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花魁輸給了花姑娘,原因很簡單,秀秀不是嫖客,她選擇的標準不見得是美貌。展示自己的特長並沒有錯,但一定要看準對象。心雨想起一個笑話,一個男孩帶着自己女友回家見父母,女友在男孩父母面前使出了自己渾身解數,展示着自己在歌唱、舞蹈、繪畫等等方面的才藝,本以爲老兩口會滿心喜歡自己,沒想到卻招來了老人的不滿。原因一樣很簡單,老人不是人事經理,老人選的是兒媳婦,不是招聘才藝生。與其這樣胡亂展示自己的特長,還不如靜心研究一下別人究竟需要什麼。
第94問:大家是喜歡微笑着的美女、還是喜歡不笑的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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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等人跟着花裳蝶來到了二樓一處偏僻的廂房,這便是花裳蝶的房間了。
進門之前,劉飛朝着身後的李皓軒遞了個眼色,皓軒立即領會,撤身離去,只有劉飛跟着文秀走進了房間。
房間外廳不大,傢俱略顯簡單陳舊,但乾淨整潔,佈置溫馨,掌燈之後,更顯明亮利落。
文秀毫不客氣,一進屋便幾步躍到了圓桌前,在主位上一坐,將手中摺扇放在一邊,擅自拿起圓桌中間擺放着的白瓷茶壺、茶杯,滿滿倒了一杯熱水。劉飛尷尬地跟了過去,只站在文秀身後,撇着嘴不屑地望着她,心中暗道,這丫頭,哪裡像是富家公子,竟不懂得半點禮數,這好歹是別人的閨房啊!
文秀剛剛端起茶杯,見劉飛並不隨着自己坐下,便熱情地招呼起來:“阿飛,你也坐啊。來,喝杯水,潤潤喉嚨吧。”說着,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
劉飛偷偷擡眼,見那花裳蝶關好門後便安靜地立於門邊,並無主動近前的意思,這才略略放下心來,又收回目光,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文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略略白了她一眼,並不作聲。
文秀忽閃着美眸,見劉飛並不會理會自己。心知是自己剛剛的玩笑所致,心中暗自好笑,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揚,劃過一個狡猾的偷笑,然後歪頭側目。輕聲試探道:“怎麼?真生氣了嗎?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何須認真呀?”
劉飛聽到文秀“玩笑”之說,倍感釋然,但表面上仍不露痕跡,繃着臉,假裝餘怒未消。只將自己的頭側向了另一方,躲開了文秀殷殷的目光。
見劉飛不肯就範,文秀眼珠一轉。乾脆伸手一把拉住劉飛的衣袖,強迫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劉飛哪裡禁得住這樣的拉扯,一個沒站穩,匆匆忙忙地歪着身子就坐了下來,表情愈發地不滿了。
文秀再次將茶杯遞到劉飛面前。抿嘴淺笑,略帶幾分無奈地勸道:“好好好。向你道歉,別生氣了。”
而劉飛面對文秀這牽強的道歉,並不領情,依舊沉默不語,低垂着眼簾,看不也不看一眼。
這下文秀心中火氣上涌,劍眉微縱,表情也略微嚴肅了起來,湊到劉飛耳邊,低沉地言道:“喂,男子漢大丈夫,大度一點嘛,哪有那麼小氣的?”
劉飛心知文秀的忍耐力怕是已經到了極限,再不接受道歉便要適得其反、惹火了這丫頭,於是眼眉一挑,狠狠瞪了文秀一眼,順手接過茶杯,送至口邊,溫潤的清水滋潤着喉嚨,也徹底澆滅了心中的那一絲抱怨。
文秀見劉飛消了氣,且無一句嘮叨,頓時心情大好,也爲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暖暖地喝了下去。
文秀這裡剛剛放下茶杯,卻見劉飛向着自己一伸手,文秀有些莫名其妙,轉頭望着他,一雙美眸飛快地眨着,一臉的茫然,但隨即文秀又捕捉到劉飛的眼神定格在了自己那把摺扇上,於是趕緊雙手將大師爺的摺扇畢恭畢敬地奉還。劉飛摺扇一展,微微搖動,清風送爽,頓覺得舒爽萬分,這才低聲和文秀談起了自己青樓脫身的計劃。
就在文秀和劉飛竊竊私語之時,忽然有人叫門,正是李皓軒回來了。花裳蝶開門將他請了進來,便又隨手將門帶好。
李皓軒一臉沮喪,來到文秀與劉飛身邊,彎腰低聲言道:“這下不妙了。”
文秀示意李皓軒也在身邊坐下,擡手也爲皓軒倒了一杯水送到皓軒手邊,劉飛也在一旁鎮定地言道:“別急,喝口水慢慢說。”
皓軒感激地謝過兩位,一杯水一飲而盡,略略擦了擦嘴角,才言道:“我剛剛出去打探了,那兩位跟蹤而來的高手,已分別守在了‘萬春樓’的前後門。”
劉飛一聽,頓時心裡一涼,臉色嚴肅起來,眉頭緊鎖,垂下眼簾默默思索起來。文秀見劉飛如此失望,本想安慰上幾句,誰知皓軒又急急地言道:“不僅如此,那兩個高手還帶了人來,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了,如今是插翅也難飛了。”
一聽此言,劉飛不住地搖頭嘆氣,煩躁地搖動着摺扇,一雙小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口中忍不住責怪文秀道:“哎,若非你挑來揀去貽誤了逃脫時機,此時早該出城去了。”
文秀一聽心中不服,撅起粉紅的小嘴,劍眉一立,急速辯解道:“胡說,哪裡會有這麼快?是你計劃不周才致遭遇‘滑鐵盧’。”
文秀口中又出現了一個劉飛不懂的詞彙,他急忙問道:“遭遇什麼?”
