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不知不覺中,心雨讓唐凱隱藏得很深,至今都沒有發威。在心雨最初的設計中,他的確是就這樣隱藏着,直到最後的爆發!《流雲飛秀》寫到現在已經六十萬字了,心雨還在堅持着,堅持着自己最初的那些設想——儘管慘淡經營。
第2-58問:如果你是秀秀,惡戰在即,你能安心午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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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縣衙門口,兩位公子翩翩而出。走在前邊的一位公子淡青色長衫,襯托着頎長好身材,面容俊美、舉止瀟灑,顧盼間,神采飛揚;後面一位公子一身藏藍色衣衫,相貌清秀,手搖摺扇,儒雅大方。
這二人正是文秀和劉飛,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朝着官家驛館的方向而去。
路邊一些售賣雜貨飾品的小攤吸引了秀秀的注意,她饒有興趣的東瞧瞧、西看看,一會兒拿起這個問問價,一會兒又轉到那個攤前湊熱鬧,新奇與興奮都寫在了臉上,那樣子彷彿只是閒暇之餘和朋友一起在逛市集。
才走過一條街,秀秀的手中便多了一把小巧精緻的翠綠竹雕摺扇。那摺扇只比手掌略長一寸,十幾片薄薄的竹片上精雕細刻着各種花紋,展開之後輕輕搖動,那送來的清風之中還帶着淡淡的幽香。
文秀低着頭,愛不釋手地擺弄着摺扇,卻完全沒有留意自己已是走偏到了路中央,擋住了後面送貨的獨輪車。
劉飛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將秀秀拉回到了路邊,眯着小眼睛,撇着嘴輕蔑地言道:“你看看你這樣子,哪裡還像個八府巡按呀?”
文秀將那摺扇當成是筆一樣,在手指頭尖來回轉動着。狹鳳目瞟着劉飛,含笑答道:“怎麼不像?巡按也是人啊,如何就不能逛街了?更何況本官今日心情舒暢,正好隨意走走,體察民情呀!”
劉飛一聽這話,故意恭敬地一抱拳,躬身問道:“哦?學生請教大人,何事令大人如此好心情呀?”
文秀抿嘴偷偷一笑,回身湊到劉飛的身邊,用肩膀抵住劉飛的肩頭。一本正經、搖頭晃腦地說:“這看耍猴,如何能不開心?”
劉飛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他上下打量着文秀。心中暗道:這丫頭,我是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膽,可謂殫精極慮,而她卻是如此輕鬆自在,如同兒戲一般。哎,真不知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氣惱啊!
文秀眨着一雙美眸,見劉飛只低頭苦笑,卻不語言,又拍了拍他的肩頭,言道:“阿飛啊。中午你我都要好好睡上一覺,就等着晚上殊死一搏了!”
劉飛一擡頭,驚訝地望着秀秀。歪着頭重複着:“殊死一搏?”
文秀認真地點點頭,摺扇在手中一擊,說道:“對啊,你不是說潞安王定然會來殺人滅口的嗎?那今晚便是最好的時機了,必有一場惡戰呀!”
劉飛劍眉一縱。探身問道:“既然如此,我的巡按大人。你中午還能睡得好覺嗎?”
“當然,養精蓄銳嘛!”文秀不屑的一揮手,那表情淡定悠閒。
劉飛低垂着眼簾,一邊搖頭一邊淺笑不止,口中輕聲言道:“呵呵,大人啊,您最近可發覺自己體胖了不少?”
秀秀一驚,不知劉飛爲何突然之間扯到了自己的體重上,不過女孩子對自己體重的敏感還是讓秀秀立刻警覺了起來,她低着頭左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腰身,劍眉微蹙,鼓着嘴問道:“不會吧?我……我哪兒胖了?”
劉飛淡然一笑,鎮定自若地答道:“古人云,心寬則體胖。大人您如此心寬,豈有不胖之理?”說完,劉飛搖着摺扇,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只丟下秀秀在身後七竅生煙。
回到官家驛館,文秀和劉飛飽飽地午餐了一頓,隨後果真各自休息去了。與驛館之中的閒適相比,王府中的氣氛卻緊張了許多。
下午,於百之剛要躺下美美地睡個午覺,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前來稟報:知縣張協前來拜見王爺。
於百之心中困惑不已,這張協平日裡都甚少前來王府,如今,巡按文必正暫住在他府上,他倒在這個時候來拜見王爺,這是何意呀?
於百之來不及多想,趕忙跟着小廝來到了花廳之中。潞安王已經歪坐在了太師椅上,不住地打着哈欠,見於百之已到,便懶洋洋地朝着下人一揮手,讓人將張協帶進了花廳。
一番客套寒暄之後,潞安王低着頭,不情願地問道:“張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呀?”
