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沒出事的時候麻痹大意,出現意外之後驚慌失措,造成損失後急於彌補。這是人性格中的弱點,交鋒之時,對手往往利用這三點便可輕易獲勝。另外,那些騙子們也是利用以上三點輕易得手的。看來沒事的時候,咱們防患於未然,提高警惕;出事之後不要驚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即便是造成了損失咱們也莫要急於彌補,想清楚再行動。
第2-69問:那報信的侍衛回府報信,剛一張口,竟招來一頓暴打,大家說,冤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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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雖狂,卻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戛然而止了,看來老天爺這次是一下用盡了全力,之後便力不從心了,只得草草收場。陣陣清風逐漸吹散了雨後的陰霾,那肆虐的烏雲也無奈地躲了起來,只把一片蔚藍還給了溼漉漉的大地。
雨後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清新,連陽光都比平時要明媚許多,這點明媚透着窗子調皮地溜進了千家萬戶,也悄然溜進了文秀的房中。
文秀就站在窗前,揹着手,稍稍揚着頭,彷彿這樣可以讓自己的視野更加開闊,也可以使自己壓抑的心情得以舒緩。那一雙美眸一如窗外樹葉上殘留着的雨滴,在陽光下愈發的晶瑩透徹。
她只目不轉睛地望着遠方,儘管她的窗外只是一個驛館院落,但她卻像是在觀望着遼闊蒼茫的草原一般,那目光深邃遼遠。
“吱呀”一聲響,劉飛推門而入,默默地站在了文秀的身後,並不多言,就這樣陪伴着她,陪她一起望着院中諸景。儘管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但今日看起來卻都別有一番滋味。
雖然文秀並沒有回頭,但她知道,陪在她身邊的一定是劉飛。她在心中感激着阿飛的沉默,讓她可以保持着平靜的心緒,靜靜地梳理着、反思着、醞釀着。此時,不需要多餘的隻言片語,只需要一份平靜。
許久,文秀才輕啓朱脣,關切地問道:“羅大哥的傷勢如何?”
劉飛側目瞟着文秀。淡然一笑,謹慎地答道:“哦,皓軒已經幫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已無大礙。”
文秀聽完,微微頷首,緩緩轉過身來,含情脈脈地望着劉飛,漆黑眸子中盡是濃濃的深情。柔聲似水地輕吐出兩個字:“你呢?”
劉飛心中溢滿了溫暖,臉頰卻是羞得通紅,匆忙地低下頭,一雙手侷促地在身前緊握,羞澀地答道:“呃,我……我沒事。”
文秀見了。淡淡一笑,飄逸如天邊浮雲。她踱出幾步,背對着劉飛。表情嚴峻,口中斷然地說道:“阿飛,我絕不認輸!”
劉飛一聽此言,心中甚爲安慰,長出了一口氣。點頭言道:“這纔是大人的本色啊,學生願與大人一起重新謀劃此事……”說着。劉飛鼓足勇氣擡起了頭,卻發現眼前已不見了文秀。
他慌忙一轉頭,卻見文秀已闊步踱出了房間。劉飛趕緊追了出去,心中不免再次擔憂起來,口中急急地高聲喚道:“大人,你這是要去何處?”
文秀停在門口,並不回頭,只伸展着手臂,故作輕鬆地言道:“阿飛,不必擔心,雨後清爽,我正好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你們不必管我,好好在驛館休息便是,我在門口叫上幾個官兵保護左右即可。”而此時,她的心中卻默默地輕道:阿飛,對不起了。
“啊,這……”劉飛還在猶豫之中,文秀已然飄身出了驛館,劉飛也只好任由她去,只是心頭免不了的平添一份牽掛。他此刻只希望確如秀秀口中所言,這丫頭不過是出去走走散心而已。
而文秀此刻哪裡會有閒情逸致出去散步啊,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報仇!
秀秀帶着幾名原本負責保護驛館的官兵來到了張協的府中,叫來了“伶俐鬼”,劍眉一立,目光犀利如劍,厲聲問道:“你可想爲你家大人報仇?”
那“伶俐鬼”原是張協的心腹之人,受了張協不少提攜與照顧,此刻正是悲憤滿懷,見巡按大人這樣問,用力點點頭,答道:“小的自然想爲大人報仇的!”
文秀眯起一雙美眸,微微頷首,悽然一笑,言道:“好,張大人果然沒有白疼你。這樣,你幫本官找幾個可靠的人來,咱們共商復仇大計。”
“伶俐鬼”雖然猜不透這位巡按大人究竟有何“復仇大計”,但依舊點頭照辦,沒一會兒工夫,便找來了王捕頭等十餘人,拍着胸脯告訴文秀,這些人都是能信得過的!
