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秀秀這次可算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啊。不過真正的強者不一定屢戰屢勝,也並非屢戰屢敗,而是屢敗屢戰。人的一生總是充滿着挫折和打擊,一個意志不堅的人,遲早會掉隊。飛秀,你們可要加油啦!
第3-65問:你真的懂得如何關心父母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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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和劉飛聽着黃六平敘述着追蹤那“淫猴”時發生的奇事,心中對這個淫賊更多了幾分疑問。
但凡賊人,沒有不懼怕官府之人的。自己的作案之後便被官兵發現,那更是要急於逃之夭夭的,豈會在逗留在作案現場附近?竟還要挑釁官兵?這真是聞所未聞。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豈敢如此舉動?
劉飛眯起一雙小眼睛,沉思了片刻,嘆道:“沒想到這淫賊竟如此囂張啊!看來果真是個極難對付之人。”
文秀一聽此言,目光堅定地望着劉飛,淡定地言道:“師爺,就算再難,咱們也要啃下這塊硬骨頭,否則,還不知有多少善良女子要被他這樣的狂徒所害呢!”
黃六平聽巡按大人這樣一說,心情再次激動起來,他挺身站在文秀的面前,抱拳言道:“文大人,今後,您若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小人絕無二話!”
其他兩名官兵見頭領隊長都這樣說了,也急忙表態道:“願爲巡按大人效犬馬之勞!”
文秀和劉飛謝過這三人之後便讓他們先去休息了。這時候,劉飛又建議文秀找那些受害女子的家人問一問情況。
文秀頷首,但卻沒立刻讓馮倫去辦,低眉斟酌了一下,才擡頭緩緩言道:“親人蒙羞遇難,想來他們家人心裡應是十分難過的了,就不要再讓他們巴巴地跑一趟來了。還是咱們得空一一去走訪爲好。”
劉飛淡然一笑,心中暗道:秀秀身爲女子果然更能體會女子父母親人的感受,思慮更爲周全些,這樣的安排也的確更爲妥當。
馮倫自然是抓住機會好好讚許了一番,而一旁的黃六平三人也表示願意保護巡按大人左右。
於是馮倫在請示了何大川之後,就由他們幾人陪着文秀和劉飛開始了第一家的走訪。
馮倫考慮到巡按大人目前暫住段家莊,因此午飯之後,就首先帶着巡按一行人趕往段家莊遇害女子家中。
依舊是山坡上搭建的簡陋茅屋,其中一間已經上鎖,另外一間半掩着門。馮倫讓手下人上前叫門。屋中走出一位老態龍鍾、面黃肌瘦的老大娘。
文秀和劉飛一看,原來這位便是自己初來段家莊之時救下的那些要尋短見的大娘,只是今日看上去。她的精神狀態仍舊十分不濟,身子也顯得更加虛弱了。
這位老大娘也一眼便認出了文秀,那充滿愁容的臉上終於見到了一絲笑容,用手指着秀秀,略帶激動地說道:“啊。原來是……”大娘話到一半便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文秀趕緊上前一步,攙扶住老人,笑道:“大娘,我又來看您了,您近來可好呀?”
老人微微頷首,含笑答道:“好。好啊!要不是恩公相救,我這條老命怕早就不保了。”
文秀輕鬆地嫣然一笑,一邊與老人閒聊、噓寒問暖。一邊將她攙進了屋子坐下。劉飛和馮倫跟在文秀身後也走進了茅屋,黃六平三人就把守的茅屋門口。
此時默不作聲的馮倫的心中還正在納悶呢,如何這樣的鄉野村婦與八府巡按竟會如此熟識的樣子?
