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不可否認,心雨是個很懷舊的人。過往的美好,心雨總是常常憶起。那些個自己曾經喜歡的老物件,總是捨不得隨意扔掉。而那些曾經的老友,心雨更是時時惦記着。問一句:老朋友,你還記得心雨嗎?
第4-60問:現實生活中是否也有這樣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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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聽到太子殿下稱是巡按“舊識”,心中七上八下的不踏實,只顧低着頭,緊皺雙眉,苦思着應對之策。
文秀雖也有些慌亂,但隱約感覺到這個太子的聲音好像很熟悉,於是她壯着膽子慢慢擡起頭偷瞟了一眼。
“啊!雲雷?”秀秀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一聽這話,劉飛也忙不迭地擡頭觀看:可不是嘛,站在兩個人面前的太子正是曾經的雲雷雲公子!
此時的雲雷頭戴金絲頭冠,身着朝廷特供的月白錦緞長衫,領口和袖口處皆繡着精緻的淡金色龍形暗紋,腰繫明黃絲帶,腰間只掛了一個雕工精美的寶玉飾品。
文秀和劉飛皆有些驚訝:那個他們曾經熟識的雲公子竟然就是當朝太子!文秀只覺得這世間之事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老友重逢,心中滿是驚喜。
而劉飛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滿心盡是黑漆漆的烏雲。老天啊,你怎能和自己開這樣大的玩笑啊,劉飛不禁暗自慨嘆着。
此時的雲雷滿面春風,氣度非凡,眉宇間帶着幾分得意。她見到秀秀那驚詫的表情,十分俊俏可愛。不禁心神盪漾,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雲雷身邊的侍衛亦風見狀,忙上前假意攙扶太子回正座,這纔將太子的失態掩飾了過去。
不過雲雷神情的這些變化早被劉飛看在了眼中,劉飛的心裡更是一沉。他躬身施禮,口中急忙請罪:“殿下,學生與文大人先前不知殿下身份。僭越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雲雷仰面而笑,“啪”地一聲展開手中的摺扇,瀟灑地搖了起來。語氣輕鬆地言道:“不知者不怪嘛。”
“多謝殿下。”劉飛躬身謝恩。秀秀也隨聲附和着。
儘管劉飛幾句客套打破了方纔見面時的尷尬,但云雷的眼神始終盯在秀秀的身上,這讓劉飛着實不爽。
“多日不見,文大人一向可好呀?”太子云雷探身關切地詢問道。
文秀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嘴角一揚。低眉淺笑,柔聲答道:“勞煩殿下牽掛,下官一切都好。”
得到這樣一個簡單的答覆,雲雷心中略有失望。而表面上卻微微頷首,假裝一副滿意的樣子,生怕別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再次見到文秀。他的心情原本有些激動的,怎奈如今自己已經亮明的太子的身份。便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任性灑脫了。
雲雷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眼神,輕掃了一下站在身側的侍衛統領劉翱,緩緩言道:“文大人,本王纔到紹興,便知你們力擒反賊,又爲朝廷立下大功了。”
聞聽太子褒獎,秀秀雙頰泛起紅暈,低頭回稟道:“呃,這都是劉統領運籌帷幄,下官只是略盡綿力,不敢居功。”
見秀秀謙虛有禮,雲雷朗聲大笑,又言道:“文大人不必過謙,此事本王會論功行賞的。不過,你幫我尋回了妹妹、爲父皇找到了真正的安樂公主,這可是你的頭功啊!”
“什麼?安樂公主?”文秀一頭霧水,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心中暗道:假公主倒是審了一個,如今怎麼又出來一個真公主了?
劉飛雖也疑惑,但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只是這一點點的閃念更讓他大吃一驚。
雲雷一邊搖着頭一邊笑得合不攏嘴,朝着門口招了招手。門外走來一個神氣十足的小姑娘。
“樂樂?”文秀和劉飛回頭一看,不禁同時驚呼了出來。
“樂樂,你怎麼來了?”秀秀不假思索地追問道。
而劉飛心中的猜測已經得到了驗證,他臉色鐵青地湊到秀秀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還不快拜見公主?”
此時,劉翱、亦風和屋中其他侍衛早已紛紛下跪參拜。文秀這才如夢方醒,原來自己身邊的那個小樂樂就是不久前失蹤的安樂公主。
秀秀趕緊倒身行禮,卻被樂樂上前幾步攔了下來。
“文大人免禮,這段時間承蒙大人照料,樂樂心中感激,待我回宮之後定會稟明父皇,爲大人請功。”小樂樂昂着頭自豪地說道。
“呃……多謝公主。”文秀不自然地拜謝着。忽然讓自己向這樣一個小丫頭行禮,秀秀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樂樂本想在這個假巡按面前好好耍耍威風、炫耀一番,無奈太子云雷早早地便讓侍衛護送公主回去歇息了。
雲雷心中暗道: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個失蹤多日的妹妹,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跑掉!
