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女人的眼神是敏銳的,有時候,即使一個最無知、最老實的女子於愛恨之中也會表現出驚人的睿智。強勢的女子,那眼神在敏銳的同時更添幾分犀利。男人往往不喜歡強勢的女人,他們總喜歡嬌柔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胸前以體現出自己的偉岸。樂樂是敏銳的,睿智的,卻也有些強勢,像咱們的女主秀秀嗎?
第4-18問:你知道心雨寫過這一集時候,想起了一首什麼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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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哪裡知道,其實文秀早就勸服了這位巡按夫人,原本用不着她如此費心,白玉嬌就已是心情舒暢了,白日裡的那點不愉快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見這位巡按夫人被自己輕易降住了,樂樂心中得意萬分。她又甜言蜜語地誇讚白玉嬌美貌賢淑,兩個女人就這樣在屋中閒聊了起來。
樂樂故技重施,又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巡按文必正。而白玉嬌對此的反應也十分自然:
文必正苦讀之時,自己獨攬全部家務;相公進京趕考,自己傾囊相贈、滿懷期待;文必正一去數年不歸,自己心中的那份淒涼與獨自拉扯小寶的艱辛;相公一朝得中,官拜巡按,全家團聚,身爲妻子的那點驚喜與幸福……
林林總總,白玉嬌對這些往事如數家珍一般,言辭間,夫妻情深,表露無遺。樂樂忽閃着大大的眼睛,手託香腮,聽得津津有味。連方纔小寶所言都在此得以證實。
樂樂偷偷嘴角一抽,臉頰上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她轉悠了一下漆黑的眸子,假裝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好奇地向白玉嬌問起了當年的一些細節。
而樂樂這一問,倒是讓白玉嬌心中警醒,她偷眼警惕地瞟了一下這丫頭,暗道不妙。於是臉色一轉,淡淡言道:“樂樂,難得今日你我如此投緣,只是我如今這身子骨以不復當年,咱們才說了一會子話我便乏得很啊。”說着。她柳眉微蹙,用手輕輕捶着肩頭。
樂樂冰雪聰明,自然能夠領會白玉嬌這話裡的含義,於是忙客氣地起身告辭離開了。
白玉嬌望着樂樂的背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心中卻略略有些打鼓。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乞丐又多了一層戒備。
而樂樂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頭倒在了牀上,腦子裡滿是剛纔白玉嬌描述文必正的那些情形。她不禁嘴角一揚,口中輕聲喃喃自語道:“嘿嘿,看來我並未看走眼,這個文必正果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
不過隨後。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近幾日才見過的這位假巡按的身影,嘴角那一絲笑容立刻消失殆盡。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面朝白牆,撅起了小嘴,心中細細琢磨了起來:
既然巡按夫人和巡按兒子身上都尋不出破綻,那麼問題一定就出在那個假巡按身上了……究竟是何原因讓這位貨真價實的文夫人肯幫襯這個假巡按呢?看來還得在這個假巡按身上下功夫……
說起來。他也算是個不錯的好男人,扶危濟困、憐香惜玉的,相貌也俊美、英氣十足……回想起假巡按對自己的連番相救,樂樂的臉頰上劃過一絲偷笑。
她又轉身仰面朝天,拉過身旁的薄被,掩住了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一個人躲在被子裡海闊天空地胡思亂想起來。
第二天早上,才用過早飯,樂樂盯着文巡按和劉師爺進了書房,也忙尾隨而至。
“咦,樂樂?有事嗎?”文秀一身飄逸的碧藍色長衫,寬袖一展,眉梢微挑,含笑問道。
樂樂只偷眼瞟了這位巡按大人一下,便是胸口如藏着一隻小鹿一般,“砰砰”亂撞個不停。
她雙頰緋紅,迅速地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了桌上,隨後羞澀地低垂下眼簾,手裡玩弄着耳根處垂下的一縷秀髮,口中柔聲言道:“文大人,這是樂樂特意爲你泡製的蜂蜜五花涼茶,請大人嘗一嘗。”
文秀轉頭望了望茶壺,心中一暖,暗道:這丫頭倒是懂得知恩圖報。她抿嘴一笑,感激地言道:“樂樂,多謝啦。”
樂樂長長的睫毛一挑,漆黑的眸子凝視着文秀,調皮地嫣然一笑,口中言道:“樂樂見大人這幾日公務繁忙,正好喝點涼茶清熱去火呢。”說着,她便親自沏了一杯茶,恭敬地送到了秀秀的手邊。
文秀接過這茶,穩穩坐下,舉止優雅地微微品了一口,只覺入口微甜,花香濃郁,茶味清淡。
“文大人,樂樂這茶可還符合您的口味嗎?”小樂樂瞪着大大的眼眸,充滿期待地望着文秀。
秀秀微微頷首,含笑答道:“嗯,甜而不膩,清淡爽口,真的不錯。”言畢,她又轉頭朝着劉飛言道:“師爺,你也來嘗一杯吧。”
劉飛抱拳言謝,自行上前沏了一杯,細細品味了起來。
這時候,樂樂眼珠一轉,湊到了文秀的身邊,得意地昂起了頭,自豪地言道:“這五花涼茶裡樂樂特意加了些蜂蜜的,文大人感覺如何呀?”
