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究竟什麼纔是真愛呢?我記得《新白娘子傳奇》中有這樣兩句臺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情願承受更大的痛苦!”“不,我是寧願離開你,也不要你這般的痛苦。”這是相愛的男女之間一段看似普通的對話。同樣是赤誠之心,而表達方式卻大不相同,愛他/她,就要讓他/她幸福,這個道理,你真的懂嗎?
第3-30問:生活真是奇妙,原來默默無聞的嫣兒也迎來了自己的浪漫偶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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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晚上,劉飛和文秀都是輾轉反側,兩個人都沒有安睡。
劉飛對文秀突然失蹤的話題有所介懷,心中安生疑慮,但他也安慰着自己,這不過是小女子多愁善感罷了。
他猜測,秀秀如此傷感完全是因爲玉嬌的失蹤刺激了她。劉飛心中萬般自責:自從來到了段家莊,自己只顧着那個陳年舊案,卻完全忘記關心周圍的朋友們,以至於白玉嬌無故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也鬧得秀秀心神不寧。
讓劉飛更加懊悔的是,近日裡,自己竟也忽略了秀秀,哪怕自己平日裡只多多留心一點點,也不至於連秀秀心中的半點恐懼與不安都沒有發覺,這才害得她今晚大反常態,如此的悲觀與淒涼。
而文秀則一晚上都在思索着自己的穿越與反穿越,儘管她也放心不下自己在現代的父母,但如今在古代,自己有了所愛之人,卻也是這般地難捨啊。
不過秀秀怕的是,那穿越之時並不由着自己的意識,則反穿越回去,也不由自己做主。那便悽慘了,自己連與阿飛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亦不能向他說上一聲:抱歉。這就像自己突然離開了父母,都來不及說上一聲“再見”一樣。
伴着“嘩嘩”的大雨聲,伴着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秀秀和劉飛都是直到深夜才勉強入睡,在夢中繼續着自己的思慮與推測……
那瓢潑的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依舊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灰濛濛的天空讓人覺得更加壓抑,遠山近水都被雨簾遮掩得朦朦朧朧。
文秀與劉飛站在打開的窗前,望着外面的暴雨。聽着那不斷地雨敲房檐聲,感受着撲面而來的潮氣和偶爾飄到臉上了點點雨絲,兩個人不由得都長嘆了一聲。
他們都明白。這樣糟糕的天氣,是絕對不可能出去尋找白玉嬌的,可是,讓玉嬌在外面多漂泊一天,那危險便就增加了一分啊。
此時。羅鎮虎和李皓軒在屋中的另一側正哄着文小寶玩耍,同時等待着文秀和劉飛的指令。只是,這樣惡劣的天氣也讓李皓軒心急如焚,他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瞟着文秀他們,心不在焉地陪在小寶的身邊。
還是劉飛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皺着眉頭對文秀言道:“秀秀。看這天氣,咱們只能等雨小一些再出門了。”
文秀偷眼瞥了一下劉飛,又想起昨晚之事。不由得羞了個滿臉通紅,不過她昂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鎮定地答道:“可是救人如救火啊,怎麼能這樣白白地等在家裡呢?”
“大人所言極是啊!”身後的李皓軒不由自主地高聲附和道。
文秀和劉飛皆微微側目瞟了一眼神情緊張的李皓軒。又互相對視了一下,便默契地有所領悟:原來李皓軒對白玉嬌的事情竟如此上心!
文秀眼眉一挑。轉過身來對皓軒言道:“既然如此,那這樣吧,我和李大哥一起出去看看,若是雨小了,我們便出去找尋玉嬌姐的下落,其他人都留在家裡吧。”
劉飛一聽,陰沉着臉慎重地言道:“秀秀,這雨天不比平日,山路溼滑難行……”
劉飛的話還沒說完,文秀便微笑着一擺手,假裝不屑地插話道:“阿飛,難道你忘了嗎?我和李大哥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不要緊,我們小心便是,若當真雨大難行,我們再回來嘛。”
李皓軒趕緊湊到了文秀的身邊,揮拳言道:“劉師爺放心,我定會保護大人安全的。”
劉飛見李皓軒如此一說,也不好再作阻攔,只得繼續碎嘴叮嚀着,同時從牆角拿出一把準備好的油紙傘,送到秀秀手中。
“咱們只有這一把傘了。”劉飛尷尬地言道。
李皓軒一聽,率先衝到了門口,笑着言道:“師爺放心,皓軒用不着傘的。”
文秀看着皓軒那積極的樣子,不禁掩口而笑,同大家道別之後,也打着油紙傘走了出來。
外面暴雨如注,李皓軒沒走幾步,那衣衫便溼透了,只是他心中記掛着白玉嬌,並未在意這些小事。
只是這碩大的雨點不停地敲打着油紙傘,那紙傘哪裡受得了呀,還沒走出段家大門,那紙傘便已有了劃破的地方。文秀不想就此放棄,還堅持着緊跟在李皓軒的身後。
兩個人剛要轉出一條小巷子,朝着段家的後門而去,前面帶路的李皓軒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且抽身貼在院牆上,展臂也將秀秀護在了身後。
文秀一驚,擡眼一看,原來不遠處的房脊上,隱隱約約可見一人,身材瘦弱,弓身駝背,面罩輕紗,卻是身輕如燕,正飛檐走壁從段家經過。
這是何人?若說是段家人,那爲何要如此打扮?又這樣偷偷摸摸做什麼?若非段家之人,又爲何要大白天的潛入段家?