“哦,遭遇失敗。”文秀不客氣地解釋道。
“切,什麼?我計劃不周?明明是你貽誤時機。”劉飛不滿地說完,便一轉頭,只留給文秀一個後背。倒不是劉飛此刻錙銖必較,只是他想借此給秀秀一個教訓,讓她今後做事有所收斂。
誰知文秀不肯認錯,反而堅持言道:“是你計策失靈!”其實此刻文秀心知自己剛剛的確太過拖沓,但嘴上依然不服輸。
“是你貽誤時機。”劉飛脫着長音也在堅持己見。
“啪!”文秀用手一拍桌子,“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是你計策失靈!”
這一聲斷喝,高亢有力,聲音洪亮,把劉飛嚇得渾身一抖,轉頭驚訝地望着文秀,心中暗自好笑。而李皓軒卻是忍不住偷笑起來,都來不及用手掩住,心中暗道,爲何平時寬容大度的二人,此時卻能爲這點小事爭吵不休?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討論公事,倒像是小夫妻吵架。難不成……想到這裡,皓軒看看文秀、又看看劉飛,自覺看出些端倪,不禁頻頻點頭。
他們三人剛剛的對話都是低聲低語,唯有文秀這句話提高了聲調。文秀自知失言,趕緊用手捂住了朱脣,雙頰頓時飄過兩朵紅雲。她擡頭一看,那花裳蝶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對面角落中專心致志地看書,對於圓桌這邊發生的一切就彷彿從未聽見一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詫異和慌亂,只淡定地盯着手中的書頁,根本不理睬文秀他們。
文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尷尬地坐了下來,依舊撅着小嘴,表情凝重,只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歉意。劉飛也瞟了一眼花裳蝶,這才苦笑着對文秀言道:“好,好,是我計策失靈。”
李皓軒實在忍不住了,插話道:“可是,咱們現在又當如何對應呢?若是今日不能脫身,那明日玉華觀一事便也耽誤了。”
文秀一聽這話,不禁愁容滿臉,胳膊架在了桌面上,雙手託着精緻的下巴,皺起眉頭言道:“是啊,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辦,而非追究誰之過啊。”
李皓軒探着頭問劉飛:“師爺有何對策呀?”
劉飛淡然言道:“靜觀其變吧,他們總不至於要圍在這裡一晚上吧?”
李皓軒微微點頭贊同道:“嗯,師爺所言極是。”
這時候,劉飛忽然轉頭望着專心看書的花裳蝶,高聲言道:“小蝶姑娘好興致啊。”
花裳蝶見有人和自己說話,緩緩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書,從身邊提起一個茶壺,送到了圓桌之上,言道:“小女子沏了一壺好茶,幾位公子嚐嚐。”
文秀一聽有好茶,頓時來了興致,立即主動拎起了茶壺,重新拿了茶杯,沏上三杯,一邊端起一杯送到自己脣邊,一邊將另兩杯交到劉飛和李皓軒手裡,且不忘口中向花裳蝶道謝。那飄飄茶香清新自然,頓時溢滿整個房間,
劉飛倒是沒有急於品茶,只細細打量着花裳蝶,面帶幾分嚴肅,眼中透出些許的神秘,幽幽地言道:“小蝶姑娘,在下幾人剛剛進門之後,只顧着自己說話,卻忘記了招呼這屋子的主人。可是姑娘你非但並不奇怪,反而遠遠避於角落之中,不作任何叨擾,在下實在不解呀。”
聽劉飛這麼一說,文秀這才感覺出一絲怪異,不禁也歪着頭上下打量着花裳蝶。
而花裳蝶在絲毫不避諱大家審視的目光,只淡然一笑,言道:“幾位公子言談不俗,想來點下小蝶這等人老珠黃、姿色平庸的女子,只是爲了躲個清閒,那小蝶又何苦不識趣地打擾幾位呢?”
劉飛頷首,向花裳蝶投來些許讚賞的目光,心中暗道,此女子頗有見識,口中讚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啊。”
倒是文秀實在不滿花裳蝶所言,起身言道:“我看小蝶姑娘不過比在下大個三、五歲,如何就人老珠黃了呢?在下等人今日來到此處,的確是爲了躲清閒,但是在下專門點了姑娘卻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