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上一集中,唐凱說,自己是真心希望秀秀平安的。只是他自己卻總做出那些讓秀秀陷入險境之事。這樣典型的言行不一,能讓人信服嗎?這就像是某人手中拿着滴血的鋼刀、嘴上卻在說:我最心善了。明明是做盡了惡事,卻非要虛僞地披上一張善良的外衣。
第2-45問:什麼纔是生命的富有呢? 像唐凱這樣成爲了王爺的駙馬,已是名利雙收的,那便是生命富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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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百之審視地望着唐凱,詢問着此次送別巡按,可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
而唐凱卻不着急回答,又仔細回憶了剛剛在驛館前送別文秀的情景,卻並未發現這期間自己和秀秀有任何不妥之處。唐凱眼珠轉動,暗想,看來是我太過敏感了,問題應該不是出在我們兩個身上,那會是哪裡的問題呢?
唐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他一咬牙,乾脆來個“無中生有”,即便是於百之聽着牽強些,也比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的強啊。
想到這裡,唐凱上前一步,表情嚴峻地說道:“對了,岳父大人,於師爺,此次送行,那巡按大人倒是並無不妥,倒是他身邊之物、身邊之人疑點頗多。”
這一句話迅速吊起了老王爺的胃口,他眼眉一挑,眼中放出一絲驚喜的光芒,忙問道:“哦?有何疑點呀?賢婿說來聽聽。”
唐凱不慌不忙地微笑一下,神秘地言道:“岳父大人,您是見多識廣的,小婿若將自己說見說給您聽,你自然也會覺得不妥。這位文必正啓程回京,只用一輛簡陋的馬車。身邊也只有三兩個隨行侍衛,這哪裡像是一個正經的八府巡按呢?”
潞安王聽得入神,隨着唐凱的語氣頻頻點頭,口中附和道:“嗯、嗯,有理,有理。賢婿,繼續說來。”
而王爺身邊的於百之聽後卻面無表情,心中暗自奇怪這位駙馬爺有話緣何不早早說出來,而非要等到自己一再相問。
唐凱見潞安王對自己所言頗感興趣,略加思索。繼續編造道:“依小婿看來,最爲可疑的便是那輛馬車了。小婿也曾與文大人閒聊,誇讚巡按大人簡樸。回京路途遙遠,他卻只用這樣一架普通的馬車。可那文大人似乎對自己的馬車十分敏感,不願與小婿多多談及半句呢。”
“哦?果有此事?”老王爺眉頭一皺,歪着脖子問道。
唐凱鄭重地點點頭,心中暗喜。自己所言果然讓老王爺起了疑心。而潞安王身旁的於百之依舊保持着鎮定,輕輕搖晃了幾下鵝毛扇,淡然一笑,言道:“呵呵,那文必正向來厲行節儉,自己身先士卒、只用一輛簡樸的馬車就不足爲奇了。”
唐凱轉頭望着於百之。笑道:“師爺所言極是,但凡事過猶不及,那文大人的馬車便是過分簡單了些。反而顯得做作虛僞,因此引起了小婿的懷疑。”
說到這裡,唐凱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老王爺,卻見他撇着嘴,不置可否;唐凱眼珠一轉。又掃了一眼於師爺,見他更是對自己所言嗤之以鼻。唐凱心中一陣黯然,隨後又言道:“不過這些都只是小婿一己之見,略顯淺薄,僅供岳父大人和師爺參考吧。”
唐凱暗想,無論自己所言與那些探子所說是否一致,自己也總算是沒有白白走上這一遭,多多少少要看出點破綻,這樣纔好交差啊。
潞安王見唐凱態度誠懇,於是低頭思索着他的話,那手指頭在身前的方桌上一個勁地敲着。可是老王爺左思右想也始終沒有頭緒,只好轉頭求助於身旁的師爺。
而於百之則附在王爺耳邊,悄聲耳語了一陣,老王爺點點頭,對唐凱言道:“賢婿啊,你也勞累的一早上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唐凱口中稱是,表面上欣然轉身離去,可這心中卻是萬分痛恨於百之。他知道,於百之聽了自己這些信息,必定要與王爺有一番溝通的,但是他在與王爺溝通之前,先將自己遣了出去,這明擺着沒拿自己當個角色啊。
唐凱不禁感嘆道:看來岳父還是不肯將自己的秘密全部告知於我,他究竟在怕什麼呢?難不成是怕我知曉了這些秘密,便直接篡權了?
