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若你是一個漁夫,下雨不能打漁,那便等天晴就是了,也不至於因爲氣惱就撕破了漁網,甚至賭氣一頭扎進河裡吧?可在現實生活中,就是有這樣任性賭氣的人,總是因爲一時的怒氣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其實事後他們也是很後悔的,只是悔之晚矣。這樣賭氣,既是對別人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啊。範芷清的自信只是表象,其實內心之中,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自卑。
第3-139問:秀秀的境遇左右爲難,大家有沒有想到韋小寶?如果你是秀秀,你會大義凜然地緝拿老祖宗薛氏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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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廬州百姓得知連番作案的淫賊一案告破,無不拍手稱快,大家紛紛交口稱讚爲民除害的好巡按。這天晚上,城中安逸祥和,百姓們終於可以睡得踏實安穩了。
第二天一早,有衙役來向文秀稟報,說是巡按侍衛羅鎮虎求見。一聽說羅鎮虎從京城而歸,文秀、劉飛和李皓軒三人驚喜萬分,吩咐衙役將羅鎮虎帶至了秀秀了房間。
“參見巡按大人……”羅鎮虎風塵僕僕,一見面便要抱拳躬身行禮。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文秀急急地攙扶了起來。秀秀明眸一閃,擺手笑道:“羅大哥一路辛苦了,該是我感謝羅大哥纔對。那些個繁文縟節,咱們兄弟間還是免了吧。”
“呵呵……”羅鎮虎擡起頭環視着衆人憨厚地仰面而笑。
李皓軒激動地走上前雙手按住了羅鎮虎的肩膀,興奮地說道:“三弟,你終於回來了!”說着,那俊美的眼眸中竟泛起了點點淚光。
羅鎮虎也伸手扣在了李皓軒的肩頭,直率地笑道:“嘿嘿,二哥,俺都要想死二哥了。”
聽到三弟如此直白的表達。李皓軒不禁雙頰微紅,羞澀地轉頭望着文秀和劉飛,解釋道:“我們兄弟自結拜一來,還從未分別過這麼久呢。”
秀秀一聽,湊到李皓軒和羅鎮虎的身邊,拍着兩個人的肩頭,劍眉一挑,美眸流轉,含笑言道:“好,既然今日羅大哥回來了。那中午咱就去廬州城裡最好的飯莊,我請客,給羅大哥接風洗塵。如何?”
羅鎮虎碩大的手掌一拍大腿,高興地讚道:“好啊!那俺要痛快地喝上幾杯!師爺說了,爲免誤事,俺這一路上都不可飲酒,俺都快憋壞了!”
衆人眼見着羅鎮虎那一副饞酒的樣子。哈哈大笑,秀秀更是豪爽地一揮手,應聲言道:“好,那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這話正說到了羅鎮虎的心裡,他連日趕路,風餐露宿的。已經好久不曾飽餐痛飲了。他興奮地附和道:“嘿,太棒了!咱們文大人現在可是廬州城百姓的大恩人啦,俺剛一進城就聽說了……”
羅鎮虎還在滔滔不絕。李皓軒卻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狠狠在他後背一推,劍眉一縱,羞愧地低聲言道:“三弟,你怎麼只顧着喝酒呀?大人和師爺託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羅鎮虎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住了,眨了眨一雙虎目。又手掌在腦門上一拍,慚愧萬分地自言自語道:“哎呀,差一點忘了正事。”
劉飛見衆人終於說到了正題,這才上前一步,探身關切地問道:“鎮虎啊,你可見到我大哥了?”
羅鎮虎重重點點頭,神情嚴肅地回稟道:“嗯,見到了。”
“那大哥見了我書信之後怎麼說?”劉飛歪着頭,眯起一雙小眼睛追問道。
文秀也忙將羅鎮虎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讓他慢慢道來。
原來羅鎮虎抵達京城之後,很容易便找到了“第一神捕”劉翱。劉翱起初見到弟弟劉飛的書信原本不想多管閒事的,不等羅鎮虎說話,便不耐煩地將他轟了出去。
但羅鎮虎執着,一直守候在劉翱的家門口不肯離開半步,終於打動了劉翱,給了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羅鎮虎趁機便將劉師爺交代的話轉述給了劉捕頭,一再強調這是文必正文巡按所託之事,關係重大,懇求劉捕頭幫忙。
劉翱一聽說是金科狀元文必正所託,便已有了幾分動心。他已經獲悉了文必正力擒潞安王的事情,心中對這位八府巡按欽佩有加。
而面前的羅鎮虎雖爲人粗獷豪放,但心地善良、真誠淳樸,又跪在劉翱的腳下誓死懇求,劉翱這才勉強同意。
他讓羅鎮虎回到客棧耐心等候三天,說是三天之後必有答覆。
說到這裡,羅鎮虎從懷中逃出來一封書信,直接交給了文秀,口中言道:“這是三天後,劉捕頭拿給我的東西,說是交給文大人的。”
文秀接過信函,漆黑的眸子轉了又轉,心中暗道:這劉翱不是阿飛的親哥哥嗎?如何求他辦點事他竟如此不情願呢?