張協趕緊抱拳躬身,施禮答道:“呃,王爺,那八府巡按文必正已經回到了洛陽。”
潞安王一聽,嘴角一撇,頭都不擡了,心中暗道:好你個張協啊,原來是故意氣我來的!
於百之見狀,趕忙裝作驚訝的神情,問道:“啊?張大人,這是何時之事呀?”
張協偷眼瞟着潞安王,見他對自己所言甚爲冷漠,不禁心中泛起絲絲忐忑,嘴角用力一彎,擠出一個笑容,恭敬地答道:“是昨天回到洛陽的,因巡按手中抓住了兩名刺客,要暫時關押在我知縣的大牢之中,所以昨日文大人暫住在了縣衙,今日已轉回驛館去住了。”
於百之邊聽邊裝模作樣地不住頷首,而潞安王卻聽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冷冷地言道:“張協,這文必正之事與本王有何相干呀?你巴巴地跑到本王府中,只爲說這些個毫不相干的廢話嗎?”
張協見潞安王有些動怒,言語毫不客氣,他的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他一下雙膝跪倒,小心翼翼地說道:“呃,王爺,下官是覺得這洛陽城內,還是應以王爺的馬首是瞻。文大人回到洛陽之後,遲遲不來參見王爺,下官以爲着實不妥,下官惶恐,這才特意來王府向王爺您稟報一切。下官對王爺的衷心,日月可鑑啊!”
任那張協說得慷慨激昂,潞安王卻依舊覺得十分好笑,控制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趕緊用手中的羅帕掩在口邊,歪着頭上下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張協,暗道:你對本王衷心?那纔怪呢!
儘管老王爺半字不信,口中依然假裝欣慰地言道:“好好好,張大人是忠心耿耿啊,快快請起,起來說話,起來說話……”
潞安王邊說邊朝着於百之遞了個眼神,於百之立刻會意,幾步來到張協的身前,親手將他攙扶了起來,笑眯眯地說道:“張大人,快快請起。王爺英明,誰對王爺衷心,王爺自然知曉。”
於百之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張協自然品味出了其中的震懾,趕忙點頭稱是。
於百之見此刻的張協一副委屈怯懦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趁機問道:“張大人啊,巡按抓住的那兩名刺客如今情況如何呀?”
張協認真地答道:“聽說那二人是身中劇毒,不過被巡按的神藥所救,如今正在大牢之中將養着,明日便可升堂審問了。”
“哦。”於百之微微頷首,轉頭瞟了一眼潞安王,而老王爺也朝他點點頭,示意繼續詢問。
於百之便又問道:“張大人可知那些刺客是哪裡來的匪徒呀?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行刺八府巡按啊!”
聽於百之這樣一問,張協的臉上倒是爬上了一絲焦慮,那嘴邊的弧形皺紋更加深刻了。他搖了搖頭,憤憤地言道:“這個……下官也不得而知啊。文大人只讓下官重兵把守大牢,至於其他的,卻是不曾向下官透露半句啊。”
於百之一聽,趕緊借勢火上澆油地言道:“怎麼?文大人既借居縣衙,便是信任張大人呀,如何又不肯向張大人言明呢?”
張協氣惱地一拍大腿,氣鼓鼓地說道:“是啊,人家是八府巡按,我張協不過是個芝麻小官,人家如何能看得上呀!刺客之事,那文大人還叫下官不要傳揚出去呢。”
“哦?那張大人如何又來說給王爺了呢?”於百之故意問道。
張協轉身向着潞安王一抱拳,施禮言道:“下官方纔說過,洛陽城內,應以王爺馬首是瞻啊。此事對外理當守口如瓶,但對王爺自然知無不言。”
潞安王一聽這話,得意地撇了撇嘴,微微頷首。隨後,張協又表了一番衷心,這才告辭退出了花廳。
才一走出王府,張協便長出了一口氣,隨後苦笑了兩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剛要上轎回府,卻被一個人在身後叫住,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駙馬爺唐凱。
“張大人,好久不見,一向可好啊!”唐凱滿面春風,抱拳言道。
張協趕忙笑着應付道:“好好,下官一切都好,勞唐將軍掛念了。”
“張大人今日可有空呀?在下最近得了一些好茶,正好同張大人您一起品茶暢談一番啊。”唐凱客氣地言道,他是想着,張協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前來王府,定然有特別的事情,所以他想拉着張協一起喝茶,順便打探打探。
誰知張協卻苦笑着擺了擺手,湊到唐凱的身邊,低聲言道:“多謝唐將軍一番美意啊,我那大牢裡還關押着巡按抓來的刺客呢,你說我如今哪有心情品茶呀!還是改日再說吧。”
“哦。”唐凱點點頭,言道:“那好,那咱們便改日在約。”
張協告辭了唐凱,急匆匆地上轎回府去了。而唐凱望着那轎子消失的方向,不屑地嘴角一撇,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他已從張協的話中獲取到了關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