安樂公主的任性胡鬧在宮裡是出了名的,只是她竟敢私自離宮,如此膽大妄爲,這在宮闈中的確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皇帝震驚、震怒之餘,派下衆多御前侍衛出宮打探公主下落,卻是久無音信。這讓皇帝心急如焚,堂堂九五之尊,思女心切,竟是夜不能眠。
此次雲雷來到紹興,本爲迎接南國世子進京,卻意外地尋得了妹妹的蹤跡,這讓雲雷驚喜萬分。
他讓人好生保護公主,隨後又吩咐下去,自己要親自審理刺客一案,而八府巡按文必正則專心準備南國世子接待事宜。文秀領命,與劉飛一起退出了房間。
世事難料如流雲啊!秀秀一路上都在低着頭暗自慨嘆着,這變化突然起來,自己竟有些應接不暇了。
回到自己的廂房,李皓軒正守候在門口。他見文秀和師爺都是表情凝重,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擔憂。
“文大人,出了什麼事嗎?”皓軒小心謹慎地低聲詢問着。
秀秀揚起頭,見皓軒一臉的擔心,忙在嘴角掛上一個輕鬆的笑容,美若蓮花一般,朗聲答道:“呵呵,李大哥不必擔心,是好事呢!”
見到秀秀的笑容,李皓軒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劉飛隨秀秀走進廂房,又轉頭叮囑皓軒:“你守在門口,我與大人有事商量。”
“是。”皓軒抱拳領命。他知道,如今太子駕到,府衙之中盡是侍衛,秀秀他們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謹慎了。
劉飛一進屋便長嘆一聲,坐在了桌前,雙眉緊鎖,眯起一雙小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文秀在屏風之後換下了官服,隨後湊到劉飛的身邊,抿嘴一笑,大大咧咧地在他肩頭一拍,笑道:“阿飛啊,就雲雷成了太子,小樂樂變成了安樂公主,你也大可不必這樣愁容不展的呀!”
劉飛轉頭見秀秀竟離自己這樣的近,那飛揚的睫毛、清如潭水的眼眸、粉若花瓣的肌膚,看得如此清晰,他的心一下子“砰砰”跳得厲害,尷尬地低下了頭,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方纔那些雜亂的心緒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而秀秀見劉飛低着頭不搭理自己,順勢坐到了他的身邊,調皮地扮了個鬼臉,探身調侃道:“怎麼?平日裡總是欺負人家樂樂,如今害怕公主降罪了?”
劉飛一聽這話,氣得哭笑不得,只輕蔑地白了秀秀一眼,背過身去,假裝不屑一顧,實則爲避開秀秀那可愛的小眼神兒。
看着劉飛氣惱的背影,秀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明眸流轉,繼續搖頭晃腦地嘲諷道:
“我好歹救過公主一命,怎麼說也是公主的恩人啊。你放心,公主的大恩公爲你求情,想來公主就會饒恕你的。”
此言一出,劉飛已是七竅生煙,轉回頭來,上下打量着秀秀,撇着嘴言道:“你啊……大難臨頭還有空說笑?幸虧文必正早已娶妻,不然,我看你啊……”
話到此處,劉飛故意停頓了下來,賣了個關子。秀秀心急,眨着大大的眼睛,歪着腦袋問道:“我怎麼了?”
劉飛詭異地一笑,昂首慢悠悠地答道:“你啊,早就被樂樂招爲駙馬啦。”
“嘿,讓我去做駙馬?”文秀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黃梅戲電影《女駙馬》的片段,耳邊也彷彿響起了那悠揚的旋律,一時沉浸其中……
劉飛見秀秀低眉淺思,還以爲自己這話當真奏效、唬住了秀秀呢,於是忙不迭地補上了一句:“你啊,這是僥倖躲過一劫啊。”
“哈哈哈……”文秀終於忍不住仰面大笑,心中暗道劉飛的小題大做。
“阿飛啊,咱們認識這麼久,我還真未看出你還竟有編導的才能啊!”秀秀眸如彎月,笑得花枝亂顫。
劉飛無奈地瞟了秀秀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你又在胡說什麼呀?”對於秀秀口中的怪異詞彙,劉飛已是見怪不怪了。
秀秀前仰後合地笑了個痛快,這才靠在桌邊,輕輕揉着肚子,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擺手言道:“那就只能怪他們不識廬山真面目,看不透紗帽罩嬋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