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一集中,若不是於百之事先有所準備,那麼文秀的金蟬脫殼之計便順利得手了。凡事有備則無患,未雨綢繆總要好過臨陣慌亂吧。大家還得“黑計劃”、“比計劃”嗎?很多時候,真的需要這樣兩套計劃的。
第2-48問:大家覺得,究竟如何努力才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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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府侍衛們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時,侍衛統領楊勇卻顯得比自己的手下冷靜了許多。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的手下越是熱情高漲,他越是覺得事有蹊蹺,不可草率。
他斟酌了一下,忽然又問道:“你可有見到那個提前離開的、輕功甚好的巡按隨從?”
黑衣人低下頭想了想,答道:“呃,那個人啊,並未看到他。”
楊勇一聽這話,心中一沉,埋下頭,口中自言自語道:“難道他不只是先行一步嗎?那麼他這是去了哪裡了呢?”
見統領陷入深思,旁邊一個侍衛試探着言道:“或許他已經在馬車裡了,只是咱們沒有看到而已。”
楊勇只微微頷首,卻是默不做聲。那個提出建議的黑衣人見楊勇半天不發話,便急切地問道:“將軍,機不可失呀,你可要當機立斷啊。”
衆人也紛紛點頭稱是:
“就是,將軍,下令吧!只要您一聲令下,咱們的人馬即刻就到。”
“對啊!樹林地勢於我們有利,且正午人困馬乏,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呢。”
就在大家一致贊同之時,楊勇突然將手臂舉到了半空,一瞬間,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咱們知道這是伏擊的好地點。難道那巡按就不知這裡危險嗎?”楊勇不緊不慢地幽幽言道。
“這……”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如何回答纔好。
楊勇狠狠白了衆人一眼,繼續言道:“我們一路跟蹤而來,那巡按像是個大意粗笨之人嗎?”
衆人趕忙搖頭:
“當然不是。”
“不像,不像。”
楊勇在鼻子裡發出了“切”的一聲,不屑地說道:“算你們識相。依我看來,那巡按能如此悠閒放心地在這林間休息,那麼這樹林必然不簡單,不宜輕易闖入啊。”
那個提出動手建議的黑衣人依舊不死心地言道:“可那巡按並不知道我們依然尾隨於他呀。”
楊勇冷笑了一聲,厲聲言道:“哼。此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好了,我們還是依照原定計劃行事。”
見統領對不可提前行動一事態度堅決。那黑衣人便不敢再多言,其他侍衛也都不禁長嘆了一聲,惋惜不已。
隨後,楊勇讓黑衣人繼續在暗地偷窺着林子裡的兩輛馬車,而自己帶人沿小路悄悄北行……
而那樹林之中。一輛馬車之內,正坐着文秀、劉飛和羅鎮虎。那師爺劉飛已經睏倦得眯着眼睛打起盹來,腦袋如同重有千斤,不一會兒工夫便漸漸低垂了下來,然後又似雞畚米一般迅速擡起來,可那眼睛依舊是不肯睜開來一下。
文秀和羅鎮虎看着劉飛這個打盹的樣子。都不禁掩口偷笑。調皮的文秀哪裡耐得住這樣的寂寞,她將剛剛拿在手中的一根稻草,悄悄地送到了劉飛的鼻子之下。手指來回一轉悠,那稻草便輕柔地在劉飛的鼻尖躍動開了。
劉飛鼻子微微顫動了兩下,隨即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抖動了,文秀見狀趕忙收回了稻草,抿着嘴、歪着頭巴巴地望着劉飛。美眸彎彎如月,那目光彷彿是在期待一部宣傳已久的電影大片——只是穿越之前的文秀一點也想象不出自己還會將這樣的目光送給一個平凡普通的白面書生。
“阿……阿……阿嚏!”劉飛終於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驚醒了過來。
“呃,啊,有追兵到了嗎?”剛剛醒來的劉飛驚慌地望着四周,口中急急地問道。
文秀“咯咯……”笑了起來,連一旁的羅鎮虎都憨笑不止。
“追兵?沒有啊。”秀秀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將手中的稻草扔進了馬車的角落中。
可是即便如此,機警的劉飛依舊瞟到了些端倪,他眯着眼睛又細細打量了一下秀秀的神情,見她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那嘴角依舊掛着掩飾不住的壞笑,一雙水一樣清澈的眸子中飄忽不定的眼神更是泄露了一切,這些都讓劉飛更加確認了秀秀的這場惡作劇。
劉飛撇着嘴,口中“嘖嘖”着不斷搖頭,輕蔑地白了文秀一眼,長出了一口氣,又微微掀開轎簾,偷偷向外張望了一下,見四周皆是一片無聊的寂靜,他回身又是一聲長嘆,低垂着眼皮,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文秀見狀,一手托住香腮,眼珠望着馬車頂部的某個角落,劍眉緊鎖,假裝愁容滿臉地言道:“哎呀,師爺,你這個a計劃好像失敗了吧?”說完,又將漆黑的小眼珠偷偷轉了回來,斜斜地瞟着劉飛。
劉飛當然聽得出秀秀言語間的譏諷,他淡然一笑,展開手中的摺扇,輕輕搖動起來,爲自己送去一絲清涼,眼皮也不擡一下地說道:“哼哼,我一介小小幕僚,怎可與你這金科狀元相提並論呢?”
