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有君子就有小人,這是社會的客觀存在。對小人一味躲避恐怕不是上策,找機會將其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失爲一種聰明的辦法,所謂險中求勝!
第78問:上一集與這一集中,老王爺對自己的侍妾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呀,大家能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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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整理一下情緒,壓抑了一下心裡中不滿,拔了拔胸脯,不自然地翹了翹嘴角,儘量平和地問道:“師爺,這麼晚了,有何要事呀?”
於百之剛要開口稟告,忽然看見了王爺身邊不遠處站着的綠衣女子,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用眼睛盯着那女子,心中暗道,果然是新來的丫頭,竟如此的不懂規矩,怕是要引火上身啊。
潞安王見於百之慾言又止,便順着他的目光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那綠衣女子原來並沒退出屋去,只是站了遠處角落,正滿面春風地望着自己呢。
潞安王暫時不動聲色,只長嘆了一聲,脖子向前一探,舉起一隻手,朝着那女子勾了勾中指,算是招呼她近前來。
那女子聰慧,一看便明白,於是高高興興地湊了過來,心中暗喜自己總算是沒有白等。誰知潞安王沒等那女子來到身前,便“嚯”地一下站起身來,“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在女子的臉上,口中憤憤地念叨着:“你個小賤人,居然敢不聽我的話……”
“啊!”那女子慘叫一聲,被巨大的掌力扇得跌出去老遠,趴在地上,一手緊緊捂着通紅的臉頰,忍不住淚水連連,還要忍着臉上的火辣劇痛。悽悽慘慘地求饒:“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哼,來人啊!”潞安王提高嗓音叫了人來,將女子拖了出去,關進來了王府水牢。
發落了這個女子,潞安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臉色微微好轉,心中頓覺痛快多了,這才重新坐穩。一邊低頭用手撣着衣服上的浮土,一邊問道:“說吧,什麼事情呀?”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未發生一樣。
於百之眼見王爺的表情與剛纔相比明顯有所舒緩。便知道自己打擾王爺雅興的那點火氣都發泄在了那丫頭身上,也是那丫頭倒黴,自找麻煩啊。他鎮定地上前一步,抱拳拱手,畢恭畢敬地言道:“王爺啊。密探來報,那巡按大人已經回到了驛館。”
潞安王一聽,頓時有些泄氣,哭笑不得地問道:“就這事?”
於百之不敢擡頭,不慌不忙地繼續言道:“可奇怪的是,那巡按在途中遭黑衣人刺殺。”
“什麼?”老王爺一聽這事。立刻來了精神,拍着大腿笑道:“好啊,這真是天助我也啊。怎麼樣,殺死沒有呀?”
於百之輕輕搖頭,答道:“未曾殺死,巡按只是受了點傷。”
潞安王遺憾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不甘心地言道:“哎。怎麼才受了點小傷啊?真是,真是……咦。對了,是誰人刺殺巡按呀?”潞安王忽然問道。
於百之又無奈地搖搖頭,答道:“這個暫時還不得而知,據密探所言,那黑衣人武功超羣,未能追上一探究竟。”
潞安王不禁再次氣惱,瞪着眼睛,大吼道:“這幫笨蛋,連個黑衣人都追不上的,一個個都該砍了!”
於百之趕緊安撫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不值得爲這幫奴才氣壞了身子。”
潞安王知道,現在自己就算是砍了手下人也是於事無補的,只得略略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咬着牙根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便不和他們計較了。”
於百之略略沉默了片刻,見王爺的胸膛不再劇烈起伏,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言道:“王爺真是寬容大度啊。只是王爺啊,待那文必正醒來,恐怕要把這筆賬算到您的頭上啊。”
潞安王一聽,心中一動,略加思索,方纔言道:“師爺提醒得對,就算那‘荷花釀’能讓那小子睡上十天,終究有睡醒的時候,何況只有三天。”
於百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只要他醒來憶起此事,必然要懷疑王爺啊。”
潞安王沉着臉,眼珠一轉,一隻手叉在腰間,搖頭晃腦地言道:“呵呵,這黑鍋,咱可不能背啊!”
於百之趕忙推波助瀾:“是啊,王爺,最好能想個周全的辦法讓咱們能置身事外、隔岸觀火。”
在於百之的啓發下,潞安王低下頭略加思索,突然,腦子中靈光一現,他擡起頭用手點指着他的大師爺言道:“對對對,去,叫那幾個轎伕,立即去找張協,這沒影兒的事叫他去查!本王半宿沒睡,他張協也別想睡個好覺!”
