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這邊的人就要落敗,而那洞口又被木老道的黃符貼着,援兵又無法進來。那苗婦花渣一急,揮動雙手,瞪着眼珠子厲聲高呼起來。片刻間洞內陰風乍起,只見她髮絲皆立,那十根指頭個個猛然暴長出一尺來長的黢黑指甲來。那苗婦然後縱身一躍,揮舞着一對鋒利的爪子朝着大祭酒猛撲過來。
“無雲,你可得當心了,那苗婦的全身上下都是劇毒。”木道爺沉着嗓子說道。這時候大祭酒無雲子冷笑一聲,說道:“道爺放心,讓我來會會這大軍師的高招呢!”說完後只見她腳踏八字,用大指點掌指有關方位和紋,拈了一個掐鬥訣,構成各種鬥罡圖案,做了一道三臺七星斗罡法。然後嘴裡念動真言,將那肥大的道袍袖口猛然一揮,瞬間只見一道劇烈的罡風對着那苗婦迎了過去。
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後,我們見大祭酒無雲子法衣飄揚,雙腿晃動了兩下,而那苗婦花渣卻從空中跌下地去,蹬瞪瞪的後退了三步方纔站穩。那苗婦大口的喘着氣,驚恐的望着大祭酒。所謂真正的高手出手,往往一招便能分出勝負,或許便是這個道理。
這邊的苗婦花渣輸了大祭酒無雲子三分,而那邊的兩個苗族漢子卻輸得更慘。只見常清道姑一浮塵將那寶甕的法器刀鬼纏得個死死的,然後三下兩下攻上前去,一腳將他給踢了個人仰馬翻,跌倒在地。而孫得元一記雷法過去,接着反手一劍,那寒光四射的龍虎劍將寶達的左肩劃開了一條大口子來。那苗漢肩頭鮮血直流,急忙退避開去。
苗婦花渣一見自己難敵無雲子,又見到自己的兩個衛士受傷,眼見情況不妙,於是不敢戀戰急忙吹了一聲口哨。只見那被常清道姑踢翻的苗疆漢子一個癩驢打滾,然後一翻身逃離開去,回到苗婦的身旁去了。這時候那老饕霸魎,正被無塵道長几人激怒,彷彿殺紅了眼,正咆哮個不停的揮舞着兩隻巨掌,朝着無塵道長相木匠他們拍去。
那苗婦正待要走,回過頭去大聲吼道:“霸魎,還不快快退下!”結果那老饕彷彿沒有聽到苗婦的撤退收兵命令,滿嘴唾液橫飛,依然我行我素的攻擊着無塵道長他們。
這時候木道爺指着花渣故意喊道:“無雲、常清和得元,快攔住,不要讓她們給跑了!”那苗婦一聽,着急起來,也顧不得帶來的老饕霸魎,於是大呼一聲利爪一揮,將那洞口處被木道爺貼上的黃符擊成碎片,然後提着那受傷的爽靈和幽精二鬼,與那兩名苗族漢子化成一道黑煙嗖的一聲逃走了。
如今那霸魎正鬥得眼紅,那無塵道長一干人彷彿在戲耍它一般,他五人一會排成一字長蛇陣,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對着那巨怪。一會另一頭轉過來,形成二龍出水陣,首尾相擊。等那霸魎前面一巴掌拍下又去拍打後面的時候,他們又中間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陣。鬥了一會又兩頭回撤,形成四門兜底陣,互相穿插後,卻又變成太乙五行陣。見幾人將霸魎死死圍住,常清道姑、孫得元兩人和我則在旁邊呵呵的笑着看着。
這時候那木道爺和無雲子大祭酒走了過去,俯身揭了鬼王王祥和那蒙雙氏兄妹身上的黃符,木老道對着那鬼王問道:“尊駕身體可有大礙?”那王祥抱拳言謝,回答道:“無妨,調息幾日即可痊癒,多謝兩位真人搭救。”木道爺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過去查看着甕國勝和賈玄真的傷勢。
此刻的大巫陶會仙,一手摟着矮胖老者甕國勝一手抱着賈玄真,滿頭白髮凌亂不堪,呆若木雞般的席地坐在涼石板上。那甕國勝的天庭遭到苗婦花渣的兩次重擊後,元神破裂,靈光渙散,如今已是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沒了動靜。而那賈玄真,一條胳膊活生生的被那巨怪扯斷吃了後,雖然上了止血藥,卻痛得昏死了過去許久也沒有醒來。
這時候那巨怪被無塵道長相木匠他們耍得頭昏眼花,不停的吼叫着,不一會它腳下一亂竟然被無塵道長的七星鐵劍刺穿了肥厚的右手掌。那老饕大吼一聲,舉起左掌拍去,卻又被身後樊廚子手中的烏金刀砍斷了一根腳趾頭。所謂十指連心,腳趾頭亦是一樣,那怪物一痛大呼一聲彈跳開去,它左顧右盼後這才發現自己的同夥早已離去。此刻那怪物纔有些慌了神,也顧不得無塵道長他們,往着那洞口疾走過去。
