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如果一個人是“勢利眼”,別人發達之時趨之若鶩,別人倒黴的時候則避之唯恐不及。那麼用這份性情來養花,必然是花豔時百般呵護,花謝時棄之不顧。可是這世上有哪一朵花能永開不敗呢?對待這樣的人,大家要心中有數喲!
第3-136問:酒瓶的軟木塞拔不出來,怎麼辦?
********
一聽此言,文秀自知說漏了嘴,心中暗道:壞了,要是何大川知道我連怎麼審案都不會,那豈不是讓他懷疑我這個假巡按了嗎?
想到這裡,秀秀不禁擡手捂住了嘴,背過身去,暗自責怪自己失言了。
文秀背對着何大川和馮倫,一時雙眸閃爍,精緻的面頰上略帶驚慌,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瞟着一直躲在角落沉默不語的劉飛。
而劉飛見狀,悄悄狠狠地瞪了秀秀一眼,忙上前一步,笑着解釋道:“哦,何大人,我們大人對審案一向十分認真,升堂之前定要將自己所問之言一一寫下,並且默默背誦多遍方纔安心。”
文秀一聽這解釋,心中暗自好笑,調皮地朝着劉飛一吐舌頭,隨後頷首附和道:“呃,是啊,是啊。”
何大川和馮倫一聽這話,忙伸大拇指誇讚巡按大人辦案嚴謹。這個小紕漏就這樣被劉飛矇混過關了。
馮倫又嘗試着建議道:“文大人,這淫賊如此狡詐,看來不動大刑是絕對不會乖乖招人的啊。”
文秀不屑地白了一眼馮倫,嘟着嘴說道:“馮師爺,難道你要讓廬州百姓說我文必正屈打成招嗎?”
何大川一聽便知這位文巡按不甘心嚴刑逼供,忙賠上笑臉附和道:“文大人果真是愛民如子啊,下官佩服、下官佩服啊!”
奉承完之後。何大川又臉色一轉,面愁容地問道:“可是文大人啊,如今淫賊不肯認罪,大人仁慈又不忍動刑,那這案子接下來要如何是好呢?”
“這個……”被何大川這疑問,秀秀倒有些語塞了,她只好再次轉頭向劉飛求助。
劉飛沉默了良久,猛然一擡頭,狹目問何大川:“對了,何大人。昨日學生曾讓大人派人搜查過‘一品香’,可有收穫?”
提起此事,何大川面露尷尬。低頭不語,只好由身後的馮倫代爲回答道:“哦,文大人,劉師爺,衙役們在‘一品香’並未搜出什麼來……”
馮倫話還未說完。秀秀已是火冒三丈,幾步躍到馮倫的面前,劍眉倒立,目光如劍,厲聲責問道:“那你爲何昨日不來稟報本官?”
“呃……”馮倫啞口無言,只得轉頭瞟着何大川。希望他家老爺能爲自己說幾句話,因爲此事隱瞞不報,那是他家老爺的主意。
當時衙役們搜查未果。何大川怕回稟了巡按大人會招來一頓斥責,因此才瞞了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而秀秀聰慧,自然能夠聯想到其中的原委,也順着馮倫的目光轉而盯住了何大川。
而何大川見狀。反而橫眉立目地一拍桌子,用手指着馮倫。假裝惱怒地罵道:“你這狗奴才,本官有傷在身你便可以肆意胡爲了嗎?看本官今日不教訓教訓你的!”說着,他便喊了家人進來,說要杖責馮倫。
文秀正在氣頭上,雙手一背,站在一旁,正好看熱鬧。而劉飛掃了一眼衆人,忙上前勸解,爲馮倫求情。
何大川心知劉飛睿智,自然能看透自己這是在虛張聲勢,而劉師爺肯給自己這個臺階下,已經是很給面子了,何大川心中暗自感激。
劉飛安撫好了何大川和馮倫,又回到了文秀的身邊,抱拳言道:“文大人,學生今日在堂上在聽那淫賊之言,覺得那淫賊對自己的母親似乎十分孝順,否則不可能爲了繼承母親的手藝而甘願男扮女裝。”
文秀見劉飛寬待何大川等人,本來心中憋氣,可聽到阿飛這樣一說,倒似乎大有文章,忙睫毛一挑,用手背輕拍着劉飛的胸口,眯起一雙美眸,笑道:“的確如此,阿飛,你想到辦法了?”
劉飛擡眼一瞟秀秀那殷切的目光,頓時羞得雙頰緋紅,忙低下頭乾咳了幾聲緩解尷尬,穩了穩心緒,這才神秘地言道:“這淫賊雖然頑固,但咱們攻其弱點,必定有所收穫。”
文秀一聽,恍然大悟,在劉飛的肩頭重重一拍,口中興奮地言道:“對啊,我怎麼忘了這招了呢!”
