中的火銃,朝着已經倒下被南宮樾抱起,朝着寢宮方向而去的南宮百川走去。
“太醫,快去宣太醫!”南宮佑大步追上南宮樾的腳步,對着跟着南宮樾而來的寒柏喊道。
寒柏沉沉的看一眼南宮佑,一個轉身疾步而出。
……
春華宮
“南宮樾”舒清鸞喊着南宮樾的名字從牀上坐起,滿頭大汗。額頭以及耳際的碎髮都全緊緊的貼於額角以及臉頰上,脖頸上那如豆大般的汗珠順着她的脖頸滑落而下。
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胸口隨着喘息而不斷的劇烈起伏着。
“王妃!”
“小姐!”
初雨和寫意應聲推門而入,兩人都只是披了一件外衣,一頭烏黑的秀髮就那樣披散於腦後。一臉急切關心的走至舒清鸞的牀側,“王妃,怎麼了?”
隨着初雨與寫意的進來,以及了聲,舒清鸞才從那失神的驚慌中回過神來。
初雨從屏風上拿過一件她的外衣,披於舒清鸞身上,“小姐,初雨知道你既記掛着王爺,又擔心着臻妃娘娘。都是初雨沒用,一點也幫不上忙。”初雨略顯的有些自責的看着舒清鸞。她真的覺的自己很沒用啊,她既不懂武功也不懂醫術,什麼都幫不上小姐的忙。
自臻妃中毒到現在,已經過了五日了,所有的太醫都束手策,不管是臻妃還是榆妃,依舊昏迷半點沒有舒醒的跡象。自那日起,舒清鸞就留在春華宮同南宮夙寧一道照顧着臻妃。初雨和寫意陪着她一道進宮,如畫則是留在了王府,因爲府裡還有韓夏芝。雖然韓夏芝也十分擔心臻妃,但是礙於她的身份,所以就算她再擔心也只能將這份心意記於心裡,自是不能進宮探望臻妃的。
舒清鸞現在可以說是一心三用。
一來記掛着隨南宮百川一道前往南嶺的南宮樾,二來又擔心費神着臻妃的病情,三來還得擔憂着王府裡的韓夏芝。所幸王府裡有寒敘和如畫,再來韓夏芝了也是十分有分寸之人,倒也是減去了她不少的分心。只是看着依舊昏迷不醒中的臻妃,舒清鸞的眉頭卻是緊的不能再緊了。太醫們束手無策,卿九九看過之後,也是直搖頭。
南宮楀用了不少的人力調查這件事,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竟是找不到半點的蛛絲馬跡能將那下毒之人找出。
皇后大怒之下,杖斃了好幾個那天負責壽宴的太監宮女。其實不管是舒清鸞還是南宮楀,都知道那不過只是皇后做的一個樣子而已,她是在告訴舒清鸞與南宮楀,此事與她無關。
舒清鸞與南宮楀自是知道此事不可能與皇后有關,就算皇后再怎麼想置臻妃和榆妃於死地,那也不可能在她的祈寧宮裡出手,而且還是在她的壽宴之上。所以,那定是有人慾加害於她。
只是,那個投毒之人,竟是有如此通天之本事?竟能在皇后的壽宴上悄無聲息的在臻妃和榆妃的膳食裡下毒?
