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候,我們到了峨眉山市,峨眉山市是一個縣級市,以前這裡叫綏山鎮,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隸屬於樂山市管轄。我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過,知道這時候上景區去不合適,所以和他們商量後,決定在市裡面歇息一晚上,然後明天一早去山上。
這一路上所有的食宿自然是我去安排,我們去投宿綏城賓館,我先去開兩個房間,605號和606號房,原本打算韻兒和我住一間,程思泯和蘭小茜住一間。哪知道房間開好後,程思泯招呼着蘭小茜進了605號房,然後他自己則提着包裹進了我和韻兒的606房。
我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不去對面?”他瞪了我一眼,我看他眼神有些憤怒,也不敢再說什麼,害怕他惱怒起來煞了旅遊的風景。
韻兒在旁邊不停的叫道:“我要跟小爸爸睡,我要跟小爸爸睡!”鬧個沒完,“好咧,韻兒乖,今晚上跟小爸爸睡。”程思泯滿是歡喜的捏着她的小臉蛋說道。我平時對她管教嚴厲,這孩子從小就不和我貼心,在家裡黏着我母親,在外面最喜歡黏着程思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總會要他給自己買東西。
我見韻兒和程思泯打鬧個沒完,便起身到對面房間去看看蘭小茜,我過去的時候,那傻丫頭正埋住頭在揹包裡找東西,臉頰上掛了一絲陰沉神色,少了下午時候的興奮愜意。
我知道她在生程思泯不和她同住的氣,只是出於少女的羞澀不好過於表露出來。我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她擠出一絲笑意,微微的嘟着嘴搖了搖頭。
我本想安慰安慰她,說說“你們還沒結婚,住在一起也不合適”之類的話題,可這樣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這樣一說,勢必更加尷尬,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結了婚才住在一起的恐怕是個笑話了。
好不容易等程思泯和韻兒打鬧完畢,哪知道躺下後卻沒有睡意,就這樣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的躺着。
半夜,我突然聽到門外一聲女人的尖叫,接連着又是一聲,那種嘶叫聲彷彿一把尖刀刺進我的胸腔。身子一個顫抖,我猛的睜開眼睛,大口的喘着氣。
屋內很昏暗,一些零星的路燈透過紗窗照射進來,讓屋內的光線感覺很是朦朧迷離。回頭一看,只見程思泯和韻兒在旁邊的牀上睡得死死的,我豎着耳朵仔細的聽了一會,卻沒有再聽到那可怕的尖叫聲。
我開始回憶着,試圖用記憶去辨別剛纔的尖叫聲,我努力的想着……彷彿覺得那聲音……離得不遠也不近……如同在門外……隔壁……彷彿有些熟悉……好像……
605號房!蘭小茜!
一想到這裡,我猛的坐了起來,急忙穿上拖鞋,我走到程思泯牀前,搖了搖他,問道:“泯泯,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搖了半天,程思泯一點反應也沒有,睡得太沉如同昏迷了一般。
這人可都是我帶出來的,我害怕蘭小茜出什麼事情自己脫不了干係。於是連忙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去,先是對着貓眼窺視着外面。
看了半天,藉助外面昏暗的燈光,過道空無一人,除了對面門上“604”這排數字,並沒有看到其它什麼,我剛要轉過身回去繼續睡覺,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事情!
“對面房間不是605號嗎?蘭小茜就住在對面,怎麼是604號呢?”
一想到這個,我彷彿觸電一般,又回過頭去仔細的看着貓眼,只見那貓眼對着的大門上,駭然的書寫着:“604”三個阿拉伯數字!
我一邊看一邊開始的回憶着,我清楚的記得對面就是605號房,我出入了兩次哪裡會記錯!正當我正在糾結這幾個數字的時候,我又聽到了一聲呻/吟,那聲調異常的刺耳,如同一個人在地獄裡面受盡折磨,然後發出來的痛苦叫聲一般。
“怎麼辦?”我怵立在門口不停的轉動着已經木訥的腦子,一想到蘭小茜一個人住在對面房裡,心裡就極是發毛。
“該不會碰到什麼壞人吧!”
一想到這裡,我硬着皮頭一把拉開房門,過道上燈光迷茫,空無一人。
我站在對面房門口,耳朵貼着門仔細的聽着裡面的動靜,裡面很是寂靜,沒有任何聲響。
“該不會……”
我連忙按着門鈴,哪知道按了幾下,卻沒有聽到門鈴的響聲,我這下更加着急,使勁的拍打着門板。
敲打了好一會,那門突然打開,只見蘭小茜穿着睡衣,髮絲凌亂,似醒非醒、一臉茫然的望着我,說道:“石哥,怎麼了?”
“小茜,我剛纔聽到有人尖叫,你聽到沒有?”我連忙問道。
只見她繼續茫然的說道:“尖叫?沒有啊,我正睡得香呢!沒聽到有什麼尖叫。”聽她這樣說,我覺得有些尷尬,於是點了點頭,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說道:“哦!或許我聽錯了,你,你早點睡吧!”她“哦!”了一聲,然後用手關了房門。
就在她關門的那一剎拉間,我突然看到她身後赫然聳立着一張面孔——那是一張老年婦女的臉!她正端端的望着我,目光呆滯渾濁……
我茫然的木訥在那裡,張大着嘴巴喊了一聲:“小……”“茜”字還沒說出口,門咣噹一聲關上了。
站在門口,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曾經的經歷讓我變得格外的膽小,如今變得彷彿很怕死一般!
我就這樣站在賓館的過道內,足足兩分鐘過去,我硬着頭皮又去敲打房門,敲了好一會,門纔開了,蘭小茜眼神迷茫,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石哥,又怎麼了?”
“小茜,我……我看到你房間裡面……有個人!”我吞嚥了一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
“有人?不會吧!”蘭小茜急忙轉過身去看了看裡面,然後又回過頭來對我說道:“沒有啊,沒有人!”
一個普通標間就那麼大一點,我往裡面伸長了脖子望了望,除了看到一張牀一堆凌亂的被子外,確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在裡面。
此時的我覺得有些尷尬,咧了咧嘴角說道:“哦,小茜,抱歉,我可能看花眼了,睡吧!”
回到牀上,除了蹊蹺,我還覺得這事太過尷尬,“我一個大老爺們,半夜去敲弟媳婦的門,還連續敲開了兩次,說些別人認爲不着邊際的話……
她會不會以爲我……故意嚇唬她,想……哎!我……隨便她怎麼想,反正程思泯是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