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做人做事,應該是量力而行,恰到好處,當行則行,該止則止。真理過一分則成謬誤,而壓力責任過一分就會將生命壓垮。因此定要找出一個臨界點,告訴自己:安之若素,莫把自己當成一臺長期高負荷運轉的機器。
第2-35問:你知道“呆若木雞”的準確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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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趴在桌上,雙手在腰間輕揉了好一會兒,這才緩上一口氣來,憤怒地白了文秀一眼,口中抱怨道:“哎喲,今後咱們可否約法三章,你……你着實不可再如此魯莽……”
文秀微微轉頭,冷若冰霜的目光在劉飛的身上迅速掃過,見劉飛的狼狽模樣,心中暗自好笑,而臉上卻只微微一抿嘴,淡淡地言道:“這茶泡得時間有些長了,已是索然無味,一會兒叫夥計再拿些新茶來吧。”
劉飛見秀秀以牙還牙,如法炮製,也給自己來了個答非所問,不禁心中叫苦,只得長嘆一聲,忍着腰間的痛楚,賠上一張笑臉,言道:“呃……文大人,容學生整理整理這幾日心中所想,待到晚上,尋個穩妥僻靜之處,再詳細稟明大人,如何呀?”說完,還裝模作樣地躬身施禮,以示恭敬。
文秀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劉飛竟如此做作,來不及掩口,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長出了一口氣,煞有介事地搖晃了幾下肩膀,裝作斟酌之態,半天才眼眉一挑,精緻的小臉高高揚起,眼眸望着天花板,答道:“嗯,還算識趣。賞你晚上陪本官去逛‘萬春樓’吧。”
秀秀知道,茶館雖好,但畢竟是人多口雜,不宜談論要事,還是晚上到“萬春樓”小蝶的房間比較安全。
劉飛趕緊配合地又一躬身,口中前輩地答道:“哎呀,真是多謝大人。”
而李皓軒在旁邊一直趴在桌子,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半天才直起腰來,心中暗道。這可真是一對冤家啊!
應付過了文秀,劉飛心事重重的樣子,身子伏在桌上濃眉緊鎖。眼望着別處,再也聽不進那動聽的小曲了。
文秀見天色已晚,已是夕陽西斜,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但她轉頭見劉飛依舊錶情痛苦。不禁心中生疑:別是自己下手重了吧?他一個白面書生的,哪裡禁得住自己的鐵拳啊?
想到這裡,文秀趕忙歪着身子湊到了劉飛身前,關切地在劉飛的耳邊柔聲問道:“喂,阿飛,怎麼樣啊?還痛不痛呀?”
劉飛緩緩轉過頭來。狠狠白了文秀一眼,輕嘆了一聲,滿腹抱怨地說道:“你今後能不能改改這脾氣。動不動就上手,還如此的沒輕沒重,讓人怎麼受得了?”
文秀見劉飛還不肯原諒自己,不禁心中好笑:難道這文人都是這樣記仇的嗎?她將臉轉向李皓軒一側,偷笑了一下。劍眉挑動,朝着皓軒一吐舌頭。李皓軒被逗得又是掩口而笑。無奈地望着文秀,輕輕搖了搖頭。
文秀調整了一下情緒,收起一切調皮,轉回頭來,眨着一雙如水的美眸,認真地望着劉飛,言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改。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平日裡好好跟着我鍛鍊鍛鍊身子,強身健體,這才最重要的。”
“啊?”劉飛悽然,自己這點要求,秀秀還是有條件地答應下來。他一邊嘆着氣一邊搖着頭,頓時啞口無言了。
文秀見劉飛不理會自己,不禁有些生氣,但在這茶館之中又不好發作,她只得耐心勸道:“別人如何,有時候是你不能做主的;但是自己要如何卻是你可以控制的。與其求別人手下留情,不如回去自強不息。以前,我去抓捕一名逃犯,如何能對他說:請你不要打我?我能做的,只有好好訓練,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制服罪犯。”
文秀說得振振有詞,語氣激昂,劉飛聽了,暗道,此刻若是再與這丫頭爭辯,便在此耽誤了太多時間,還是趕緊離開茶館要緊。於是劉飛無可奈何地朝着秀秀微微頷首,以示同意,文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主動起身雙手輕輕將劉飛攙扶了起來。
“大人,我來吧。”李皓軒也及時站了起來,幾步跨了過去,從另一側扶住了劉飛。
“好。”文秀點頭, 那雙頰上卻不知不覺中飄過兩朵紅雲。
晚上,文秀四人一起來到了“萬春樓”。站在樓前,文秀遠觀着那樓門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場面,又見大街上夜色昏暗,而這裡卻是大紅燈籠高高挑起,照得整個“萬春樓”在桔紅色的燈火中格外顯眼,秀秀不禁無奈地冷笑了一聲,暗道,若是在穿越前,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會常來這種風花雪月的場所!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如浮雲啊!