會試之期也民越來越近,舒赫又是不着痕跡的給南宮楀施加了不少的壓力。不用說,舒赫自是站於南宮佑一邊的。百里青松雖沒有舒赫那般的擺明身份,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出手相助之意。是以,南宮楀現在可以說是兩頭忙。於是,只能將調查臻妃和榆妃中毒一事交於百里飄雪。
南宮楀這般做,自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一來自是想試探下百里飄雪,二來無非就是要看看百里青松的態度了,再來那便突然之間發現,此事確有那麼一些的蹊蹺了。是以,南宮楀在忙着與舒赫等人的周旋之際,女人們同樣也沒有閒着。
舒清鸞剛纔是從惡夢中驚醒的。
夢中,他看到了寒柏,一身是血,身上已經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但是卻在遠處那支箭飛射向南宮樾之際,拼盡了最後一口氣,爲南宮樾擋下了那支箭。卻是不想寒柏爲南宮樾擋下了那支箭,但是卻不能爲他擋下那一發從火銃裡射出來的火藥。火藥射穿了南宮樾的胸膛,而那扳動火銃的人,舒清鸞看的清清楚楚,是南宮佑。是那個一心想在處南宮樾於死地的南宮佑,而南宮佑的身邊站着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南宮百川。也就是說,南宮佑扣下那扳扣是得到了南宮百川的示下的。她眼睜睜的看着南宮樾中彈倒下,卻是無能爲力。
南宮佑那陰森而又姦淫的逞笑,不斷的在她的腦子裡迴旋着。連帶着甚至還出現了皇后那陰毒的眼神。
舒清鸞深吸一口氣,轉眸看着寫意問道:“寫意,榆妃娘娘那邊有什麼起色?”
“和臻妃娘娘一樣,沒有任何的起色。中毒跡象與娘娘一樣,所以肯定和娘娘中的是一樣的毒。不過……”寫意微微的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着該怎麼回答接下來的問。
舒清鸞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什麼?儘管直說。”
“奴婢今夜趁着榆妃熟睡之際把過她的脈像,並沒有發現有過滑胎小產的跡象。”寫意如實回答。
“哦!”初雨略顯的有些訝異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雙眸,一臉驚慌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寫意,然後好半晌的才用着微顫的聲音說道,“小姐……榆妃……她……她……”其實初雨很明白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因爲太過於震驚所以完全就不知道該如何說。
舒清鸞眉頭深擰,略有所思:“她倒是膽子挺大的,竟然敢如此污衊於皇后娘娘,又能陷害於母妃。不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皇后定然已是知曉了這件事了。所以,現在胡太醫已經絕對不會是她榆妃的人了,而是已經被皇后收買,甚至可以說是爲了保命已經轉投靠於皇后。那麼,皇后最想做的便是如何借刀殺人,也就是說她想借着榆妃的手殺害於母妃,又或者是想讓胡幫醫做點什麼手腳,讓榆妃認爲是母妃在加害她而對母妃出手。而皇后則是坐收漁翁之利。”
舒清鸞向來都是很清楚皇后的意圖的,所以此刻,更是將皇后的心理拿捏的一清二楚。
“這次會是她很好的機會。”舒清鸞清澈的眼眸微微的轉動了一下,看着寫意說道。
“那王妃覺的,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寫意一臉沉靜的問着舒清鸞。
舒清鸞輕輕的咬了下下脣,一眨不眨的盯着寫意:“寫意,如果讓你獨自一人前去南嶺那邊,可有什麼問題?”
寫意微微的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卻又是點了點頭。
“寫意,搖頭和點頭是什麼意思?”
“王妃,寫意前往南嶺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王爺臨行前有交待,寫意必須在王妃身邊保護着王妃。”寫意一臉認真的看着舒清鸞說道。
舒清鸞又是重吸一口氣,眼眸轉而望向了那微有些暗淡的窗外:“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的王爺此趟南嶺之行沒那麼簡單。這段日子我都會呆在宮裡,這裡有相詩和夙寧不有初雨,府裡有寒敘和如畫,不會有事。所以你天亮便出宮前往南嶺,與王爺匯合。將榆妃之事……”
“叩叩……”傳來敲門聲,然後傳來了相詩的略顯興奮的聲音:“王妃,臻妃醒了。”
舒清鸞倏的下牀,將繡花鞋一套,顧不得其他,便是朝着門口走去。
寫意與初雨趕緊跟上。
臻妃寢宮
臻妃躺於牀上,南宮夙寧坐於牀榻,見着臻妃醒來,南宮夙寧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淺笑。同樣站在臻妃牀榻的還有卿九九。