文秀心頭涌起諸多疑問,可突然之間,她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詞“淫猴”!那人的身形舉止不正好像是一隻猴子嗎?
一想到此,文秀不覺渾身一震,難道說知府尋了多日不見的“淫猴”竟被我這樣輕易地遇上了?
“李大哥,快,追上去看個究竟!”文秀迅速低聲命令道。
李皓軒也覺得此人可疑,於是點點頭,貓腰從另一側飛身上了牆頭,悄悄跟了上去。
文秀直到李皓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先回房間等候消息。
若那人果真是何大人最近追捕的“淫猴”,那麼他來段家做什麼?是來探路的嗎?準備對段家哪位姑娘下手了嗎?秀秀一邊思索着一邊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忽然,秀秀從“嘩啦啦”的雨聲中隱約分辨出了陣陣悽慘的哭聲,她不禁循聲而去。在一處角落中,秀秀髮現了一個對着牆角哭泣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如瀑的秀髮直垂到腰間,一身水天碧的長裙,倒是與今日的天氣十分吻合。她獨自一人站在牆角處掩面而泣,完全不顧那已經被大雨淋溼的秀髮和衣衫。
文秀幾步跑了過去,將自己手中的油紙傘舉到了那女孩子的頭頂,口中柔聲問道:“喂,姑娘,這麼大的雨,怎麼也不說回屋裡躲躲去?我送你回去吧?”說着,秀秀便上前拉住了那女孩子的手臂。
那女孩子嚇了一大跳,轉頭只見一位公子立於自己的身前。她十分驚慌,一雙梨花帶雨的眸子中盡是恐懼,怯怯地掙脫開來,退後了幾步,想要避開秀秀。
誰知道,這女子慌亂中一失足,竟不慎跌倒在地,“哎喲”一聲慘叫,那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文秀雖眼疾手快,本想要伸手相助的,怎奈剛剛那女孩子拒絕了秀秀的幫助,這才讓秀秀憶起自己還是一身男裝呢,於是再不好意思魯莽行事,只得上前一步,挪移了一下紙傘的位置,繼續讓傘保護着那女孩子。
那女子此時只覺地上的積水冰冷刺骨,整個身子都顫抖着蜷縮在了一起。她恐慌地微微擡起頭,只迅速瞟了一眼那個一直爲自己撐傘的公子,便又趕緊收回了目光,絕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文秀此時尷尬無比,伸着一隻手卻有不敢再碰那女子,只得儘量溫和地言道:“姑娘,方纔在下實在唐突,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介懷。姑娘可受傷了?是否需要在下找些人來攙扶姑娘?”
那女子聽着耳邊的輕聲慢語,剛纔狂跳的一顆心這才平復了許多。她緩緩擡起頭,又望了望身前這位公子。只這一眼,便讓她怦然心動,雙頰不由得緋紅無比,不得不再次低垂下眼簾,羞澀地勉強言道:“無……無妨。”
文秀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又關切地說道:“既如此,那姑娘快快站起來吧,這地上雨天陰冷。”
那女子心裡一暖,微微點點頭,用手撐住地面,笨拙地站起身來,卻不想還未站穩當,身子便又是一側歪,正好靠在了文秀撐傘的手臂之上。
文秀身上本是有功夫的,這點重量不算什麼,因此,她紋絲不動支撐住了那女子,又忍不住再次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待到那女孩子剛一站穩,她便迅速抽回了手,眼皮都不擡一下,儘量保持尊重。
這一次,那女孩子似乎並不十分懼怕了,站好後飄身行禮,口中呢喃道:“多謝公子。”
文秀莞爾一笑,又問道:“姑娘可能行走?”
那女孩子試着走了幾步,儘管腳腕處略有些疼痛,但還可以忍受,於是她含笑朝着文秀點點頭。
文秀長出了一口氣,一把將手中的油紙傘塞到了女孩子手中,笑道:“好,那這傘便送與姑娘了。雨天路滑,姑娘回去時小心啊!”說完,轉身便走。
“請問公子大名?改日小女子定將傘奉還!”那女孩子追着高聲詢問道。
“在下文秀!姑娘快回去吧。”秀秀清脆的回答逐漸被雨聲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