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一位物理學家偶然發現了一個深夜還在做實驗的學生,不禁上前詢問。這一問,才知道,這學生已經做了一整天的試驗了。勤奮的學生本以爲可以得到導師的一番誇獎,卻沒想到這位物理學家大爲惱火,厲聲斥責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做實驗,那你什麼時間用來思考呢?”如果說智慧是創造的源泉,那麼思考便是智慧的。現在很多人寧可讓歲月淹沒在看似很有價值的忙碌中,卻不情願拿出一點時間來思考,以至於思維總是在按指令重複的低水平中徘徊,最終一無所獲。
第3-89問:假如你所在的團隊獲得了成功,但那些鮮花和掌聲卻不屬於你,而是獻給了團隊當中別的人,你會怎樣?
********
劉飛見黃六平終於放下了戒備之心,趕緊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感激地言道:“哎,兄弟們也真是夠坦誠!只不過枉費馮師爺的這些筆錄了,倒當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黃六平一聽這話,憨直地“呵呵”笑了起來,隨意地言道:“嗨,都是泥水裡一同滾過來的窮弟兄,大家都沒有二心的。”
此時,文秀見黃六平神色平靜,忙和劉飛交換了一下眼神。劉飛已悄悄踱至了黃六平的身後,朝着秀秀微微頷首。隨後,秀秀也擺出了一副閒聊家常的樣子,與黃六平輕鬆地聊了起來。
一陣噓寒問暖之後,文秀的話題又悄悄轉回了“淫猴”的案子。她找了個機會,順着黃六平的上一句話,試探着問道:“對了,黃大哥啊,那韓良棟在知府當差的時候,是否也參與過擒拿‘淫猴’呢?”
黃六平此時心情愉快。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堂堂巡按會與他這樣的一個小小官兵聊些家長理短之事,心中甚感榮幸。見文大人問及,他忙點頭答道:
“那是自然,俺們韓頭那時候可是統領呢,帶着俺們一幫手下四處抓捕這個惡賊。”
見這一次黃六平坦然相告,文秀和劉飛都不禁面露悅色。秀秀趕緊表現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探身問道:“是嗎?看來你們這位韓頭很厲害啊!”
“是,韓頭身手不錯呢!在這府衙裡,可以說沒人是他的對手呢!”黃六平點頭言道。
見巡按大人和劉師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呢,他又徑自言道:“有一回。俺們都已經把那淫賊包圍了在一個村子裡,那村子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逃走,一條大路。一條崎嶇小路。俺們何大人斷定那淫賊必然走小路逃竄,於是就派重兵在小路周邊埋伏着,而大路這邊,就只派下了韓頭一個人守着!”
劉飛聽到這裡,微微一笑。附和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吧?”
黃六平重重點點頭,繼續說道:“那是。只有咱韓頭纔有這個能耐啊!”
文秀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黃六平興致盎然地答道:“誰知道那淫賊膽大包天,居然敢大搖大擺地從大路逃走。”
“那不是正碰上韓良棟了嗎?”文秀神情緊張地插話道,秀目圓睜。連眼皮都不敢眨上一下了。
“是,他和韓頭碰了個正着!”黃六平答道,但隨即又輕嘆了一聲。惋惜地說道:“只是可惜,還是讓那淫賊給跑了。”
劉飛一聽這話,雙眉不禁一縱,心生疑惑,心中暗道:這就怪了。既然那韓良棟武功不差。又怎麼會輕易讓那賊人逃脫了呢?
而文秀心中也有此疑問,但她見劉飛隱忍不發。自己也未敢貿然相問,只輕咳了幾聲,又跳轉了一個話題,問道:“既然韓良棟身手不凡、可獨當一面,那他爲什麼又突然辭去了呢?”
黃六平憨直地一笑,搖頭言道:“這就不知道了,聽人說是因爲他家中老父親重病,他要回家照看着。”
文秀點點頭,低垂下眼簾思忖着黃六平的話,似乎對這個韓良棟也產生了一點興趣。
送走了黃六平,文秀便要急急地去見一見這位韓良棟,卻被劉飛伸手攔下了。
劉飛劍眉緊鎖,狹目瞟着秀秀,那目光之中盡是輕蔑與無奈,搖頭嘆道:“秀秀,你先不要衝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文秀雖停住了腳步,心中卻頗爲不悅,雙手輕扶在腰間,撅起了小嘴,撇動着嘴角替自己辯解道:“這如何是衝動呢?這叫做雷厲風行!”
劉飛一聽這話,忙躬身抱拳,施禮言道:“是是是,學生失言了,我們巡按大人向來是雷厲風行的脾氣。”
見劉飛對自己如此謙恭有禮,文秀又覺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劉飛見文秀心情轉好,便眼眉一挑,湊到她的身邊,神秘地說道:“不過黃六平的話倒是印證的大人的一個推理!”