哪知道那陶老嫗見霸魎從自己身旁走過,想到那怪物暗算了自己,於是眼珠子裡面噴着火,抄着枯藤杖一個翻滾過去,將那老饕絆倒在地。然後接着沉喝一聲,一道五雷轟擊過去,正中那巨怪的印堂,將那老饕打了一個仰翻在地。見到自己佔了上風,那老嫗急火攻心,竟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就要上去貼那怪物的大腦袋。
老話講窮寇莫追,結果那老巫婆氣昏了頭,又犯了甕國勝的錯誤。當她上去正要制服那巨怪的時候,那霸魎拼死反抗,巨掌一揮,將陶老嫗一巴掌拍打在地上,匍匐着動彈不得。
眼見一擊而中,那怪物惱羞成怒,大步過去一把提起陶會仙,也不管那骨頭是老是嫩,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撕咬。賈富林見狀,大叫一聲,一躍而起上前去救他的幺姑婆,結果被那巨怪反手一揮,拍打在胸前將他打翻在地。
眼見着情況緊急,這時候大祭酒和木道爺雙雙出手,只見大祭酒無雲子拈了一個殺鬼訣,一道金光射了過去,將那老饕的另一隻眼睛也給傷了。當那怪物正捂住眼睛嚎叫的時候,木道爺飄上前去,一道黃符貼在那怪物胸口,瞬間就將那霸魎給定住動彈不得了。
陶老嫗性格剛烈,本身就是一副一點即燃的火爆脾氣,當賈富林將她給扶起來後,一見到那怪物霸魎給定住了。只見她厲聲大叫一聲,念動神咒,微微弓腰後那背上兩支飛劍嗖嗖的射出,齊刷刷的射入那霸魎的咽喉裡面。那巨怪“呃”的慘叫一聲,喉嚨被來了個對穿對過,撲通一聲仰身跌倒在地不停抽搐着,片刻斃命。
那大巫陶會仙見誅殺了巨怪,報了自己的一掌之仇與賈玄真的斷臂之痛後,於是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而此刻那甕國勝卻氣若游絲,躺在地上完全沒有知覺,彷彿就待着那一口氣落下後就趕往地府而去。
那老婆子見到這副情況,笑着笑着竟然拖着哭腔,到最後拉着甕國勝的手不放,嗚咽着怵在地上抽泣個不住。這也難怪,那雲貴離此千里之遙,她拖兒帶口的過來尋寶,如今臭屁沒尋着半個,怕還會弄得一死兩傷而去。
“無量天尊!”木道爺見那怪物已斃命,唱誦了一聲道號,微閉了雙眼念着經文。這時候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無雲子大祭酒衝着王祥點了點頭,微微一揖,然後說道:“大法,貧道與他等一干人此趟前來,確實爲這金元帝鍾而來。我伏龍山一派有金丹派一脈弟子,魏伯陽祖師爺的白石丹爐也早就在我們手裡,如今我等想迎回帝鍾,不知道大法是否應允?”
那王祥躬身頷首說道:“天下大寶,有德享之。此物原本就非我所有,如今若能物歸原主,那自然甚好。從此以後,這白僵洞也少了許多塵世的煩擾相爭了。”
大祭酒微笑着點了點頭,衝着他作了一揖算是答謝,然後擡頭望了望頭頂的金元帝鍾,對着三叔說道:“三平,你來念動御鍾神咒,試試能否將帝鍾喚下來。”三叔一聽這話,急忙對着那道姑作了一揖,然後大步走上前去,從懷裡將白石丹爐取出舉過頭頂,對着帝鍾俯身長拜,然後緩緩說道:“金丹派九十一代嫡傳弟子魯三平,叩請列位祖師爺助我將帝鍾迎回,從此以後世代相傳,神鍾法駕凡塵,定然擢舉義行,誅鋤奸惡,以此爲念!”
三叔說完後神色凝重,彷彿在虔誠的禱告天地。片刻過後,只聽他開始唸叨起來:“金元獨尊,帝鍾至靈,唯我密咒,大寶歸真,十方三界,聽我役行。急急如律令!”
他剛唸完,那上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大家面面相窺,不知究竟。此刻三叔神色凝重起來,又重複着剛纔的話念叨了一遍,哪知道情況還是如此。這時候只見三叔將左手中指放在嘴裡,眉頭一皺咬破指頭後,將幾滴鮮血甩了上去,恰好滴落在那帝鍾內壁上面。鮮血一到,那帝鍾內的夜明珠瞬間明亮了一下,只聽到“嗡”了一聲迴音過來,如同有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那金元帝鍾。接着我們只見那頭頂上的巨大夜明珠搖晃了幾下,彷彿要墜落下來一般。
一見這情況,所有人都喜出望外,急忙散開去一齊仰着腦袋望着上空。結果當大家笑容滿面的等待着那帝鐘下來的時候,那寶貝卻只是嗡了一聲搖晃了一下後,卻再也沒有半點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