臻妃雖然醒了,不過依舊還是很虛弱,對着南宮夙寧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
“臣媳見過母妃。”匆匆而來的舒清鸞站於臻妃的牀側,對着她鞠了鞠身,臉上同樣掛着淺淺的微笑以及喜悅之色。
“啊……”臻妃想開口說什麼,卻是發現自己竟是不能出聲。
見此,臻妃有些急切的看向南宮夙寧,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母妃,莫急。你纔剛醒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有卿姑娘在。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等你好點了就可以說話了。”南宮夙寧安慰着臻妃。
“是啊,母妃。九九的不比宮裡的太醫差的。只是你身體太虛弱了纔會暫時不能出聲的。等將你身子調養好些了,就可以和往常一樣了。”舒清鸞上前一步,半蹲在臻妃的牀頭,與南宮夙寧一道寬慰着臻妃。
臻妃淺淺的會心一笑,有些吃力的伸出右手撫着舒清鸞與南宮夙寧的手背,對着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又轉眸向卿九九,露出一抹略顯感激的笑容。
卿九九嫣然一笑:“娘娘無須言謝,這是九九該做的。”
初雨伸手撫了下自己眼眶裡那隱隱的眼淚,“奴婢去小廚竈給娘娘準備點食物來,娘娘這麼多天未進食,一定餓了。奴婢現在就去,現在就去。”邊說邊拭着眼角,轉身出了屋子,急急的朝着小廚竈而去。
臻妃雖已醒來,不過卻依舊是很虛弱,在微微的食用了一點小米粥後,便又沉睡過去。
計嬤嬤留在屋裡照顧着臻妃。
舒清鸞等人則是出了屋子。
“九九,母妃現在是怎麼個情況?”舒清鸞一臉嚴肅的問着卿九九。
雖然臻妃已經醒了,也雖然她並不懂醫術,但是卻也能肯定,臻妃的無法出聲定是與此次中毒有關。
南宮夙寧亦是用着同樣的眼神看着卿九九。
卿九九淺淺的舒了一口氣,同樣一臉認真的看着舒清鸞與南宮夙寧,微微的擰了下眉頭,說道:“娘娘雖已舒醒,但是體內之毒卻是根本沒有除去。且現在娘娘又是再次的昏迷了,九九不能保證娘娘下一次醒來是何時,也不能保證是否能出聲。”
舒清鸞與南宮夙寧對視一眼,顯然卿九九所言也是她們所擔憂的。
“九九,這毒真的無藥可解?就沒有一點希望?”舒清鸞沉默了好一會後,擡眸望着卿九九問道。
南宮夙寧低垂着頭,並沒有出聲,似是在想着什麼。
卿九九有些無標的搖了搖頭,然後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臉凝重的看着舒清鸞與南宮夙寧:“我想,我要去一趟南嶺。”
“南嶺?!”舒清鸞與南宮夙寧異口同聲的看着卿九九,看着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與疑惑,當然還有點點的驚訝。
卿九九點頭:“嗯,師傅現在在南嶺,或許南嶺邊境的某種藥能解了娘娘體內的毒。但是我不能肯定,只能先去試了再說。”
“世伯現在在南嶺?”舒清鸞此刻的表情不僅僅只是驚訝了,而是透着一抹探究,似乎對於百里青鶴前去南嶺很是不解。爲什麼這麼巧,也是在這個時刻去了南嶺?總覺的百里青鶴太過於神秘,雖然對她並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是處處幫着她,但是舒清鸞總覺的她看不透百里青鶴,而百里青鶴也確實總是飄乎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
卿九九再次點頭:“嗯,師傅在南嶺,不過沒告訴九九他去南嶺所謂何事。”似是看懂了舒清鸞眼裡的那一抹疑惑,卿九九對着舒清鸞像是解釋一般的說道。
舒清鸞抿脣一笑,“世伯做事向來神秘,又豈是我們能懂的。既然如此,那我讓寫意陪你一道前往。”不管怎麼說,舒清鸞也是不放心卿九九獨自一人前去的,雖說她知道卿九九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有寫意一道前行,總是安心不少。
卿九九本是想拒絕的,只是還未開口便是見着南宮夙寧先行說道:“卿姑娘莫拒絕了,你此趟前去是爲了母妃一事,我們本應多派幾個人陪同前往的。只是現在這形勢,也容不得我們這般做。寫意身手不錯,又略懂醫術,應是能幫到卿姑娘的。不過依舊還是讓我很過意不去。夙寧在此先謝過卿姑娘。”說完,朝着卿九九鞠身而下。
“公主!”卿九九快速的扶起南宮夙寧,一臉惶恐,“九九受之不起。臻妃是安逸王爺的母妃,王爺又與破天關係不一般,九九與王妃又情同姐妹,所以不管於公於私,這都是九九該做的。公主莫行這般客氣,只要九九能做到的,九九定是全力以赴。”
南宮夙寧感激一笑:“既如此,那麼卿姑娘也無須這般見外,總是喚我公主。就和嫂嫂一般,直接喚我夙空便行。我也不卿姑娘前卿姑娘後,也和嫂嫂一樣,喚你九九,可行?”