文秀點頭,將大家招呼到身旁,低聲耳語的一陣,衆人抱拳領命,個個摩拳擦掌,均表示唯巡按大人馬首是瞻。
文秀亦抱拳謝過衆人,隨後帶着大家出門奔着潞安王府的方向而去……
潞安王府中,駙馬爺唐凱正在房中悠閒地賞玩一件新得來的玉器,突然,有小廝進來稟報,說八府巡按在王府門口有要事求見。
唐凱心中驚詫:秀秀這個時候來見我做什麼?
昨晚發生的大事,唐凱只是略有耳聞,王爺和於百之並未將此計的詳情透露給這位駙馬爺半分,唐凱正心中不滿,而這個時候,秀秀求見自己,莫非是來探聽內情?
“文大人可說了,是何事求見呀?”唐凱不安地問道。
那小廝低着頭,乾脆地答道:“這個巡按大人沒說,只說請駙馬爺您到門口一見。”
唐凱嘆了口氣,暗道:秀秀啊秀秀,你這個時候來找我,不是明擺着給我找麻煩嗎?
他思忖了片刻,有心以身體不適拒絕了,但又一想,即便自己現在閉門不見,那王爺也是知道巡按來找過我的,這麻煩已經算是惹上了身,還不如出去問個清楚,回來也好向自己的岳父交代。
於是唐凱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玉器,讓身邊的丫環小心地收好,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用手指簡單梳理了一下頭髮,這才和小廝一起來到了王府門口。
文秀挺胸擡頭,威風凜凜地立於門外,身後跟着十幾位凶神惡煞一般的官兵,個個橫眉冷目。唐凱一見這個陣勢,頓覺心中好笑:王府門前還需你擺這巡按的排場嗎?你這是在向王爺示威嗎?
唐凱緊走幾步,來到文秀面前,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熱情地抱拳拱手,向八府巡按問好。可誰知,秀秀回敬唐凱的,卻是一張冰冷嚴酷的面容。
“來人,將唐凱拿下!”秀秀威嚴地一聲令下,身後那些官兵們蜂擁而上,三下五除二,便將唐凱五花大綁。
“啊,文大人,你這是何意?”唐凱做夢也沒想到文秀會如此對待自己,他雖是奮力抵抗着,卻終究不是這些官兵的對手,最終只能乖乖服軟被擒。
而唐凱身後的小廝見此情形,也是心中大驚,張着嘴,完全沒了主意。守在門口的王府侍衛也有機靈的,手握刀柄想要上前幫忙,還沒來得及抽刀上前呢,那唐凱便已落在了八府巡按的手中。
擒住唐凱的官兵們也不客氣,手中雪亮的鋼刀就直接架在了唐凱的脖子上,厲聲怒吼道:“誰敢動!”
王府侍衛們見了,自然是也不敢貿然上前了,一個個貓着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那門口爲首的侍衛嚇得冷汗直流,本想偷偷遣一個小廝速速到府中送信,卻沒來得及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文秀見順利抓住了唐凱,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向着衆侍衛展示了一下,厲聲言道:“轉告你家王爺,今日本官在知縣大牢之中發現了駙馬爺的玉佩,駙馬爺便有重大作案嫌疑,本官帶駙馬回去問話!”言畢,帶着衆人轉身就走。
爲首的侍衛此刻已是汗流浹背,待到巡按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裡,他才長出了一口氣,收刀入鞘,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轉身跑進府中親自報信去了。
此刻,老王爺正和於百之在花廳議事,錢廣昨晚大牢得手,已將牢中兩名侍衛早已斷氣的消息告知潞安王。老王爺一聽,氣得七竅生煙。
“好你個文必正啊,居然用兩具屍體欺騙本王,你個狡猾的文必正……”潞安王正咬牙切齒地怒罵着八府巡按。
於百之在旁邊勸道:“王爺息怒啊,不管怎樣,如今已是真相大白,那文必正無論如何狡詐,終究還不逃不出王爺的手心兒啊!”
“哼,真是氣死本王了,這個文必正,這個文必正,昨晚讓錢廣一併將他毒死就好了!居然還留他一條命在,真是,真是,氣死我了,將來必要將他千刀萬剮方消本王心頭之恨啊!”潞安王不甘心地憤然言道。
於百之剛要繼續勸解一番,忽然有侍衛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一臉驚慌,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結結巴巴地言道:“啓……啓稟王爺,大……大事不好!”
王爺一見這侍衛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得氣往上撞,“嚯”地站起身來,隨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嗖”的一下用力扔向了那名侍衛。
侍衛耳聽着聲音不對,擡頭一掃,見王爺大怒着扔來茶盞,也不敢躲避,只好低着頭,硬着頭皮捱了這一下。
“啪!”
那陶瓷的茶杯一下砸在了那侍衛的肩頭,摔了個粉碎,侍衛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潞安王氣呼呼地罵道:“你個不長眼睛的狗奴才,竟沒半點規矩,去去去,來人,拖出去給我重打五十大棍!”
侍衛一聽,心中叫苦不迭,忙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