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如果你是老闆,會喜歡莫笑塵這樣的員工嗎?她有點小個性、有點小紕漏(工作時間偷情),卻能夠完全遵守公司原則(儘管文秀幫助過自己,但她打探鸝孃的消息,便要及時將此情況彙報給老闆)。有時候,一定的崗位上,學識並不那麼重要,能力也可以慢慢培養,唯有衷心可靠纔是最重要的。
第3-44問:本集中,薛氏是否有些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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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文秀衆人就聚在一起,詳細討論着今日晚間的行動。
羅鎮虎憨直,但頭腦略略簡單些,若讓他制定出個周詳的計劃,那還不如直接砍上他兩刀痛快。因此,衆人各抒己見的場合,他選擇縮在角落裡不作聲,只把文小寶攬在懷裡,不時逗孩子玩一會兒,省得小寶寂寞。
文秀是個古靈精怪的,腦子裡經常蹦出些新奇的想法,這種時刻她是建議不斷,主意一個接一個,弄得衆人應接不暇。劉飛和李皓軒皆是心細的人,逐個思量着秀秀的建議,不斷完善着整個行動方案。
不一會兒工夫,這救人的策略便擬定得差不多了,只是劉飛依舊不放心,總惦記着準備一套“比計劃”(B計劃)纔算萬無一失。但文秀衆人已在昨日全部暴露,人手有限,這“比計劃”由誰去實施呢?這可難住了大家。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羅鎮虎帶着文小寶開門一看,原來是段天廣陪着老祖宗薛氏來看望文秀衆人。
秀秀高興地將薛氏請上了正座,忙不迭地端茶倒水,盛情款待。一番寒暄之後,文秀眼眉一挑。直截了當地言道:“婆婆啊,您來得正好,我這裡有件事正想請婆婆幫忙呢。”
秀秀此言一出,劉飛立刻會意,原來她是想請段家人出面幫忙。劉飛苦笑了一下,摺扇一展,急速地搖了起來,深埋下頭,掩飾着自己臉上了一絲愧色,心中暗道:這丫頭。還真敢開口啊!
而薛氏聽了這話,淡然一笑,頷首問道:“呵呵。丫頭啊,但說無妨。”
文秀幾步湊到了薛氏身邊,如水的明眸懇切地望着這位老婆婆,認真地言道:“婆婆,我們已經查訪到了白玉嬌的下落。她不知爲何身在妓院,且今晚就要接客了,所以我們想定要在這之前救她出來,我想請段班主多帶幾個人助我們一臂之力。”
段天廣一聽此言,手捻鬚髯,微微頷首。但他並不敢表態,只轉頭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母親。
薛氏低眉思忖了片刻,緩緩擡起頭。神情嚴肅,欠身試探着問道:“丫頭,是要天廣帶着我們段家的人去逛妓院嗎?”
文秀見薛氏似乎對“妓院”二字頗爲敏感,暗想,婆婆可能是對這樣的風塵場所心有芥蒂。她一時不知改如何回答纔好。只得微微低下頭,朝着劉飛擠了擠眼眸。
劉飛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摺扇一收,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輕鬆地言道:“呵呵,老人家,潛入妓院乃是爲了救人,只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啊!”
那薛氏輕嘆了一聲,鼻子裡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冷笑着言道:“丫頭啊,不是婆婆不肯幫你,而是這樣不乾淨的地方,老身是絕對不會允許段家的年輕人跨入一步的。況且,依老身看來,此事也不宜張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能保全巡按夫人的名譽啊。”
文秀聽了,心裡頓時涼了大半,低垂下眼簾,微微鼓起香腮,失落地盯着腳尖前的一小方地面,默不作聲。
薛氏這樣一個態度,倒是在劉飛的意料之中,他賠笑着說道:“哎呀,老人家果真是思慮周全,遠不是我們這些晚輩能及的呀。” 邊說着,他還邊用摺扇輕輕敲擊着手掌,發出“啪、啪”的聲響,用以提示秀秀切不可失了禮數。
文秀自然明白劉飛的苦心,她嘴角迅速撇了一下,擡起頭來,眼眉一挑,嘴角微微上揚,含笑說道:“是啊,我們這餿主意讓婆婆爲難了,是秀秀不好,不該讓婆婆家的人去這樣的地方。”說完,又再次用濃密地睫毛掩飾住了失望的眼眸。
薛氏轉頭打量了一下秀秀,昂首而笑,輕輕拉住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慈愛地言道:“丫頭啊,你通情達理,真是個好姑娘啊。你別怪婆婆,只我段家的年輕人長居山野,沒見過那酒色生香的世面,只怕非但沒幫上你們,反倒誤事了。唯有天廣,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倒是可以隨你們去幫幫忙的。”
“多謝婆婆。”文秀急忙抱拳拜謝。
可羅鎮虎聽了這話卻嗤之以鼻,小聲嘀咕道:“這段班主扮個保鏢護院還可以,但他天生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個嫖客呀……”
“咳咳咳……”
“咳咳咳……”
劉飛和李皓軒同時乾咳了幾聲,打斷了羅鎮虎的話,劉飛只無奈地低頭不語,李皓軒卻是狠狠瞪了三弟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嘴了。羅鎮虎見狀,大嘴一撇,羞了個滿臉通紅,再不敢言語。
文秀被逗得掩口而笑,她偷眼瞟了瞟薛氏,見這位老婆婆卻是神態依舊,並未因此而面有不悅,這才放下了心來,暗自稱讚着薛氏的大度。
那薛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也爽直地笑了笑,眼珠一轉,口中言道:“既然你們需要英俊瀟灑的公子哥,那老身給你們推薦一位可好?”