卿九九點頭:“好!”
“寫意。”舒清鸞喚着寫意。
“王妃。”寫意推門而入。
舒清鸞略顯肅穆的看着寫意:“你陪着九九一道前去南嶺,一路上務必要小心。”
寫意點頭:“是,奴婢知道,王妃放心。”
“九九,可是要回尚書府與靳大人說一聲?”舒清鸞覺的這還是很有必要的,若是卿九九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便是讓她覺的有些愧對於靳破天了。
卿九九搖頭:“不必了,他會知道的。我現在就動身出宮前去南嶺。有勞寫意姑娘。”對着寫意淺淺的頷首。
寫意趕緊一個鞠身:“卿姑娘,奴婢受不起。”
……
安陵王府
百里飄雪自榆妃中毒之日起便是留宿於永陵宮,照顧着昏迷不醒的榆妃。南宮楀雖每日下朝後去永陵宮探望榆妃,不過卻也是每日回自己的安陵王府。
如此做,自是不想落舌於皇后以及舒赫等人的口舌。
南宮楀是聰明人,皇后與舒赫也絕不亞於他之下。雖說他現在奉南宮百川之意替他理政上朝,且現在榆妃又中毒昏迷。按理,就算他因此而留宿於之前榆妃的永陵宮,那也是實屬正常。但是,南宮楀沒有這般做,若他真就這般做了,那不擺明了給皇后以及舒赫等人到時在南宮百川面前撓他的短,可以直指他有意而爲之,就是想早一日能明正言順的留宮坐於那鑾座之上了。
是以,就算南宮楀心裡確實有這種想法,那也絕對不會讓皇后以及舒赫等人將他這個意念給落實了。所以,他寧可每日在朝堂,永陵寧以及安陵王府三處奔波着,也不會在永陵宮留一宿。如此,即讓朝臣們看到了他對朝事的兢兢業業,展現了他的一片赤誠的孝心,且還沒有讓皇后等人說不出一點他的不是之處來。
天還沒亮,也沒到早朝時間,南宮楀一身朝服在身,正坐於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份奏摺,深邃的雙眸直視着那奏摺,卻是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那奏摺之上,而是在等着誰的出現。
“屬下見過王爺!”在就南宮楀放下手中的奏摺之際,一人出現於他面前,畢恭畢敬的對着他躬身作揖。正是因沈之軒一事,全家流放的曲子靖。
南宮楀自椅子上站起,對着躬着身子的曲子靖擺了擺手:“子靖無須如此多禮。南嶺那邊情況如何?”並沒有拐彎抹角,直入正題。
曲子靖直了直身子,他的衣服上還沾有零星可見的塵土,可見他是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來。對着南宮楀一臉正色的說道:“如王爺所料,南嶺那邊已經起了內訌。南嶺王十日之前遇刺,直至屬下回來之際依舊還是沒有舒醒過來。皇甫琳和皇甫珺各有所動,均是想坐上那南嶺王的位置。皇上自到南嶺起,便是沒有任何的舉動。既沒有召見皇甫政,也沒有前往南嶺王府,倒是讓展文哲帶着他四下在南嶺走動了幾圈,且也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皇上除了去過幾趟展大人的府上,外出走動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呆在自己的行宮。並沒有其他的聖下。倒是太子殿下,在皇甫政遇刺後與皇甫琳接觸過好幾次,看樣子應是兩人已達成了共識。至於安逸王爺,與皇上一樣,並沒有任何舉動,除了呆在行宮自己的寢宮外,也就帶着寒柏在南嶺街上走了幾趟,就連展大人的府上也不曾去過。”
曲子靖一件一件的向南宮楀彙報着這些時日來,他暗中監視所瞭解到的一切。
南宮楀的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皇甫琳與皇甫珺一直虎視着皇甫政的位置,這事他一直都知道。也能猜到爲了那個位置,兩人定是會起內訌,內訌最嚴重的地步莫過於就是出手傷皇甫政。太子與皇甫琳之事的事,他也是略有所知。只是南宮百川現在的舉止倒是讓他完全有些不明白到底南宮百川心中想什麼,又想做什麼了。
他一直以爲南宮百川帶着南宮樾和南宮佑前往南嶺,會是讓南宮樾或者南宮佑前去南嶺王府與皇甫政交涉,甚至逼迫壓制皇甫政,讓他交出手中的南嶺的兵權。卻是不想,南宮百川竟是什麼也不做?