進屋坐好之後,這位大娘對文秀再次千恩萬謝,感激不已。而文秀倒是不以爲然。那大娘還特意問及了自己恩人的名諱,說是要記在心裡。感激一輩子呢。
馮倫一聽這話,心中暗笑,村婦就是村婦啊,無知得很,得巡按大人相救,卻還不渾然不知呢。
他趕緊上前介紹道:“這位便是八府巡按文必正文大人。”
那老大娘顯然對這一個官銜甚爲生疏,莫名其妙地望着文秀,那蒼老的眼眸中已經顯出了淡黃色,且略有渾濁,眼角帶了幾分驚訝。
儘管不知“八府巡按”這四個字的含義,但老人卻能大致明白眼前這位英俊的少年公子是位官家老爺。“大人”這個稱謂讓老人有些彷徨無措了。
劉飛見狀,忙笑道:“哦,大娘啊,您也不必太過介意,我們文大人今日前來,一是看望一下您老人家,二是想……”
劉飛這想來了解案情的話還未說出口,文秀便急急地插話道:“呃,二來是想問一問您還有何困難需要官府幫忙的。”
秀秀是想到這老人因女兒被害一度失去了生活的勇氣,現在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了下來,萬萬不可因自己等人的到來而刺激到老人,再勾起老人的悲痛,那便不好了。
老大娘一聽這話,悽然一笑,長嘆了一聲,那眼角脣邊的皺紋又明顯深刻了許多,聲音顫抖着言道:“哎,如今,我不過是苟活於世,得過且過罷了,說不定哪一天便去見了閻王,還哪裡會計較那麼多呀,用不着那些個大人們爲我這把老骨頭操心了。”
衆人一聽這話,皆是心中淒涼不已。文秀一下子想到了驟然失去女兒的自己的父母,心中更覺悲痛,那眼中也不禁閃動起了晶瑩的淚花。
她握住老人的手,柔聲安慰道:“大娘,您可不能總說這樣的玩笑話,咱們還得好好活着不是?您但凡有何爲難之處,便去城裡找那何大川何知府,就說是我文必正讓您老人家去的,那何知府必定會幫您解決的。”
老人一聽這話,費力地眨了眨那已經鬆懈的眼皮,吃驚地望着文秀,幾乎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劉飛也在一旁指着馮倫附和道:“老人家,您儘管放心,您看,這位便是何知府的大管家馮倫,我們巡按大人的話,他們是必定服從的。”言畢,劉飛犀利的目光劍一般地指向了馮倫。
馮倫心中暗自叫苦,臉上卻又不敢表露出絲毫,趕緊朝着文秀和劉飛躬身抱拳,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是是是,既然巡按大人發話了,那我們照辦就是,照辦就是。”說着,又轉頭對那老人言道:“今後無論您有何需求,儘管開口,我們知府定然滿足您。”
那老大娘一聽這話,眼含着熱淚,緊緊握住了文秀的手,感激地言道:“文大人,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啊!”說着,便要起身下跪,卻被文秀及時攔住了。
秀秀見老人的情緒似乎不錯,於是眼眸流轉,試探着輕聲問道:“大娘,不知我們可否到隔壁房間裡看一看呢?”
此言一出,那老人的神情果然一變,她詫異地望着文秀,心情一下子陰暗了起來。而文秀美眸閃亮,目光中盡是真誠,嘴角上還掛着輕鬆的笑容。
那老人緊緊盯着文秀,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輕嘆了一聲,心情也舒緩了不少。劉飛見狀,趕忙上前,面帶微笑地解釋道:“哦,我們文大人目前正全力協助廬州知府破案緝兇,只希望儘快還地方平安,還希望老人家理解啊!”
老大娘雙目緊閉,眼角淌下了熱淚,同時微微頷首,那乾澀暗紅的嘴脣顫抖了兩下,卻沒說出話來。
文秀輕撫着老人的後背,幫助老人緩解着情緒,湊到老人的耳邊,溫柔地說道:“大娘,若是您信得過我,便只將隔壁屋的鑰匙交給我即可,無需您親自過去的。”
那老人一聽這位大人竟如此體貼,感激地點點頭,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毫不猶豫地遞到了文秀的手中。
秀秀感激地謝過了老人,讓馮倫在屋中陪着老人說話,自己帶着劉飛來到了隔壁的茅屋。
黃六平主動取來了文秀手中的鑰匙,打開了房門,先朝屋中掃了一眼,見無異常,這才展臂請巡按大人進屋。
文秀和劉飛感激地朝着黃六平點點頭,跨步進了屋子。而就在推門進入的一瞬間,劉飛卻戛然停了下來,用手輕撫着門框,也喊住了文秀。
秀秀回身仔細一看,原來這個門框之上也有三道劃痕,這與嚴氏家中發現的劃痕極其相似。
這一點引起了文秀的興趣,若說嚴氏家中的這一痕跡不足爲奇, 那麼在另外一個被害人住處也發現了同樣的痕跡,那便絕非偶然了。
文秀和劉飛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確認了這一痕跡的重要性,都在心中暗自揣測:這莫不是兇手留下來的?
進入屋中,文秀和劉飛環視了一圈,並且留意了各個角落暗處,但收穫不大。
這屋子看來已經被那老大娘徹底收拾過的,已是尋不到任何線索了。文秀見那牀頭的小桌之上擺放着一個小小的竹筐,於是走過去一看,原來那裡面堆滿了各色絲線,想來那受害女子生前應該是十分喜愛女紅的。
“妮兒平時不好動,就愛在家裡擺動這些。”一個沉痛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文秀和劉飛回頭一看,原來是那老大娘手扶着門框站在了門口處。文秀趕緊過去將老人攙到了院中,同情地望着老人,略帶自責地言道:“哎,都是我們不好,又惹得您傷心了。”
那老人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緩緩言道:“這屋子,自從妮兒去了,我便再沒有進去過呢。”
文秀又是好一番地安慰,直到老人情緒平穩了,衆人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