此言一出,倒是文秀羞了個滿臉通紅,她知道,劉飛這是在回擊自己,諷刺自己不過是個連大字都識不全的冒牌狀元而已。文秀嘟着嘴,微微撅起了朱脣,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轉開頭不再搭理劉飛。
而一旁羅鎮虎哪裡聽得出這樣的玄機,他只道二人不過是在討論計策,於是他忍不住插話道:“看來那些個王府侍衛皆是膽小如鼠啊,他們是不會在此刻圍攻大人了。”
劉飛一聽這話,不禁心中暗笑,一個尷尬局面,就這樣被這位毫不知情的傻漢子化解掉了。他加快搖動着手中的摺扇,並微微前送,也將那清風與文秀分享,隨後謙遜地言道:“是啊,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按照‘比計劃’行事。大人,您意下如何呀?”
劉飛送來的陣陣清風讓文秀秀髮飄飛,清爽不已,而那謙卑的態度,更是讓她心情舒暢。文秀轉過頭來,神情嚴肅,舉手在眼前打了個響指,堅決地言道:“好吧,就依師爺所言,開始執行b計劃!”
“好咧!”羅鎮虎聽到這聲令下,一陣興奮,轉身跳出了馬車,一手拉着繮繩,大吼了一聲:“喂,動身啦!”
另外一輛馬車之中也躍出了一個淺棕色短衣衫的漢子。“得兒……駕!”兩個人分別駕着兩輛馬車出了樹林,繼續向北而行。
午後的烈日依舊毒辣,那炙熱的陽光彷彿要燒焦這世間萬物一般。寂靜無人的小路之上,兩輛馬車“骨碌碌”地帶來了陣陣飛揚的塵土,在耀眼的陽光之下,那些塵土如薄紗一般籠罩在馬車之後。
那馬蹄之聲和車輪之聲交織在一起,卻都壓不住那刺耳的知了聲,讓人聽着便無比的煩躁。那樹枝之上,看不見身影的小小的知了,就是要用這樣一種尖銳的聲音告訴所有人:這個夏天是屬於我的!
“嗖、嗖、嗖!”
突然之間,幾隻利箭劃破了原本寧靜的空氣,從小路左右兩側的樹林裡直衝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着兩輛馬車飛去。
“哚、哚!”那鋒利的長箭迅速讓馬車變得千瘡百孔,而另有幾隻特別的利箭準確地從馬車的窗子飛了進去,直穿入了馬車之內。
“不好!有埋伏!”羅鎮虎大吼了一聲,迅速跳了下馬車,抽出鬼頭刀揮舞在空中,抵擋着那些如雨的利箭。另外一輛馬車上那淺棕色衣衫之人也是一樣,迅速拔出了大刀左右揮舞着,只是他那手臂上的力量明顯不如羅鎮虎,被這箭雨逼得不得不躲到了馬車之下。
那兩匹馬哪裡禁得住這樣的陣勢,嘶鳴幾聲之後,已經身重數箭,來回躍動了幾下,本想狂奔而去,卻已是身不由己,那馬背上的傷口中流出的都是黑色的血液。兩匹馬掙扎了一陣子便倒在了地上,差一點便將整個馬車都帶翻在地了。
一陣亂箭之後,兩側的樹林裡又瞬間躍出了數十名黑衣人,皆是黑紗罩面,手提大刀,朝着這兩輛馬車衝殺了過來。
正如羅鎮虎所言,這裡便是侍衛統領楊勇提前設好的陷阱,就等着巡按的馬車到此之後,便動手在這裡暗殺了這位八府巡按呢。
這個地點是楊勇親自選定的,他之前仔細地查看過這裡的地形地勢,絕對適合埋伏,又確定了周圍肯定沒有巡按的伏兵,這才安排下了人馬,就等着文必正落網呢。
而巡按的馬車一出現,楊勇便首先讓弓箭手射箭,那箭頭之上皆沾有毒液,又讓幾名射箭出色的弓箭手,只看準了窗子射進去。
楊勇暗想,不管你是如何的機敏聰慧,這一陣毒箭,便要了你大半條命去!
此刻,楊勇已讓手下的黑衣人全部衝了出去,而自己則躲在了不遠處,只靜觀其變,卻不現身。他也用一條黑紗遮住了容貌,身邊只留下十名身背弓箭的黑衣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