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中國的老師教小孩子畫畫往往如此,找個樣板讓孩子臨摹學習。心雨並不是說這樣的教法有誤,而是對孩子們畫完畫之後的提問比較感興趣。大多數的中國孩子畫好後都會問到一句話:像不像?而美國幼兒園的孩子繪畫課之後卻問:好不好。 “像不像”往往是指“複製”得如何,而“好不好”則是在問“創作”得如何!許多中國的孩子拷貝能力很強,卻缺乏基本的創造能力,那是因爲創造性只能培養,不能教!
第3-85問:你平時也會想到逆向思維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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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何大川此次誠心詢問,劉飛微微一笑,禮貌地一抱拳,耐心地解釋道:“何大人,昨日回來學生已和巡按大人研討過了,這位‘淫猴’果真是奸詐狡猾,居然能在咱們眼皮底下虎口脫險。”
“是啊!”何大川嘆着氣,平攤着雙手附和道。
劉飛微微頷首,踱至窗前,眼望着窗外之景,淡然說道:“不過此番交手也讓咱們掌握了一些那淫賊有別於常人的特點,只要咱們抓住這些特徵,下一次便有擒獲他的可能。”
何大川重重地點點頭,問道:“嗯,師爺所言極是,下官洗耳恭聽。”
劉飛轉身微笑着瞟了何大川一眼,低垂下眼皮,略帶書生之羞澀地言道:“呵呵,何大人言重了。學生與文大人都覺得這淫賊的言行有一種‘逆向思維’的習慣。”
“什麼?逆向……思……思維?”何大川轉頭與馮倫面面相覷,這個新鮮的名詞他從未聽過。
當然,這樣的現代化詞彙是昨日回來文秀說給劉飛聽的,劉飛覺得十分貼切,所以今日便又毫不保留地說與了何大川。
“哦,這也可以稱爲‘求異思維’,就是將司空見慣的或者貌似已成定論之事反過來思考。簡單而言。就是說這賊人喜歡‘反其道而行之’。”劉飛搖頭晃腦地解釋道。這是他昨晚剛剛從秀秀那裡學來的呢。
何大川和馮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中佩服着這位師爺博學多才之餘,也在嘆息着自己的孤陋寡聞。
文秀見狀,也站起身來,耐心地解釋道:“何大人,咱們回想一下這個‘淫猴’的行爲便可知曉了。”
秀秀一句話,又讓何大川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這位巡按大人的身上。
“按照常理,那淫賊爲了躲避官府之人,是不會再去騷擾嚴春分姑娘的。可是起恰恰與此相反,他卻又盯上了春分姑娘。並敢於再來同一家作案。”秀秀眉飛色舞、有聲有色地解釋道。
何大川等人聽得入迷,不禁頻頻頷首表示贊同。
秀秀見到大家關注的目光,心頭掠過一絲喜悅與滿足。她漸漸踱至劉飛的身旁。豎起一根纖細的手指,低着頭,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繼續言道:
“這只是其一,接下來他放出狂言,說是三日後再來。咱們按照一般人的思維。都不會相信他當真會來,結果他卻的行爲卻偏偏在人們的意料之外。他竟不懼官兵,如約而至,這是他的第二次‘逆向思維’。”
何大川手託着下巴,皺着眉頭仔細研究着文大人的每一句話,似乎從中領悟到了一些精髓之處。他頷首言道:“對對對,咱們越是覺得他不會去做的是,他便越是非做不可。”
文秀莞爾一笑。手打“響指”,讚道:“沒錯!這就叫做‘逆向思維’。”
何大川眯起一雙小眼睛,抱拳讚道:“文大人果真才高八斗、見識過人啊!”
文秀一聽這話,不禁低垂下眼簾,暗覺好笑。心想,這名詞是好幾百年以後的犯罪心理學課程。別說你不清楚,就算是劉飛也是從未聽過呢!
秀秀這邊埋頭暗笑,劉飛忙上前一步,擋在秀秀的身前,替她繼續言道:“還有,若是按照一般男子通常的生活習慣而言,春分姑娘房門前的那點微微的汗漬味是絕對不會被察覺出來的。可這人卻恰恰相反,超乎常人的敏感和警覺才讓他昨日涉險逃脫。”
馮倫聽後,張大了嘴,飛快地眨着一雙小眼睛,驚歎道:“哎呀,那這淫賊如此不凡,難不成會是幽魂鬼怪?”
此言一出,嚇得他身旁的何大川渾身一抖,連嘴角都不禁顫了兩下,神色大變地言道:“不……不會吧?若當真如此,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豈能制服他?”言畢,他轉頭認真地盯着了文秀,期待着巡按大人的見解。
文秀輕鬆地嫣然一笑,擺手言道:“馮管家這話便有些不負責任了,這世上哪裡有什麼神鬼?不過是膽小之人的搪塞胡言罷了。”
見巡按大人並不理會自己所言,馮倫心有不悅,於是探身賠上一張笑臉,假惺惺地追問道:“那麼文大人,既如此,咱們究竟該如此擒住那淫賊呢?您這所謂的……哦,逆向思維,似乎也不能提供更多的關於那淫賊行蹤的破案線索啊!”