那,這次前去南嶺又是爲了什麼?
莫不成,皇甫政遇刺是南宮百川所爲?
還是說,是南宮樾所爲?
既然皇甫政遇刺,到現在也未曾舒醒,那麼皇甫琳與皇甫珺便一定會暗中大戰,或許這一切纔是南宮百川最想見到的。
南宮楀在屋內來回的踱着步,左手環抱於胸際,右手撐撫着下巴,微垂着頭,一臉的略有所思。好半晌後,南宮楀擡眸,轉身與曲子靖對視,“除此,南嶺那邊可還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
總覺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竟然南宮百川都親自前往南嶺了,不可能什麼事情也沒有的。如此的風平浪靜,絕對不是一個好現像。
曲子靖擰眉,很是認真仔細的想着,好一會搖頭:“回王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發生。哦,對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南宮楀略顯不解的說道,“屬下回來時,好像遇着兩人,看起來有些面善,不過卻又一時記得不在哪裡見過她們。不過看那方向,好像是朝着南嶺的方向而去的。”
“兩個人?”南宮楀鎖眉沉視着曲子靖,“宮裡的?”
曲子靖又是想了一會,依舊搖頭:“看太子不太像是宮女,倒更像是一主一僕,那個穿紫色衣裙的屬下肯定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半會的想不起來。”邊說邊垂頭,很是費神的想着,微垂頭,右手支着自己的腦門處。突然之間擡頭,眼眸裡閃過一抹精銳,“王爺,屬下想起來了,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在靳大人府上見過一面。”
“靳破天?”南宮楀與曲子靖對視,眼眸裡劃過一抹什麼。
曲子靖點頭。
“可是從宮裡的方向出來?”
曲子靖再度點頭。
南宮楀一個快速的邁步朝着大門處走去:“你先在府裡等着本王,本王有急事。”說完,人已不見了蹤影。
曲子靖雖不明白南宮楀這般急着出府所謂何事,但是卻也明白主子做事,他做下屬下的只有聽從的份,絕不可過問主子不說的事情。
半圓的月亮微微傾斜,映撒着朦朧的銀白色光芒。
一片寂靜,偶偶會傳出幾下蟲叫聲。
“篤篤……”馬蹄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在這朦朧的月夜中格外的刺耳。
卿九九與寫意一人騎着一馬,馳騁在月色下,朝着兩人早已定好的方向而去。
“籲——!”突然間,夜色中一抹人影立於不遠處,與她們一樣坐於馬背上。卿九九拉住繮繩,喚住馳騁的馬兒。寫意見狀亦是趕緊喚住馬兒。
月色雖然朦朧,但是卿九九與寫意很清楚的看到,那前方坐於馬背上的人,一身親王朝服在身的人是現在代南宮百川理朝的南宮楀。
南宮楀一身凜然的坐於馬背上,似乎已經在這個地方等了有一會了,見到卿九九與寫意出現時,竟是脣角微微的彎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弧。那如桃花一般的狹長鳳眸就那麼彎彎的直視着卿九九,似笑非笑的說道:“卿姑娘,這大半夜的是打算去何處?怎麼,靳大人就放心卿姑娘一個女子就這麼摸黑的出府?不知本王是否能幫到卿姑娘?”
