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曾經丟了一粒釦子,當自己找到那粒釦子的時候,早已經換了一件衣服。人與人之間,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誰不珍惜誰。一個轉身,兩個世界。一生中,能有一個愛你、疼你、牽掛你的人,這就是幸福。萬人追不如一人疼,萬人寵不如一人懂。路過的都是景,擦肩的都是客,留下的都是愛!看來白玉嬌深解其中奧妙啊!
第4-30問:這個白玉嬌、文不正還有霍京三個人的愛情故事,你看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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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白玉嬌口中言道“祝賀”二字,霍京非但不悅,反而一下子被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怒吼道:“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白玉嬌愕然一愣,眨了眨一雙杏眼,無辜而又委屈地嘆道:“這是肺腑之言,如何說是諷刺呢?”
霍京轉過頭去,緊咬着鋼牙,神色痛苦地言道:“你當年爲了追求大富大貴之人而棄我於不顧,可曾想到今日,你自己也會有被棄的一天?”
白玉嬌見霍京滿腔怒火與怨氣,倒像是針對着自己而來的,心中不解,柳眉緊蹙,攤手問道:“霍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霍京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瞟着白玉嬌,見她只是一臉的茫然,那神情中當真不見十分焦慮。他心中一動,暗道:怎麼?難道這位文夫人與巡按大人之間的感情不深嗎?否則自己方纔所言爲何絲毫不見效呢?莫非她心中堅信那文必正不會有此拋棄之舉?
他在心中反覆思量着此事,良久不得其解,只好微微嘆息了一聲,心想,無論如何。我總是設計將他們夫妻分開了,那白玉嬌心中是疑慮也罷、惶恐也罷,總之該萬般難過,只要她經歷痛苦,纔可泄我心頭之恨。
白玉嬌見霍京不作答覆,精緻柔美的臉頰上掠過一絲擔憂,她眼眸一轉,乾咳了兩聲,試探着問道:“呃。霍公子啊,到底我相公他們是去了哪裡,你可否行個方便,告訴我也就罷了。”
見玉嬌果真對眼前的夫妻分離擔心不已,霍京長舒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他本想着,自己心中應覺得痛快舒爽纔對。可心頭的那點淒涼卻揮之不去,怎麼也清爽不起來。
霍京嘴角一抽,擠出一個陰森的冷笑,語調怪異地言道:“哼哼,你們夫妻倒是恩愛和睦啊。”
白玉嬌低眉淺笑,略帶悲楚地柔聲言道:“呵呵,我從來不曾如你所言,追求過什麼大富大貴,我只求今生能與相公白首偕老。可到頭來……”
那後半句,玉嬌生生咽回了肚子裡,神情也隨之變得黯然了。儘管文必正遇害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但白玉嬌每每憶起,仍覺心悲痛不已。
而霍京並沒有在意白玉嬌的欲言又止,只是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口中厲聲怨道:“只怕你是口是心非吧。七年前。你明明親口對我說過,我霍京並非大富大貴之人,入不得你白家千金的眼眸嗎?”
白玉嬌初聽此言之時尚有些疑惑,但仔細回想,方纔憶起,自己的確有過這樣過激之語。她尷尬地笑了笑,低垂下眼眉,雙頰緋紅,只盯着自己的腳尖,小聲嘟囔道:“哎。這些話,你還記得?”
霍京雙拳緊握,憤然答道:“當然,刻骨銘心,此言我終身難忘。”
白玉嬌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眼皮也不敢擡一下。只緩緩解釋道:“我那是被你死纏爛打得實在身心俱疲,所以才忍不住口出狂言的。當年,我也是年少無知,纔會隨便尋出這樣一個脫身的由頭,讓你誤會了。”
霍京一聽白玉嬌此言,心中一驚,暗道:什麼?是我誤會了?
但他隨即轉念一想:不對,她這是在爲自己開脫而已!於是,霍京跨出一步,擺手斷喝道:“哼,你不必巧言搪塞,你如今嫁於八府巡按,自然是美夢成真的,不必理會當年之言。”
白玉嬌見霍京聽不進自己的解釋,心中頗爲焦急,長嘆了一聲,頻頻搖頭言道:“霍公子,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當年,我已是心有所屬,故而纔會厭煩疏遠你們這些公子哥。而我嫁給文必正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寒門書生。我又非神仙,怎能未卜先知、料到他多年之後會入朝爲官呢?”
此言一出,霍京不禁呆了在原地,如五雷轟頂一般。他無比驚詫地凝視着白玉嬌,踉蹌了兩步,身子一歪,依在了牆邊,厚厚的嘴脣不住地顫抖:“什麼?他只是個寒門書生?”
