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沒有將這件事遺忘,或許……皇祖母便不會丟下他去了。
“想哭便哭吧,別憋在心裡。”上官欣怡望着邪風冥那副自責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雖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上官欣怡伸出手握住邪風冥的手。
淚……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從邪風冥的臉上流了下來。
“上官欣怡,你知道麼?你是這世上第二個看見我哭的女人,第一個人是我的孃親,第二個便是你……”邪風冥望着上官欣怡,聲音有些嘶啞。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正在的自己,他原本是可以忍住的,但是當上官欣怡說讓他哭吧,她不會笑話他之時,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想哭便哭吧,哭過了以後,便不要在哭了。”上官欣怡伸出手將邪風冥摟在自己的懷中。
此刻猶如煞神般的男人就好似一個小孩一般,躲在她的懷中哭泣着。
在這世上,不論是誰,都有脆弱的一面,不管他是多麼的雷厲風行,多麼的令人懼怕,他的心中都會有最柔軟的地方。
“丫頭你知道麼,皇祖母是我在這世界上除了孃親以外唯一的一個對我好的親人了,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爲沾染了瘟疫,被隔離在皇宮的一處偏殿,沒人理會,連太醫都不願進來爲我診治。
只有母妃和皇祖母不顧阻攔,陪在我的身邊,度過了那些日子,就連父皇都要放棄我……
可是……皇祖母竟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挾,讓父皇派人來爲我醫治……不然她便要陪我一塊死……
丫頭我的命悉數都是皇祖母救下的啊,母妃雖然處處護着我,但是單憑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沒有辦法護我周全,若不是皇祖母……我……我……”
邪風冥哽咽着,他伸出手,緊緊的將上官欣怡腰環住。
上官欣怡望着痛哭失聲的邪風冥,只是伸出手撫着他的後背,以作安慰。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雖然上官欣怡不曾見過兒時的邪風冥,但是她卻是能夠猜想的到的,身爲皇子,那種身不由己,她能夠體會的到。
處處小心,小小的年紀便要迫使着自己成長,若不然便會死在這高高的圍牆之內。
在外人的眼中貴爲皇子,是何等的榮耀,多麼的顯貴,但是隻有他自己清楚,這其中的苦,若是可以選擇,他定然會選擇生在尋常人家。
不知道過了多久,邪風冥已然端坐在那裡,雖然他的眼睛很紅,但是卻已經沒了淚痕。
上官欣怡挑開馬車的簾子望着外面的景色,不言。
就在這馬車之內及其安靜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奴才在這恭迎九王爺,請九王爺換喪服。”一個穿着白色喪衣,衣塗抹着厚厚的一層胭脂的男人跪在地上,恭竟的說道,這奴才的身後
跪着一行身着白色喪衣的奴才。
邪風冥看了上官欣怡一眼,便下了馬車,上官欣怡由一個婢女攙扶着下了馬車,然後由着這些奴才服侍着換上了喪衣。
此刻的皇宮內到處倒是白色的靈布,不時便傳來哭泣的聲音。
上官欣怡看着這些靈布不由的倍感哀傷,她偷偷的望着邪風冥,雖然他的此刻面色很平靜,但是他的通紅的眼眸卻出賣了他。
上官欣怡伸出手,緩緩的握住邪風冥的手,她此刻也只能藉此來給他安慰。
邪風冥望握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心中微微的安了不少,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那慈祥老婦臉龐。
走了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平坦的大殿之內,太皇太后的靈柩位於中間,那靈柩佔了這座宮殿的四分之二,靈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
一羣人穿着白色的喪服,跪在地上痛哭着,而那靈柩之中躺着珠光寶氣的老婦,那老夫依舊慈祥,但那平日臉上掛着的笑容已然不見了蹤跡,緊閉的雙眼已然證明了那個不爭的事實。
“放開本王,皇祖母怎麼會沒有絲毫徵兆便殯了天去,是不是,誰對她下了毒手!啊……你們給本王放開!”邪未然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裡,此刻他正滿臉的淚痕的被幾個太監抓着。
邪風冥望着邪未然的方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怎麼回事?”他的語氣之中有着些許的責備之意。
“九哥,你來了,你……你快去看看皇祖母,她……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皇祖母好端端的怎麼會這般的就沒了?這裡面定然有問題……九哥……我求求你,你快去看看……”邪未然此刻顯然有些情緒失控。
站在原處的上官欣怡望着原處的邪未然竟然會如此,不由的捏緊了拳頭,好在現在皇上並沒有在這,否則這話若是被他聽了去可就不太妙了。
上官欣怡望着邪未然,本想過去,但是無意之中,她卻發現邪風冥正想她使眼色,隨即她便止住了向着邪未然方向的腳步,轉身向着太皇太后的靈柩而去。
邪風冥望着上官欣怡的背影微微的安了安心,他望抓住邪未然的奴才,微微怒道:“大膽奴才,竟膽敢一下犯上,難道你們都不想活了不曾?”