文秀冷笑了一聲,瞥了一眼馮倫,鎮定地答道:“咱們掌握了他行爲的特點,便可佈置下更爲嚴密的天羅地網,一舉將他擒獲啊!”
何大川見馮倫質問巡按大人,也不禁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滿臉堆笑地說道:“是啊,文大人,那‘淫猴’狡猾得很,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大人重傷初愈便又連日勞碌,當真辛苦了,這幾日當好生修養一番,萬萬不可累壞了身子啊。”
文秀感激地點點頭,而劉飛卻對馮倫的質問耿耿於懷,他上前一步,向着何大川一抱拳,嚴肅地說道:“何大人,這‘逆向思維’的確於尋找兇手幫助不大,但這只是文大人的一點推測,尚不成熟,讓何大人您見笑了。”
何大川一聽此言,忙站起身來,擺手言道:“呃,劉師爺,這是哪裡話?下官被巡按大人的博學睿智所折服,讚歎都來不及呢,怎敢有半分取笑之意!”言畢,他轉頭又狠狠白了馮倫一眼,心中暗暗責怪他言語有失。
而一旁的馮倫見自家大人如此畢恭畢敬地拜倒在巡按大人的官袍之下,心中倒是頓生一絲不服。但他不敢發作,只好暫時收斂起鋒芒,埋下頭,陰陽怪氣地附和道:“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但隨後,他不甘心地偷偷“哼”了一聲,背過頭去小聲嘀咕道:“說到底,還不是空手而歸?還在這裡擺下這些大道理,又有何用?到底是讀書人啊,總好紙上談兵!”
而馮倫的這點小抱怨恰好被文秀和劉飛聽到了耳朵裡。兩人自然氣得七竅生煙。文秀剛要上前與這位管家好好理論一番,卻被劉飛攔下了,只好氣呼呼地坐了下來,一手握拳,在桌上重重地一擊,轉過頭去,再不搭理何大川他們。
何大川也聽到了馮倫的這些話,他怒氣衝衝地將馮倫拉到了一旁,小聲罵道:“你這奴才,胡說些什麼?小心惹惱了巡按大人,到時候,有你我的好看!”
馮倫卻依舊不服氣地拉住何大川的手,神情凝重地說道:“何大人,小人這還不是爲您鳴不平?”
“本官在巡按大人面前,並無半點不平之處,你今後若再敢如此狂言,我便將你趕出廬州!你言語不檢點得罪了文大人不要緊,可我何大川還要顧及自己的前途性命呢!”何大川甩手厲聲言道。
馮倫一聽這話,這才猛然醒悟過來,趕緊耷拉下腦袋,抱拳認錯,而何大川則讓他直接給巡按大人賠禮道歉。
馮倫上前來到文秀的身邊,纔要開口道歉,秀秀卻神情冷峻地搶先言道:“呵呵,馮管家,其實除了本官方纔那點推測之外,這裡還有另外一個推測未曾說出呢,不知道馮管家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呢?”
馮倫一聽,心中頓時有些奇怪,而他身後的何大川立刻上前一步,謙卑地躬身言道:“好啊,請巡按大人不吝賜教!”
馮倫一見自家老爺的這謙虛態度,也只好附和着笑道:“是,小人必定洗耳恭聽,洗耳恭聽。”
而秀秀才要開口,劉飛卻在她身後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襟,湊到他的耳邊,掩口悄聲說道:“大人,這話說出來,只怕不妥吧?”
文秀飛速掃了一眼何大川和馮倫,背過身來,低聲答道:“阿飛,你昨日不也說,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嗎?既然如此,有何不可說的?”
“可……可這話說出來,只恐傷了咱們與知府衆人的和氣啊!”劉飛又壓低了聲調勸道。
文秀眼眉一立,杏眼圓睜,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我是八府巡按,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你看看馮倫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看着就氣惱,今日必要壓一壓他的銳氣!”
劉飛纔剛要再勸勸秀秀,卻被秀秀甩手丟在了一旁,他知道,自己已是阻擋不了這位巡按大人了,不禁心中替秀秀捏了一把汗。
文秀轉身來到了馮倫的面前,嘴角一動,露出一個鎮定的笑容,言辭犀利地說道:“這淫賊你們大人幾次三番未能擒住,雖說是那賊人狡詐,但你不覺得這裡面還存有另一種可能性嗎?”
“另一種可能?”馮倫和何大川不禁同時詫異地重複道。兩個人都疑惑地望着文大人,不知她究竟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