白玉嬌微微頷首,鄭重地言道:“當然,你若不信,自己去查一查文必正究竟是哪一年中的狀元、又是哪一年官拜八府巡按的,不就真相大白了嗎?我與文必正的孩兒都已經年滿六歲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的霍京簡直不相信白玉嬌的話,他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無法平靜:原來白玉嬌只是因爲癡情於一個書生,纔始終對自己冷漠淡然,而並非什麼大富大貴之由。
霍京情緒有些失控,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那眼神愈發慌亂無章,他急急地上前一步,聲嘶力竭地吼道:“可是……可是我散盡家財,帶着白銀千兩來到你家之時,曾問過白員外:你是否已遂心願、嫁給了大富大貴之人,員外明明默認的。”
白玉嬌聽說霍京曾來過自己家中,還帶着千兩白銀,心中甚是感慨,她漆黑的眸子左右轉動了幾下,低眉思量了片刻,心中瞭然,頓時悲哀不已,含淚言道:
“霍公子,真是難爲你了!這事,我倒是第一次聽到。不想我白玉嬌一句戲言,竟讓你當真散盡了家財,玉嬌真是心中有愧啊。我猜想,爹爹那是礙於面子,纔對你隱瞞了實情的,玉嬌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言畢,白玉嬌神情懇切地飄身行禮,起身之後,那瑩瑩的淚珠不禁奪眶而出,心中羞愧難言。
這時候,正廳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朗朗如洪鐘一般:“霍公子,不必查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文必正這給八府巡按做到今日,尚且不足一年呢!”
霍京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門口站着兩個人,前面的這位俊美瀟灑、氣度不凡,旁邊的那人則風雅不俗、沉穩鎮定,二人正是巡按大人和他的師爺。
而白玉嬌見秀秀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喜出望外,疾步飄了去,一頭紮在文秀的懷中,眼角還掛着淚水,嘴角卻已顯出了笑容。
“你真是個挨千刀的,這麼久纔回來,可急死我了。”白玉嬌撒嬌似的用拳頭捶着秀秀的肩頭,發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羞得文秀滿面通紅,只得好言相勸。
“咦,小寶呢?”白玉嬌慌張地左右找尋着自己的兒子。
劉飛忙微笑着安慰道:“哦,夫人莫急,小寶很好,他就在院中呢。”說着,劉飛向着身後一指。
白玉嬌驕縱地白了文秀一眼,繞過他們,直接奔向了在院中嬉戲玩耍的文小寶。
文秀和劉飛這時候才邁步走進了正廳,李皓軒則負責守在門口。霍京見到巡按衆人,臉色立變,他警惕地環顧着四周,感覺他們並未帶大隊官兵包圍荒宅,心中這才略略安心些。
霍京犀利的眼神早就注意到了守在門口的李皓軒,心中嘆道:哎,到底還是這個漏網之魚反轉了眼下的局面。
原來,昨晚劉飛在跨出後院書房門口的那一刻稍稍延遲了一下,向着身旁的李皓軒使了個眼色。李皓軒聰慧機敏,立刻微微頷首,悄悄留在了書房之內,並沒有跟上其他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無蹤了,走在前面的霍京當時毫無察覺。
隨後,文秀和劉飛在前廳被霍京的手下迷暈,而李皓軒則沒有急於出手相救。
他暗自揣測,劉師爺讓自己置身事外,便是早已料到了仇千重此人有異,也預想到了此刻的危難,只是自己現下還不知道這個仇千重到底與巡按衆人有何過節,爲何要挾持巡按大人。因此皓軒告誡自己萬萬不可輕舉妄動,不妨先靜觀其變,或許能探知其中原委。
打定了主意,李皓軒則悄悄藏在暗中,緊密監視着仇千重的一舉一動。見這仇千重只是讓人將巡按衆人拖到了後院書房之中困住,倒是並未有傷害之意。
不過讓李皓軒費解的是,這個仇千重居然只將白玉嬌一人留在了前廳之中,且獨自看守在玉嬌的身邊,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皓軒見書房之內的秀秀等人無恙,便藏身屋頂,緊盯住和白玉嬌在一起的仇千重。
皓軒就這樣圓睜雙眸、整整盯了一個晚上,倒是並未見仇千重對玉嬌有任何非分之舉,反而從此人的目光之中,皓軒品出了幾分眷戀和惋惜。
難道說仇千重精心安排下此局是爲了白玉嬌?皓軒心中頓時有了些頭緒。他趁着黎明時分,仇千重眼神迷離、睏倦不堪之時迅速來到了後院,無聲無息地救出了文秀等人。
大家一起回到了前廳,潛伏在屋外,正好聽到了房中仇千重——哦,不,是霍京,與白玉嬌的對話,衆人頓時明瞭了此事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