那羣奴才聽到邪風冥這般的訓斥,立刻鬆開了邪未然,跪在了地上,顫着身子道:“請九王爺恕罪,奴才們也是無奈之舉啊,十五王爺這般模樣,若是做出什麼事情來,那麼太皇太后走了也不會安心。”
就在這羣奴才跪在地上回話之時,被鬆開的邪未然,已然大步的向着太皇太后的靈柩而去,好在邪風冥反應比較快,一伸手便將邪未然的手臂抓住。
邪風冥將頭貼在邪未然的耳旁,用着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十五弟,你最好給我冷靜些,你什麼時候失控過?你這般樣子只會讓事態越發的嚴峻!你別急,你嫂子已經去靈柩前看望皇祖母了,若是皇祖母的死有什麼蹊蹺,她定然會看出來。
若是皇祖
母真的遭受到了毒手我定不會饒了她!一會我鬆開你,你便跑到皇祖母的靈柩前,爲你嫂子做掩護。懂了麼?”
此時的邪風冥面色十分的凝重,痛苦,他怕他圈不住這個弟弟。
“九哥……我……我知道,對不起……我……我是實在接受不了,皇祖母就這樣的離開了我……”邪未然說着,還不忘在邪風冥的面前掙扎着。
邪風冥見邪未然這般說,便微微的鬆了鬆手,讓邪未然從他的手中掙脫掉。
就在邪未然即將跑到那靈柩前時,早已站在靈柩前上官欣怡卻突然淚眼朦朧的轉身,將邪未然攔住:“你去送送皇祖母吧……”
上官欣怡說罷便越過邪未然走到邪風冥的身旁,伸出手環住邪風冥的腰,抽噎的將臉貼近邪風冥:“皇祖母……是被人下了藥……這……這藥會一點點侵蝕皇祖母……讓皇祖母記憶大減……直至致命。”上官欣怡頓了頓:“直至皇祖母死之前身體都不會有任何的異樣……普通的醫者根本就不會察覺皇祖母中毒,就算是鬼醫到了也難以察覺。”
上官欣怡說罷便緊緊的抱住了邪風冥,她能夠感受到邪風冥此刻的身體十分的緊繃,她要做的便是,不能讓此刻暴怒,她似乎能夠猜出是誰對太皇太后下的毒手。
就在上官欣怡抱住邪風冥之時,一個公鴨嗓子的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上官欣怡蹙着眉頭輕聲道:“你……不可胡來,還有此事……你先別告訴十五弟,以免惹下什麼亂子,眼下一切都沒有頭緒,切不可在沒證據之時亂來。”
“丫頭,放心,此刻我定不會輕舉妄動,這件事不用查也知道是誰做的。”邪風冥說罷,將自己的眼睛緩緩的閉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從鬆開了環着上官欣怡的手,看向皇帝所在的方向。
“皇兄,你可否告訴爲弟,爲何皇祖母會突然殯天?爲何一點徵兆都沒有?”邪未然轉身看着那身着喪服的皇帝,問道。
“十五弟,莫要這般樣子,皇祖母走了,朕的心裡也不好受,朕想皇祖母必定是福澤深厚,故而蒼天才會讓皇祖母走時沒有絲毫的痛苦,沒有受到絲毫的病痛折磨……十五弟,你理應爲皇祖母有這般的造化,感到高興纔是。”皇帝滿臉心痛的勸慰着。
“什麼福澤深厚?本王看是皇兄對皇祖母……”邪未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邪風冥硬生生的打斷了。
“十五弟!皇祖母此刻已然躺在這靈柩之中,你在怎般的難過也不可胡言亂語,難道你想皇祖母走的不安麼?”邪風冥大步的走過去,按住邪未然的肩膀。
邪未然眼中親着淚水望着邪風冥,邪風冥只是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邪未然隱忍着望着皇帝:“皇兄請勿責怪,皇祖母的事太過突然,臣弟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皇兄勿怪。”邪未然說罷便轉身,對着靈柩方向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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