秀秀淡然一笑,脫口答道:“不錯。”
而一旁的劉飛卻臉色一沉,趕緊乾咳了幾聲,偷偷朝着秀秀擠了擠眉眼。文秀側目瞟見,心中一慌,不知劉飛爲何如此介意,忙眼眸流轉,朝着樂樂言道:“樂樂啊,我和劉師爺要忙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樂樂一聽這話,急忙略帶惶恐地說道:“有有有……呃……樂樂是想問問文大人接下來的行程如何安排?”
“哦,我們暫住幾日之後便要趕往紹興府了。”秀秀爽快地脫口答道。
而劉飛一聽秀秀回答得如此乾脆,絲毫不假隱瞞,自己想要阻攔都已是來不及呢,心中氣惱,輕嘆了一聲,緊皺起了雙眉。
樂樂聽說巡按大人要去紹興,頓時喜上眉梢,拍着兩隻小手跳了起來,興奮地言道:“太好了,樂樂也正要去紹興投奔親戚呢!”
這一回,不等樂樂話音落地,劉飛便搶先語調誇張地調侃道:“是嗎?這可真是巧了啊!”
樂樂被劉飛問得略顯心虛,她避開了這位較真的師爺,從另一側繞到了文秀的身邊,笑眼彎彎,清澈的眸子中卻略帶了幾分淒涼,楚楚動人地言道:
“文大人,樂樂是想與大人一起去紹興府,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待到樂樂找到了那個親戚,便可要他派個家丁送樂樂回家了。”
回家,這兩個字一出,便讓文秀的心爲之一動。她望着小樂樂莞爾一笑,和風細雨地言道:“好啊,這個主意不錯。”
樂樂見文大人贊同自己的提議,便興高采烈地飄身行禮,謝過了巡按大人,這就要轉身離開書房。
就在她即將出門的一刻,小丫頭又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眼眸一轉,風風火火地回身來到了文秀的跟前,用手一展裙襬,羞答答地言道:“對了,文大人,你看,我換了一件裙子來穿,好看嗎?”
原來樂樂今日換掉了那件粉裙,穿上了另外一件月白緞外搭青紗的長裙。
劉飛見樂樂特意轉回身來就爲了詢問秀秀對她那裙裝的評價,簡直好笑至極。他險些笑出聲來,只好側過身去,用手掩在了口邊。
文秀倒是淡定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樂樂,微微一笑,燦爛如朝陽一般,口中讚道:“嗯,挺秀氣的。”
雖然這讚美之詞十分簡潔,但已經讓樂樂甜蜜不已。她肩頭微微一聳,含羞低眉言道:“若不是這身衣裙有些寬大,還會更加秀氣些呢!”言畢,她“唰”地一轉身,急匆匆地奔出了房間。
晚上,文秀衆人聚到了一起,只讓羅鎮虎在門外把守着。劉飛將樂樂要與衆人同行至紹興府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白玉嬌一聽此言,柳眉蹙起,眼眸中略帶恐慌地言道:“啊?要與一個外人同行?這隻怕不好吧?”
劉飛聽了,冷冷一笑,轉頭狹目盯着文秀,低聲譏諷道:“你看看,連文夫人都知此事不妥,可你怎麼就能不假思索、隨口就答應下了呢?”
文秀被劉飛審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低垂着眼簾,滿臉愧疚地小聲嘟囔道:“我知道錯了!當時我只想着這樣安排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很是安全,卻忘記了帶着樂樂上路對我這個假巡按來說暗藏危險。”
劉飛哭笑不得地長嘆了一聲,眼望着窗外,氣惱不已。而白玉嬌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責怪着秀秀毫無心機、胸無城府。
坐在角落之中的李皓軒見衆人陷入了一片沉默,於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劉師爺,可此事巡按大人已然答應了下來,便斷無收回的道理啊。”
白玉嬌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心焦,她狠狠瞪了秀秀一眼,急急地問道:“哎呀,劉師爺,此事當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我看那個丫頭似乎對咱們這位巡按大人頗有好感啊!昨日還與我閒話了半天呢!”
劉飛冷笑着言道:“哼,此人確有蹊蹺!她早上端給秀秀一壺五花涼茶,裡面加了不少的蜂蜜,秀秀好懸便漏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