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心裡暗示,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心雨記得曾有過這樣一個實驗:一羣孩子,分作兩組,對a組孩子說,你們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具有很高的天分資質,而對b組孩子說,你們只是普通人。數年後,孩子們都成年了,a組孩子中果然又不少人成爲了棟樑之才,不乏各種學科專家,而b組孩子則大都成績平平。就在大家都驚訝實驗者的驚人眼力之時,他才告訴大家當年挑選孩子的秘密:其實那只是隨機劃分的。這便是心裡暗示帶給人的作用。
第72問:春節臨近,應酬繁多,大家有木有領導勸酒,不得不喝的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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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逍遙這一聲“大侄子”,也引得驛館裡的夥計向着這位新來的八府巡按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如此審視的目光讓劉飛略略有些不自然,嗓子發癢的乾咳的幾聲。
段逍遙纔不管這些呢,他見文秀橫眉冷對,自是心中不快,上前正要發泄一番,身後突然出現一人,一張大手掌將他的口鼻全部捂住,一把將他抱到了角落,此人正是羅鎮虎。
文秀見段逍遙退了下去,便不再理會,一甩頭,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劉飛無奈地搖搖頭,回身向着李皓軒遞了眼神,便也跟了進去。李皓軒會意,轉身離開了。
半晌,羅鎮虎才鬆開段逍遙,老頑童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瞪圓了眼睛責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險些取了我的老命!”
羅鎮虎四下查看,見已無人,這才說道:“乖乖啊,這是官家驛館啊,您老這說話可要當心啊!”
段逍遙臉一揚,神氣地言道:“怎麼?她如今官至八府巡按便不是我大侄子了嗎?”
羅鎮虎憨憨地一笑。言道:“是是是,她到哪裡都是您的大侄子。只是咱出了自家門,這稱呼還得注意些,劉師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要咱們到了洛陽‘字字小心、句句謹慎’呢!”羅鎮虎認真地念叨着師爺的叮囑。
段逍遙見羅鎮虎責怪自己,氣得漲紅了臉,兩腮一鼓一鼓的,狠狠白了羅鎮虎一眼,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文秀端坐自己房中,劉飛正在耐心地等待着文秀平靜心緒。他悄悄地斟了一杯熱茶,恭敬地雙手奉到文秀面前。卻是一言不發,只躬着身子靜待。
文秀見狀雙頰瞬間變得通紅,趕忙伸手接過茶杯,嘴角掛上了一絲略帶歉意的微笑,卻也是閉口不言。只一雙美眸默默地注視着劉飛。
文秀如此的目光果真是讓劉飛心動,他那剛剛淡定的眼神立刻變得凌亂了,漆黑的眼珠微微轉動,連神色都悄然變化着。
就在這時候,李皓軒敲門而進,掩飾了劉飛的小尷尬。
“外面情況如何?”劉飛關切地問道。
李皓軒眼眉一挑。滿含笑意地言道:“師爺不必擔心,我去看過了,王府跟蹤而來的人只等在了驛館門口。不曾進來。”
劉飛長出了一口氣,低眉點點頭,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擡手指了指房頂,急促的問道:“那這房樑之上……”
李皓軒抿嘴一笑。言道:“呵呵,放心吧。此屋不曾有人偷聽的。”
劉飛含笑頷首,又言道:“那就好,還得麻煩皓軒和羅鎮虎一起,留意盯梢之人的動向啊。”
李皓軒抱拳領命退了下去。
文秀則在旁邊掩口而笑,一方面她暗自讚賞着劉飛的細心,可另一方面也在嘲笑着他的謹小慎微。
劉飛回頭望見文秀的竊笑,臉上略略閃過一絲尷尬,嘴角故意掛上些許不屑,眯着眼睛問道:“姑娘可好些了?”
文秀趕緊收起笑容,臉頰上飄過兩朵淡淡的紅雲,低眉輕咳了一聲,這才言道:“無妨的,我只是聽見同名略略感慨一下,以後聽得習慣了也就好了。”
此時,換做劉飛竊笑不止,悄聲言道:“在下聽聞那可是姑娘的故人之名啊。”
文秀雙頰更加紅豔了,心中不禁暗罵劉飛多言。她埋頭整理了一下心緒,好一會兒,才頭一昂,故意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言道:“哎呀,你別總盯着以前的事情了,還是先想想眼前吧。”
“眼前?”劉飛悠閒地坐在桌前,摺扇一扇,輕輕搖動,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言道:“眼前何事呀?”
文秀見劉飛那不緊不慢的樣子,不禁心中更加焦急,“騰”地一下站起身轉到劉飛身後,拍着他的肩膀言道:“我說我的大師爺啊,你沒聽見嗎?人家要擺下酒宴款待於我呢!”