秀秀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了一下劉飛,見此時阿飛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信函之上,那眉宇間明顯掛着幾分悽然和無奈。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們兄弟之間有什麼過節?秀秀胡亂猜測着,卻又不好當衆問起,只好先將這點疑問埋在了心底,轉身將書信交到了劉飛的手中。
“師爺,看看信上說了些什麼。”文秀假裝輕鬆地笑道。
劉飛輕嘆了一聲,接過了信函,展開細細一看,不禁倒雙眉緊鎖,仰面一聲長嘆,那神情頗爲嚴峻。
大家見師爺如此神情,心中皆是一沉。秀秀忍耐不住,飛速眨着一雙期盼的美眸,好奇地問道:“信上怎麼說?”
劉飛淡然一笑,將那信函整齊地疊好,小心翼翼地收進了信封之中,低垂着眼簾,口中緩緩言道:“大人,那婦人所言不虛,三十年前,皇宮之內果然曾丟失過一件寶貝。”
衆人大吃一驚,文秀一雙如水的美眸中閃爍着點點疑惑的光芒,朱脣微動了幾下,才終於問了出來:“那……那盜寶之人正是段戎嗎?”
劉飛偷眼瞟了一下文秀,微微頷首,再次低頭長嘆了一聲,言道:“哥哥在信中說,三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神偷段戎’的確曾進宮盜寶。盜走的那件寶貝叫做‘翡翠鴛鴦盞’,是一個鎮守西陲邊疆的封疆大吏進貢給朝廷的。”
文秀越聽心情越是沉重,她一手託着香腮,秋波閃動,不甘地問道:“這個‘翡翠鴛鴦盞’是什麼稀世珍寶嗎?”
劉飛一聽這話,冷淡地一笑,搖了搖頭,言道:“若說在皇宮之中,那‘鴛鴦盞’便不算稀奇,但倘若拿到民間,那便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聽劉飛這樣一說,秀秀心中疑惑更大了,她豎起一根手指,歪着頭一邊思忖一邊自言自語道:“皇宮裡那麼多寶貝,這個段戎爲什麼只偷‘鴛鴦盞’呢?”
羅鎮虎聽到了文秀的疑問,大大咧咧地一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或許是他偏偏喜好這玩意兒呢。”
一聽羅鎮虎這樣一番解釋,雖然隨意了些,卻也不無道理,只是秀秀依舊不滿足,仍低頭冥思苦想。
這時候,李皓軒紅着臉、試探着問道:“劉師爺,那皇宮內院定然藏有不少武林高手,就算那段戎再怎麼輕功了得,畢竟也是雙拳難敵四掌的,他又是如何從宮中逃脫的呢?”
劉飛見李皓軒聰慧,一下子便問到了關鍵所在,於是踱出了幾步,揹着手嚴肅地答道:
“那年,段戎偷取了‘鴛鴦盞’,在逃出皇宮之時被侍衛們發現,一場惡鬥,段戎也是身受重傷,最後被他的妻子和三個兒子趕來救走了。不過他的一個兒子卻將自己的性命留在了京城,從此段戎一家人和那‘鴛鴦盞’也失去了蹤跡。”
文秀一聽這話,雙眸一閉,也背過了身去,仰面淒冷地望着天花板,朱脣輕啓,輕聲問道:“那麼段戎的妻子是否姓薛呢?”
“正是。”劉飛低垂着眼皮,微微頷首。這一句話,讓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如冰封一般。
看來那神秘婦人句句屬實,薛氏帶着兒子救回了自己的相公,又與一家人隱居在了段家莊,將那寶貝“翡翠鴛鴦盞”藏匿了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呢?此時,文秀的心中矛盾不已,薛氏待自己一向不薄,段班主又跟着自己一起力擒潞安王,可說是生死之交。如今,他們一家變成了盜寶賊,難道自己真的要秉公之法、緝捕薛氏不可嗎?
就在秀秀沉默良久,心中糾結不已之時,劉飛湊到了秀秀的身邊,輕聲言道:“大人,哥哥還查出了另外一件事。”
“另一件事?”文秀一怔,心中不免有些氣惱,暗道:這一件事我還沒弄明白呢,又查出另外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這不要命了嗎?
秀秀臉色一沉,雙手在腰間一扶,冷冰冰地白了劉飛一眼,不滿地脫口言道:“有話快說,別磨磨唧唧的!”
“是。”劉飛見秀秀臉色不悅,忙禮貌地躬身行禮,假裝恭敬有加,以博取秀秀的歡心,然後纔將另外一件秘密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