風四娘老遠就看見了文秀,立刻臉上笑開了花兒,揮舞着手中的羅帕便迎了上來:“哎呦,是文公子啊,您可是好幾天沒來了,害得我們小蝶等得人都瘦了,快快,裡面請,裡面請啊!”
四娘幾步湊到了文秀的身前,這就要伸手攙在他的手臂之上,卻被羅鎮虎鐵塔一樣地攔住了,瞪着牛鈴大眼怒視着這位熱情過度的老鴇。
風四娘見狀,也不生氣,依舊甜膩膩地招呼着文秀,將四人請進了花裳蝶的房間。
花裳蝶喜出望外,她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文公子竟然能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此番再見文公子,小蝶的心情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自從上一次與文公子分別之後,小蝶的心頭一直縈繞着這位翩翩公子。無論白天黑夜,只要她一靜下心來,那腦海中便可浮現出文公子的英俊可親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一般,彷彿還在和她悄聲私語一般。她知道,自己怕是再也放不下這個人了,只是……
今日的文公子只一身淡藍色長衫,腰間繫着一條雪白緞帶,清爽飄逸,依舊是一臉和藹的笑容,依舊是口中尊稱着“姐姐”,這樣一個文公子,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小蝶的面前,讓她一時如夢中一般。
不過小蝶迅速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那萬般思念深埋在了心底最深處,只低垂下眼簾,奉上了她珍藏的香茶。
文秀接過潔白的茶杯,品一口杯中深褐色的香茗,只覺那味道似比下午在茶館之中喝到的所謂“珍品好茶”要濃郁許多,不禁讚道:“嗯,真是好茶,好茶啊。”
小蝶雙頰一紅,略帶羞澀的微微一笑,飄身行禮,低着頭恭敬地言道:“文公子真是擡舉小女子,小女子這裡便只有這樣的茶葉招待公子,公子不嫌棄,小蝶便已是萬分欣慰了。”
文秀爽快地一擺手,含笑言道:“怎會嫌棄呢,在下知道,這定是小蝶姐姐的一片心意呢。”
聽文秀如此一說,小蝶緩緩擡起頭,感動地望着文秀,一雙眼眸之中盡是脈脈深情,朱脣顫抖,卻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見小蝶就這樣情意綿綿地望着文秀,劉飛不禁眉頭一皺,趕忙在一旁輕咳了幾聲,小蝶這才如夢方醒,驚慌地眨了幾下眼眸,收回了目光,迅速低下頭,神情有些尷尬。
而文秀倒是責怪地瞟了劉飛一眼,暗想,阿飛啊,何必對她這樣一個小女子如此嚴厲呢?
劉飛見了秀秀那苛責的目光,暗暗叫苦不迭,心想,秀秀啊,你又非男子,怎知小蝶如此的目光之中大有深意呢,此刻,咱們自保尚且不能,又怎可去招惹這樣一位青樓女子。
劉飛低下頭長嘆了一聲,轉身從李皓軒的手中接過一件疊得十分整齊的暗灰色長衫,遞到了花裳蝶的面前,感激地言道:“小蝶姑娘,多謝上一次的慷慨相助。這是上一次你借給在下的那件長衫,在下已經清洗過的,現在物歸原主。”
花裳蝶驚喜地望着那長衫,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捧在手心兒左看右看,口中連連道謝。
待到花裳蝶將衣服收好,她便行禮避開了文秀等人,主動到一旁角落之處撫琴去了。
劉飛旁觀小蝶今日的神情,總覺有異,心中略帶一絲不安,但卻也暫時無暇細想。他先讓羅鎮虎守在房間門口,不許任何其他閒雜人等前來打擾。而李皓軒從窗子飄身而出,在“萬春樓”附近巡察了一圈,又從窗子回到了房間。他告訴文秀和劉飛,王府派來監視的侍衛不少,“萬春樓”前門後門都有人把守,就連前後院都有高手悄悄潛入了,只是這些人還不曾靠近花裳蝶的房間。
劉飛頷首,也示意皓軒一起坐在圓桌旁,可李皓軒卻是臉頰一紅,擺手言道:“師爺睿智,皓軒欽佩,想來劉師爺必是已有妙計,此計策關係重大,爲求保險起見,皓軒還是到房上高處看守爲好。”
劉飛一聽,感激地點點頭,暗道,這皓軒真是心細如塵啊!秀秀有這樣的俠士相助,還愁大計不成嗎?
文秀則上前叮囑道:“李大哥,晚上風涼,不如多添件衣服啊?”
李皓軒的雙頰更添一層豔紅,慌忙地搖了搖頭,後退了幾步,飄身飛出了窗外,只在“萬春樓”那尖尖的房頂之上一坐,從高處巡視着王府侍衛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