劉飛微微頷首,輕聲言道:“嗯,確有此事。”
文秀見劉飛依舊是穩如泰山,絲毫不重視的樣子,氣得臉色陰沉,一下子跳了起來,狠狠推了劉飛一把,嚇得劉飛差點丟掉手中的摺扇。
“喂,酒宴啊,勢必要喝酒的!”文秀一邊比劃着一邊提高嗓音提示道。
劉飛一手揉着肩膀,一手收起了摺扇,上下打量着身後的文秀,見她臉色赤紅,美眸閃動,那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反而顯得更加可愛,劉飛不禁在心中暗笑。
“啊,對,姑娘是不會喝酒的。”劉飛假裝剛剛聽出了暗示,微笑着附和道。
“就是啊,這下麻煩大了。”文秀垂着頭、嘆着氣、蹙着眉,攤着手,表情甚爲無奈。
而劉飛只顧在旁邊悄悄欣賞着文秀這副可愛的樣子,卻忘記了體察文秀此時沮喪的心情。
突然,文秀眸子中靈光一閃,她擡起頭問道:“咦,對了,你們文必正的酒量如何呀?”
沉醉在眼前這位女子動人神態中的劉飛被這句話驚醒,趕緊一展摺扇,用力地扇了起來,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尷尬,隨口答道:“啊,你說文大人啊,他的酒量也很差,三杯必醉。”
文秀聽了愁眉一展,一雙大大的眼睛頓時笑成了彎月,嘴角勾起,雙手一拍,高興地言道:“那就好辦了,我就說自己酒量不好,路上又偶感風寒,乾脆不喝了。”
“噗嗤!”劉飛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急急地將頭轉到另外一側,又舉摺扇至臉頰,嚴嚴實實地將自己的嘲笑隱藏了起來。
文秀正在得意自己想出了錦囊妙計,忽然發現劉飛用扇子將自己的臉藏了起來,便覺有異,一把搶過劉飛手中的摺扇,這纔看見劉飛那已控制不住的大笑之容。劉飛見沒遮擋,隨性沒了顧忌,“哈哈哈”地扒在桌上捧腹大笑起來。
劉飛那大笑的聲音尖銳刺耳,文秀聽得陣陣心虛,不由得再次臉色一沉,撅起了小嘴,氣鼓鼓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扭頭望着窗外,一言不發。
劉飛好不容易收起恐怖的笑聲,穩了穩情緒,嘴角依舊向上翹起着言道:“呵呵,你不喝?若是王爺親自賜酒,你一個小小的八府巡按如何能拒絕的了?”
文秀一聽此言,這才發覺自己剛剛所言是多麼的可笑了,不禁自己臉頰上也飄過一絲的笑意,不過文秀還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假裝嚴肅地言道:“不是‘三杯必醉’嗎?那我喝下一、兩杯便裝作喝醉樣子,你打發人將我送回驛館即可啊!”
劉飛白了文秀一眼,十分不屑地言道:“即便如此,那也算是駁了王爺的面子。在下說過多次了,那潞安王可是當朝王爺,絕不可與李鶴相提並論,你不給王爺面子,難道明日你還能指望王爺乖乖地帶你去開倉放糧嗎?”
這下文秀又急了,轉過頭來巴巴地望着劉飛,水汪汪地一雙美眸之中盡是委屈地言道:“那人家真的不會喝酒嘛!如何連醉都不讓醉了?”
劉飛一見文秀這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便又有些神魂顛倒,趕緊轉移了目光,迅速取回摺扇快速搖動,輕咳了一下言道:“在下倒不是怕你酒醉,而是怕你酒醉之後胡言亂語,暴露了身份!”
文秀恍然大悟,使勁點着頭言道:“嗯嗯,所謂‘酒後吐真言’嘛。哎呀,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這可如何是好?”文秀一手撓着頭,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個對策來,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文秀搓着雙手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她卻發現劉飛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文秀眼珠一轉,不禁心中一動,於是嘴角一翹,換上一副笑臉,湊到劉飛面前,歪着頭問道:“大師爺,莫非你早有對策?”
劉飛淡然一笑,小眼睛一眨一眨地言道:“哈哈,秀秀啊,你怎麼忘記咱們身邊有一位神醫了?你怎麼不問問他有何良策呀?”
聽劉飛這麼一說,文秀喜出望外,擊掌言道:“對啊,我這就去問!”言畢,快如閃電般地一轉身,一陣風一樣飄出了房間。只留下劉飛愣在屋子裡,撇嘴皺眉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是如此之魯莽呢?哎!”長嘆一聲之後,劉飛才起身跟了過去。
此刻,段逍遙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一碗剛剛端進來的濃黑湯汁,聽見文秀敲門,他便迅速將這碗湯藏進了櫃子裡,這纔開門讓文秀和劉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