卿九九與寫意對視一眼,兩人躍馬而下。
“民女卿九九見過安陵王爺。”
“奴婢見過安陵王爺。”
躍馬而下的卿九九與寫意對着南宮楀很是得體的鞠身行禮。
見此,南宮楀亦是躍馬而下。然,依舊是用着居高臨時下般的眼神俯視着卿九九與寫意,他的脣角處依舊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怪異笑容。在卿九九與寫意麪前來回的踱着步,卻只是笑而不語。
“民女謝過安陵王爺好意。”卿九九直身,對着南宮楀不卑不亢的說道,她那如珍珠般的雙眸亦是微微彎起,一眨不眨的與南宮楀對視着,並不見有半點的懼怕,卻也不失對南宮楀身份的淺敬。
“謝過?”南宮楀似笑非笑的嚼着這兩字,終是停下那來回踱着的腳步,在卿九九面前站立,“也就是說,卿姑娘不打算領本王的情?那怎麼行?卿姑娘可是靳大人最在意的人,若是有個什麼不測的,本王在靳大人面前無法交待!”
卿九九淺笑,笑的有些淡然,直視着南宮楀的雙眸並不見有所移動,“既然安陵王爺能在這裡等着民女,那就表示已經知道民女前往何處,所謂何事。那不如就請安陵王爺打開天窗說亮話,無須這般拐彎抹角。”
南宮楀笑了,笑的一臉滿意的樣子。是的,對於卿九九的表現,他十分的滿意。不愧是靳破天護在心尖上的女人,甚至可以連柳悠嫺失蹤也完全不放於心上。足以可見,柳悠嫺已然敗於了卿九九手下,而卿九九已經取代了柳悠嫺在靳破天心裡的位置。或許應該說,柳悠嫺從來不曾在靳破天的心裡留下過位置,也從來不曾取代過卿九九。
“果然是靳大人身邊的人,有膽識也不失智慧!”南宮楀雙眸直視着卿九九,臉上的笑容由滿意之色逐漸換成沉厲,對着卿九九直言:“若是本王今日不讓卿姑娘前去該去的地方,卿姑娘打算如何?”
卿九九冷笑,搖頭,目不斜視的盯着南宮楀:“民女相信安陵王爺一定會讓民女離開的。不然,還有誰能救昏迷不醒的榆妃娘娘?安陵王爺侍母至孝,又怎麼會做這般有違孝道的事情?”
南宮楀微怔,隨即大笑,“你的意思是,你能解了母妃身上的毒,令她舒醒?”
卿九九搖頭,直言回道:“不能!”
南宮楀怒:“卿九九!”
“但是若不前往,那麼就連這唯一的機會也不會有!榆妃和臻妃所中之毒一樣,王爺覺的你還有第二個選擇?這麼多天了,宮中太醫依舊還是束手無策,但是至少,民女已經讓臻妃娘娘轉醒!所以,王爺,你是打算讓民女前行,還是阻止?”卿九九十分自信的看着南宮楀,雖說是問着南宮楀,但是不管眼神還是語氣,都充滿了自信。對着南宮楀淺淺一笑,“若是王爺想讓皇后一舉兩得,坐收漁翁之利,那王爺大可以阻止民女此行。但是,民女相信,王爺是成大事之人,又豈會因小失大?再說,不管於公還中爲私,民女都不覺的這之於安陵王爺您來說是小事!王爺,您說呢?”似笑非笑的直視着南宮楀。
“啪—啪—啪!”南宮楀拍手,用着欣賞中帶着滿意的眼神看着卿九九,“很好!一語說中了本王的心中所想。既如此,那麼也請卿姑娘替本王帶句話給你主子,爲了不讓皇后坐收漁翁之利,本王從大局着想,願意與他兄弟情深。”說這話時,南宮楀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卿九九身邊的寫意,這眼神頗具深意。
卿九九點頭:“安陵王爺如此有誠意,民女定不負王爺所託,定將王爺的意思帶到。民女告辭!”說着,對着南宮楀側身一鞠身,一躍而上,穩穩的落於馬背上。
寫意見狀,亦是對着南宮楀側了側身:“奴婢告辭!”說完,同樣一個躍身穩坐於馬背上。
“駕——!”繮繩一拍,越過南宮楀揚長而去。
看着卿九九與寫意那遠行的背影,南宮楀的眼眸一片深不見底,脣角處那一抹高深的淺弧隨着卿九九與寫意的背影漸遠漸深。
……
東宮
百里飄絮坐於銅鏡前,婢女如錦站於她身後,爲她梳着髮髻。