劉飛見秀秀躍躍欲試的樣子,便知她已對自己的計劃心領神會,不禁暗自佩服着這丫頭和自己的默契。而一邊的何大川和馮倫卻還都矇在鼓裡,完全不知道巡按和他的師爺到底在搞什麼鬼。
傍晚,天色擦黑,就要關閉城門之時,一位身着醬紫色長衣長褲的老婦人身揹包裹,小心翼翼地從衚衕裡探出一個腦袋。
她四下裡張望了一下,見城門口並無異樣,這才從衚衕裡鑽了出來,深深埋着頭,疾步向着城門走去。
趁着此時出城的人不在少數,那老婦人本想就這樣混在人羣裡逃掏出城去,卻不想還未走到城門口,便有人在她的肩頭一拍,嚇得她丟了魂兒一般渾身一顫。
“老闆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呀?”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那老婦人正是“一品香繡莊”的婁氏,此時,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只微微轉頭瞟了一眼身後的衙役,便又低下頭,再不敢看第二眼,哆哆嗦嗦地小聲答道:
“呃,官……官老爺,民婦出城……出城去看親戚,呵呵,看親戚。”
那衙役正是韓良材,他繞到婁氏的面前,雙手的胸前一叉,嘴角一撇,上下打量着婁氏,不屑一顧地譏諷道:“看親戚?我說老闆娘啊,你兒子還在大牢裡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情去看親戚?”
此言一出,嚇得婁氏渾身又是一震,嘴巴開開合合好一陣,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韓良材冷笑了一聲,對婁氏言道:“老闆娘,我們在此可等了您大半天了,走吧,跟我們回去吧,巡按大人正等着你呢!”說着,將那婁氏帶回了“一品香”。
繡莊之中,文秀穩坐前廳,李皓軒正帶着人仔仔細細地重新搜查繡莊的各個房間。作爲暗器和機關高手,皓軒不久便在範芷清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暗格。
皓軒觸碰暗格之時,也觸動了房中的機關,一隻利箭朝着皓軒的後背“嗖”的一聲射了過來。與皓軒同來搜查的官兵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全都抱着腦袋趴在了地上,生怕再有暗箭。
而李皓軒卻鎮定如泰山一般,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待那利箭就要刺進自己的身體之時,才迅捷地稍稍一側身,小臂一擡,豎起兩根手指,“啪”地一聲,穩穩將那利箭夾在了兩指之間。
那些抱着腦袋蹲在地上的官兵們見了,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心中折服不已。而皓軒卻雙指一用力,“咔嚓”一聲折斷了那利箭,伸手從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小木匣子,瀟灑地轉身,覆命去了。
文秀將這個木匣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這時候,李皓軒拿來一把短刀,“唰”地一下砍掉了鎖頭。秀秀打開木匣子一看,頓時心中大喜!
這個時候,劉飛進屋回稟:婁氏帶到。文秀頷首,命人將婁氏領進來。
那婁氏見官差們都聚集在自己家中,心裡便明白了一二,一進門便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磕頭求饒。
文秀倒是被婁氏逗得差一點笑出聲來,忙抿嘴控制着自己的笑容,清了清喉嚨,低聲問道:“婁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本官還未曾開口、你怎麼就自請有罪了?”
那婁氏愣了一下,趴在地上也不敢擡頭,怯怯地答道:“回大人的話,民婦……民婦生性膽小,讓大人笑話了。”
“切……”文秀泄氣地一轉身,再也懶得搭理婁氏。她剛纔還以爲自己只要稍加威嚇,那婁氏便可主動招認,看來自己估計錯誤,這老婦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不費一番脣舌是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
而劉飛見到秀秀的樣子,心中暗笑:這丫頭,未免太過急躁了些。
他向前踱出了幾步,站在婁氏的面前,態度緩和地說道:
“婁氏啊,我們文巡按向來執法如山,你兒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而且我們是在現場將他擒獲,不容他抵賴,你若是當真爲你兒子着想,就該勸他認罪伏法,也免得受皮肉之苦啊。”
一聽此言,婁氏的心便是一顫,忍不住淚流滿面,只頻頻搖頭,一句話不說。
文秀見狀,也湊了過來,佯裝嚴厲地喝道:“婁氏,你若是不肯老實招認,那便以同案犯論處,兩個人皆是從重處罰!”
“啊!”婁氏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盡是恐慌,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劉飛見秀秀的恐嚇起到了作用,忙上前將婁氏攙扶了起來,讓她坐到了一邊,和藹地勸道:“婁氏啊,在下知道,你兒子十分孝順。可誰家都有父母子女,你怎麼就不想想那些被你兒子所害的女孩子們呢?她們可也都有父母的呀,這些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女兒,該是多麼的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