“哎呀,王爺聖明啊!”於百之趕忙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潞安王見如此麻煩之事被自己一句話便解決了,心中爽愉,捧着大肚子又言道:“哈哈,哈哈,告訴張協,務必儘快破案,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於百之奸笑着附和道:“王爺真是聰明絕頂啊,此計甚妙,無需咱們費上一兵一卒並可坐享其成啊。”
被於百之如此一誇獎,潞安王只覺得自己輕飄飄地快要飛上雲端了,美滋滋地言道:“藉着此案,也好好整整這個不識時務的張協,倒也不錯,反正那文必正三天之內醒不過來,閒着也是無聊,正好看熱鬧。”
商議完畢,潞安王便安心地矇頭大睡,準備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呢。於百之打發轎伕連夜去知縣衙門,並一一囑咐好了說辭。
此刻早已過了午夜,皓月當空,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是這表面上平靜的王府之內卻暗藏波濤洶涌。
後宅郡主別院,駙馬唐凱宴席回來後,便以酒醉爲由先行躺下休息了。天香郡主見唐凱睡得踏實,便一個人來到了外院的一間廂房,並未點燈,只靜靜地坐在牀榻上,斜倚着牀頭,滿腹心事。不一會兒,天香郡主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香只覺得身上有些寒涼,剛剛打了個冷戰,便又覺得似有人將薄被覆在了自己身上,暖融融的。
天香掙扎着睜開了眼睛,藉着一絲月光,見原來是晗冰守在自己身邊。
“郡主,是我吵醒您了?”晗冰一邊向主人抱歉,一邊點亮了牀頭的蠟燭。
天香郡主一把握住了晗冰的手臂,淺笑着輕聲說:“無妨,你怎麼纔回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晗冰一驚,她驚慌地擡起頭望了望郡主,深深嘆了一口氣,朱脣微顫了兩下,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天香郡主輕擡玉腕,用細嫩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強打起精神柔聲問道:“你這一晚上去了哪裡?”
晗冰故意將頭扭到了一邊,沉默不語。
天香郡主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一顫,掛上了一絲憂鬱,略帶嚴厲地又問:“晗冰,我在問你話呢。”
晗冰見郡主一再逼問,實在有些搪塞不過,於是突然雙膝跪倒,低着頭,結結巴巴地言道:“奴……奴婢……奴婢半夜無事可做,呃……私自出府閒逛……呃,奴婢知錯了。”
天香郡主長嘆一聲,低垂下眼簾,眼眸中略閃着淚光,傷心地言道:“怎麼?我等了你一個晚上,就等來這一句謊言不成?”
晗冰又是一驚,不敢擡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着梨花帶雨的郡主,心中一痛,想到自己從小便與郡主一起長大,兩個人彼此之間坦誠無比,從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今日之事怕是也隱瞞不了多久,於是咬了咬牙,心一橫,坦白言道:“郡主,奴婢……奴婢是想給郡主報仇!”
天香郡主聽了渾身一顫,儘管晗冰並未言明,天香卻已心中瞭然,她一下子抓住晗冰的雙手,悽苦地責怪道:“你……你怎能如此呀?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晗冰的頭更低了,憤然地小聲嘟囔道:“奴婢不怕這個,奴婢這條命本就是郡主的,只是沒能一劍了結了那狗官,實在心有不甘……”
天香郡主微微用力攙扶晗冰,示意她起身坐在她身邊,滿含着熱淚言道:“晗冰,我知道你這是爲了我,也只有你瞭解我心中的苦悶,可是晗冰啊,我真的不希望你這樣,且不說那個巡按這次前來是爲了賑災放糧、救濟災民,你若是殺了他,那誰來開倉放糧呢?就算你說是爲我報仇,可是我都已經不計較那所謂的仇恨了,我現在只想忘記他們、忘記以前所有的事,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下我的孩兒。晗冰,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更不能失去你,你懂嗎?”
這一番話,天香說得動容,晗冰更是聽得感動,眼眶中也不覺轉起了熱淚,她望着自己的主人,心中陣陣的溫暖,她堅定地言道:“郡主放心,此事萬一失手,奴婢說什麼也不會連累郡主您的。”
天香搖着頭,顫抖着言道:“你在說些什麼呀?你們我名爲主僕,卻是情同姐妹,我不許你以後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晗冰無奈地將目光轉向了別處,閉口不答。
天香急了,搖動着晗冰的手臂,近乎哀求地道:“快,你快點答應我,以後再不去招惹那巡按了。”
晗冰見郡主如此苦苦相勸,便只好放棄了刺殺文必正的念頭,心想,反正老王爺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不必自己親自動手,於是點頭答道:“好,奴婢答應郡主。”
天香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囑咐晗冰今晚好好休息,這才起身離開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