“如錦,太子殿下離宮多久了?”百里飄絮不以爲意的問着身後的如錦。
如錦一邊小心謹慎的梳着百里飄絮的長髮,一邊很是仔細的想了一會,然後回道:“回太子妃,一月餘兩日。”
百里飄絮垂了下眼眸,沒再說什麼,只是那略顯的有些深沉的表情卻是顯示着她此刻有想着什麼事情。
如錦梳好髮髻,又拿過珠飾以及鳳釵步搖在髮髻上斜插好。
如錦剛做好這一切,扶着百里飄絮從銅鏡前的椅子上站起,走出寢宮至外屋,便是見着幾個宮女端着各式早膳朝着百里飄絮走來,“奴婢見過太子妃!”
宮女端着托盤對着百里飄絮行禮,“太子妃,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膳。”說完,各自紛紛的將托盤裡的早膳放於膳桌上,然後拿着託般站於一旁聽候着差遣。
百里飄絮點了點頭,在膳桌上坐下。
“嘔——!”還沒來得及用膳,卻是一股噁心傳來。
“太了妃!”如錦趕緊上前,一臉的憂心。
“這是什麼?爲什麼這麼難聞!”百里飄絮一臉嫌惡的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與嘴巴,另一手指着桌上的膳食,對着那幾個宮女怒吼!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見着百里飄絮動怒,那幾個宮女嚇得趕緊拿着托盤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百里飄絮面前,然後則是心慌意亂的磕着頭,“太子妃恕罪!”
“還不趕緊把那些太子妃不喜歡的撤了!”如錦對着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指氣頤使,臉上的表情盡是那般的仗勢欺人。
“是,是!奴婢這就撤了。”幾個宮女戰戰兢兢,巍巍顫顫的起身,卻在看到桌上的那些膳食時有些爲難了,她們根本不知道太子妃喜歡吃什麼,又不喜歡吃什麼。
“錦姐姐……”其中一個壯着膽子,用着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如錦。
如錦恨恨的瞪她們一眼,指了指桌睥幾個盤子,沒好氣的說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都撤了!”
“是,是!”小宮女連連點頭哈腰,快速的將如錦指過的那幾個盤子給撤走,然後便是急匆匆的離開,生怕若是再繼續留下來的話,太子妃一個動怒,就直接拿那幾個盤子招呼她們了。
只是……
“嘔——!”那幾盤撤走了,百里飄絮依舊還是不斷的犯嘔,以及陣陣難受的酸味從她的胸口處直傳到咽喉。
“太子妃,你……”如錦似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張大了眼睛略帶着淺淺喜悅的望着百里飄絮,卻又顯的有些激動。
“什麼?”百里飄絮正難受着,見着如錦這般的欲言又止,卻又帶着激動的樣子,有些沒好氣的問道。
如錦趕緊一個回神,邁進一步在百里飄絮身邊微微的彎腰,然後用着笑意盈盈的聲音對着百里飄絮說道:“太子妃,你這個月的月信好像沒來。這會又是嘔吐,會不會有懷上了?”
“懷上了?”百里飄絮重複着這三個字,兩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處。眼眸裡閃過一抹喜色,只是還沒來及來過多的沉浸於這份喜色之中,突然之間她與如錦同時都想到了一個問題。
“太子妃,您上個月的月信……好像也沒來。”如錦慌亂中帶着驚恐的看着百里飄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