“哦?我的推理?”秀秀不解,眨着如水的美眸,秋波閃動,好奇地望着劉飛。
劉飛嘴角一揚,露出一絲略帶興奮的笑容,答道:“逆向思維啊。”
文秀漆黑的眸子左右一轉,立刻明白了劉飛所言。她雙掌在胸前一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
“對了,是在逃跑的時候,大家都認爲那‘淫猴’必從小路而逃,可他卻偏偏選擇了大路!”文秀語速極快地分析道。
劉飛欣慰地點點頭,眯起小小的眼睛讚道:“大人果然聰慧,一點即透!”
文秀側目望着劉飛那讚賞的目光,謙虛地擺手言道:“沒有啦,你是教導有方嘛!”
就在這個時候,四目相對,劉飛眼前的文秀溫婉謙遜,那一雙鳳目清澈純淨,略帶調皮的笑容生動地掛在嘴角,讓一張精緻的面龐更顯活潑。
儘管秀秀是一身男裝,沒有豔麗的羅裙飄逸,亦無珠翠金釵點綴秀髮,甚至粉面之上不帶半點濃妝淡抹的脂粉。但就是這樣普通的一身男裝,簡潔利落,給秀秀平添了幾分瀟灑和帥氣,舉手投足間都是英氣逼人、正義凜然。
這樣的女子當真是世間少有啊!感慨中的劉飛不禁沉醉在秀秀獨特的美麗之中不能自拔,腦海中的思緒不由得飄離了驛館、飄離了這案情、甚至飄離了塵世。
文秀迎着劉飛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竟覺得心跳驟然加快,臉頰瞬間變得火燙。她不禁羞澀地埋下了頭,微微側身,擡手輕拂着耳邊垂下的一縷青絲,嘴角一抿,帶出一個嬌羞可愛的迷人笑容。
而劉飛見文秀側身,這才從自己的心馳神往之中醒悟過來,尷尬不已。這位才情滿懷的師爺羞了個滿臉通紅,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眼神一下子變得凌亂了起來,緊張得雙掌不自然地握在了一起,掌心都見了汗漬。
文秀用眼角的餘光瞟見了害羞的劉飛,心中暗自好笑。她乾咳了幾聲,打破了屋中的平靜,隨後假裝鎮定地問道:“咳咳咳,那拜訪韓良棟一事該如何安排?”
劉飛忙平復着心情,低着頭將自己早已思慮成熟的想法一口氣說了出來:
“內鬼一事在府衙官兵之中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如果我們貿然前去探訪韓良棟,只會讓韓家兄弟受到大家的非議。此事不如我們找來韓良材商量商量。”
文秀手打響指,清脆悅耳,含笑附和道:“對,有了韓良材的支持,相信我們與他哥哥的談話會更順暢些。”
劉飛頷首言道:“那我立刻去安排一下。”說完,轉身離開了書房。
文秀轉頭望着劉飛的背影,忍不住再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心中暗道:儘管我身在古代,卻也不枉此行,總算是遇到了一個知心之人。
劉飛找了一家廬州城裡不錯的茶館,悄悄請了韓良材來陪巡按大人品茶,那韓良材受寵若驚。
包廂之內,只有文秀、劉飛和韓良材三人,而秀秀一邊品茶,一邊再次向韓良材表達了清查內鬼一事的歉意,並特意叮囑韓良材要在兄弟之中幫忙解釋解釋。
巡按大人的坦誠謙和感動着韓良材,他重重點頭,滿口應允。文秀尋了個機會,試探着問道:“韓大哥,聽說令尊大人身體多有不適,如今可好些了?”
韓良材忙抱拳言道:“多謝文大人惦念着,父親如今身體還好。”
劉飛偷眼瞟了一下韓良材,見他並無芥蒂,忙探身追問道:“聽說你哥哥辭去了府衙裡的差事,專門回家照顧生病的父親,當真是一片孝心啊!”
韓良材一聽此言,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由晴轉陰,輕聲嘆氣道:“是啊,哥哥最重孝道。若不是哥哥的緣故,小人哪裡有這個才能身居統領呀!”
文秀一聽這話,淡然一笑,爽直地言道:“呵呵,韓大哥,何出此言呀?本官相信憑韓大哥你的本領足可勝任統領一職的!”
韓良材聽巡按如此信任自己,心中一暖,抱拳拜謝道:“承蒙文大人擡舉了。其實若論武藝才幹,小人的確不如哥哥,只是哥哥執意要離開,衆位兄弟挽留不住,這纔將統領之位給了小人。小人雖不及哥哥,但也盡心盡力,萬事但求問心無愧。”
文秀一聽,忙豎起拇指稱讚了韓良材幾句,隨後她與劉飛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眸閃動,開始步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