“哼!”唐凱不禁在鼻子裡發出了詭異的一聲,無奈地搖着頭,回到了郡主的別院。
一進屋,唐凱便看見天香郡主正一手抵在腰間,一手捧着肚子在屋中踱步,她的貼身丫環晗冰就服侍一旁。
“郡主啊,歇息一會兒吧,您都來來回回轉悠了一早上了,奴婢看得都頭暈了。”晗冰憐惜的勸道。
天香嘴角一揚,雙眸充滿着慈愛,深情地望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用手輕輕撫摸着,口中溫柔地言道:“無妨,我不想讓這小傢伙太過寂寞。”
晗冰一聽這話,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口中小聲嘟囔道:“哎呀,郡主啊,今日這小傢伙還沒出生,您就如此寵着他,這他改日落地之後,您還不得把他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掌心兒裡?”
“咯咯……”天香羞得滿臉通紅,與晗冰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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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即便是把他當成寶貝捧在手心兒裡,那也是不夠的!”
天香和晗冰轉頭一看,正是駙馬爺唐凱面帶幸福的微笑款步走了過來。唐凱來到郡主身邊,一手攬住郡主的肩頭,一手握在郡主的手背之上,同她一起撫着她的腹部,口中關切地言道:“郡主啊,若是當真累了,便去坐下休息一下吧,咱們兩個人一起陪着他說說話,相信這小傢伙不會寂寞的。”
郡主欣慰地點點頭,由唐凱攙扶着來到了桌邊坐了下來。唐凱安慰了天香幾句,隨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不住地搖着頭,滿臉盡是遺憾。
天香偷眼觀察到自己的夫君如此憂慮,忍不住試探着問道:“相公,你因何愁容滿面呀?”
唐凱的目光迅速掠過天香郡主那詢問的雙眸,又趕緊低垂了下來,口中答道:“哎,剛剛奉岳父之命,去爲八府巡按回京送行,心中不大痛快。”
天香一驚,問道:“文大人回京去了?”
唐凱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答道:“是啊,已經動身啓程了呢。”
天香明眸閃動,想起這位文大人對自己的幫助,不禁在心中暗暗祝福着這位八府巡按。但她轉頭忽然發現自己的夫君此刻神情有些怪異,天香的心一動,假裝玩笑着問道:“怎麼?相公不希望文大人回京嗎?如何這般憂慮?”
唐凱略帶淒涼地一笑,低下頭,口中小聲低喃道:“哎,文大人爲民請願、義薄雲天,是個難得的好官啊。”
天香更覺奇怪了,唐凱口中所言與他的神情風馬牛不相及呀,這是爲什麼呢?天香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是嗎?原來相公如此欣賞文大人。”
唐凱嘴角微微一顫,頭埋得更深了,低聲言道:“呵呵,我欣賞他又有何用啊,他已經徹底得罪了岳父大人,恐怕這回難逃一劫了……”
“什麼?”天香又是一驚,睜大眼睛望着唐凱。
唐凱倒是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微微搖了搖頭,重新恢復了平靜的情緒,手臂一揮,言道:“哦,沒事,沒事,我隨口說說而已,郡主不必介意。呃,我先去更衣了。”說完,唐凱便起身去了臥房。
而天香的那顆心卻是被唐凱這一句話攪動得惴惴不安。待到唐凱離開了房間,天香忙對一直靜靜站在身後的晗冰言道:“晗冰,你說駙馬這話是何意?文大人如何就‘難逃一劫’了?”
晗冰長嘆了一聲,欲言又止,她低着頭思忖了良久,纔在口中小聲言道:“郡主啊,您有孕在身,外面這些事情,就不必操心了吧。”
聽到晗冰如此勸慰自己,天香倒覺得心頭掠過一陣淒涼,她轉頭盯着晗冰,柳眉緊蹙,朱脣微微顫抖着言道:“莫非……莫非父親要趁機……”那殘忍地後半句話,天香還是嚥了回去。
晗冰知道郡主聰慧,自然會猜出老王爺勢要除掉文必正報仇的,但她爲了減輕主人心中的擔憂,依舊擠出了個笑容,口中勸道:“郡主啊,您想到哪裡去了,奴婢勸您啊,莫要在此杞人憂天了,還是好好照顧自己和自己腹中的胎兒要緊。”
晗冰悽然一笑,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腹部,冷笑了一聲,言道:“若是沒有文大人,只怕我腹中的孩兒性命難保啊。”
“郡主,您……”儘管晗冰也有同感,但爲了安慰郡主,她還是想盡力相勸,讓郡主千萬不要背上這樣的包袱,只是晗冰話還未出口,便被郡主展臂攔住了。
此刻的天香神色毅然,眼神堅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湊到晗冰的耳邊,悄聲私語了一陣。
晗冰先是一驚,那雙眉緊蹙到了在一起,而後無奈地動了動嘴角,笑着搖了搖頭,待到天香言畢,又長嘆了一聲,微微頷首,轉身出了郡主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