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怔,正在想着他這話什麼意思的時候,對面一輛麪包車飛馳而來,嚇得我急忙靠邊躲避,手裡方向盤差點把持不住。程思泯在後排被甩得一偏,腦袋砰的一聲撞上了車門。只見他皺着眉頭說道:“搞什麼搞,見到輛車竟然嚇成這樣,你可是老司機,要對我們的安全負責!”
我顧不得他的牢騷,急忙追問道:“你說我們從峨眉山下來的?”
“不是峨眉山難道是從天山下來的?”那小子白了我一眼,將韻兒往膝蓋上摟了摟後說道。
“什麼?”我滿頭疑惑起來。
這時候我那後排的蘭小茜開始伸起懶腰,然後迷迷糊糊的說道:“哎呀你們一直在說什麼呀,我才睡着又被你們操心了!”
“什麼?”我繼續着重複這兩個字。
程思泯瞪了我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就會說這兩個字,故意的來逗我們玩?”我沒有理他,感覺掌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有些僵硬一般。蘭小茜捋了捋耳旁的頭髮,然後撫摸着她的包抱怨着說道:“可惡的猴子,把我這包都給抓爛了,這可是限量版,去年我小姨從法國給我帶回來的。”
程思泯衝着她冷笑着說道:“怪誰呢?上山的時候給你講了,山上的猴子多,不要穿得花枝招展的,你自己不相信,結果惹來一大羣猴子。你看看,爲了救你,把我這手都給抓破了,還連累得咱們的石哥哥把腳都扭了。”
那小子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出來給她看,我忍不住從後視鏡內一看,赫然發現他的手背上確實有兩條五六釐米的血印子。他這麼一說完,我突然感覺我踩油門的右腳腳腕處有些痠痛起來。
我腦袋嗡的一聲,思維突然一片空白起來。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我們明明沒有上峨眉山去,這幾日都被困在那奇怪的小山村裡,結果他二人爲什麼對此事絕口不提,偏偏說去了峨眉山呢?而且還說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一般……關鍵是他那身上的傷,我這腳腕的疼……”我在心頭嘀咕着說道。
那後面的一對男女朋友依然在對着話:“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的包雖然被抓爛了,那金頂的佛光真是太美了,嘖嘖嘖,好壯觀!”程思泯答道:“是撒,不是每個人上山都能見到佛光的,這要靠極大的緣分,要有福報才行……我看你,要是一個人上去,一定見不到,記住,你這可是沾了我們的光,哈哈……”
“切!我爲什麼要沾你的光纔看得到佛光,我看你是沾我的光……”蘭小茜一邊說一邊用手打了一下程思泯的手臂。
此刻我已經滿腦袋都是問號了!在外人看來,這一對男女朋友說說這樣的玩笑話,那再也正常不過了。然後在我看來卻極其不尋常,那小子這一路從來沒有對蘭小茜有過一張好臉色,巴不得和她一句話不說離得遠遠的,結果現在兩人有說有笑,還打情罵俏起來。
見他二人如此,我心頭有些不爽,不是我醋意大發,而是他二人這不尋常的表現,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一般。更難以理解的是當程思泯醒來後,說我們從峨眉山下來的時候我以爲他在和我開玩笑,結果蘭小茜醒了也如此說,還說得有板有眼的。
“這幾日難道是我自己在做夢?”我開始疑惑不解起來。
“不不不!我明明很清晰,這幾日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他們三人都睡着了,而是我從那神秘的小山村把他們拉到了這裡……”我猛的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做夢。
我們在樂山市區停車吃了午飯,飯桌上他二人有說有笑,興高采烈的說着遊玩峨眉山景觀的種種趣聞。我一句話未插,仔細的聽着,發現他們不像是在說瞎話,而是親身經歷了一般。我越聽越心驚,於是我不時的拿異樣的目光打量着他們。
韻兒一直沉睡着,好像還略略有些發燒,這讓我起了更多的疑慮,也更加擔憂起來。
午飯一結束,我便急着上路,那二人原本還想在市區逗留一日,卻被我以韻兒身體不適拒絕了,催促着他們回省城去。這一路上我老是神經兮兮,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時刻的監視着我們,讓我不由得內心發毛。所以我想盡快的回到省城去,逃離這個怪異的地方。
下午三時許的時候,我們便駛入了市區,我先將蘭小茜送到了九里提她的家中,然後掉頭準備送程思泯回南門去。哪知道那小子見蘭小茜走了,笑着說不想回去,一個人在家連口熱飯菜也沒有,要去我家裡。我知道他說的不假,貴姨前些日子就回老家去了,他回去確實是一個人。於是我只得搖了搖頭,載着他一同往我家裡開去。
一到家裡,母親笑着說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一大早就用白果燉好了一隻老母雞。程思泯那小子一聽,拍着掌一個勁的叫好,彷彿這裡原本是他的家一般。這兩年父親一直在縣城裡面上班,時不時的過來小住幾日。母親見我抱着韻兒上樓,急忙問道:“孩子怎麼了?”
“可能是受了點風寒,有點發燒。”我皺着眉頭說道。母親一聽這話,急忙上前去摸韻兒的額頭,摸了一下後說道:“喲,額頭滾燙,睡得這麼沉,怕是真感冒了。”說完後母親接過韻兒,喊了她幾聲,那孩子依然沉睡着,沒有聲響。
“前日你打電話都說大家好好的,今天回來怎麼就感冒了?”母親一邊查看着韻兒一邊有些責備着我說道。
“什麼?”我疑惑的問道。
母親望了我一眼,說道:“我說前天中午你打電話回來的時候,都說大家都沒事,玩得挺開心的,怎麼今天回來韻兒就感冒了。”
“我前天打電話回來?”我滿頭疑惑的問道。
“你前日不是這樣說的嗎?”母親見我這幅表情,擡起頭來也開始疑惑的望着我說道。
“什麼?”我滿頭霧水瞪大着眼睛望着她,我完全不知道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想想前幾日我們一直被困在那小山村裡面,信號全無,我又如何能給她打電話回去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