衆人一聽這話,心中皆燃起了希望是大喜,那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薛氏的身上。秀秀語速飛快、急急地問道:“婆婆,是誰?”
薛氏朗聲大笑,輕拍着文秀的肩頭,神秘地湊到她眼前,微微一側頭,緩緩吐出兩個字:“雲雷!”
大家一聽,紛紛擊掌叫好。秀秀高興得眸如彎月,興奮地說道:“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連段天廣都忍不住當衆誇讚起自己的母親:“娘,您真乃神人啊!那雲公子生就風流倜儻,最合適不過了,且他和他那僕人皆身壞武功,倒是可以派上用場。而文姑娘才救下他們二人的性命,想來他們也是不會推脫的。”
文秀轉頭望着劉飛,只見劉飛微微頷首,也十分贊同,秀秀雙掌一擊,一下子躍了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好咧,那我這就邀請雲公子去!”言畢,“嗖”的一下衝出了房間。
劉飛先是一愣,隨即邊嘆着氣向薛氏道歉,邊急急地追了出去,羅鎮虎哈哈大笑,背起了文小寶言道:“看看,你爹和俺一樣是個急脾氣,咱們到院子裡等消息去。”
文小寶自然拍手稱好,高高興興地坐在羅鎮虎的肩膀上,手舞足蹈地玩去了。只剩下李皓軒規規矩矩地將薛氏和段天廣送出了院門。
回房的路上,薛氏眯着眼睛偷偷瞟見了自己兒子陰沉着臉,於是冷冷一笑,緊盯住兒子,逼問道:“天廣啊,你在怪娘嗎?”
段天廣忙擠出一個笑容,擺手言道:“娘,您這是哪裡話?兒如何會責怪娘呢!兒知道,娘這都是爲段家着想呢。”
薛氏收回嚴厲的目光,微微頷首,停住腳步,嚴肅地說道:“兒啊,你未經孃的同意便將一個假巡按帶回了家,娘並未苛責,娘知道你的苦衷,只不過這丫頭的事情咱們家裡的人還是少攙和爲好,以今後免惹禍上身,明白嗎?”
“兒子明白。”段天廣低頭恭敬地答道。他知道,母親不是一個冷血之人。
此時,雲雷的廂房之內,文秀和劉飛已然說明了來意,雲雷爽快地同意相助。
“文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正愁沒有報答的機會,如今,文夫人有難,在下自當鼎力相助!”雲雷抱拳於胸前,言辭懇切。
“那真是多謝雲公子了。”文秀心情大好,欠身拜謝,又讓劉飛將衆人先前擬定好的行動方案詳述給了雲雷。
雲雷細細聽來,不時微微頷首,謹記於心。而云雷的僕人亦風聽了此事,倒是愁眉緊鎖,試探着問道:“此計甚好,兩位公子心思縝密,在下十分佩服,但我尚有一事不明,可否提前問個明白。”
雲雷顯然沒有想到亦風尚有異議,於是他轉頭狠狠瞪了亦風一眼,可話已出口,已是不能收回的,他也只好抱歉地朝着文秀和劉飛尷尬地微微頷首。
文秀和劉飛見狀,相視而笑,暗想,這可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秀秀莞爾一笑,嘴角掛着一絲平和,淡定地言道:“亦風大哥有話請講。”
亦風乾咳了幾聲,又轉頭偷眼瞟了一下臉色灰暗的主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高聲問道:“文公子,我家主人並未見過文夫人,若是那位鸝娘不承認自己的是巡按夫人,那該如何是好呀?”
劉飛摺扇一搖,幽幽地答道:“這個請雲公子放心,段天廣段班主是見過文夫人的,到時候請段班主扮作公子的管家一同前往。”
亦風並未滿足,仍繼續追問道:“我們公子從那妓院之中偷出個姑娘來,會不會驚動了官府從而惹上麻煩?”
文秀一聽這話,揮手厲聲言道:“我搭救自己的夫人,沒有勞動官府一兵一卒已是客氣的了,難道他們還要來爲難我不成?”
見文秀說得這般理直氣壯,雲雷和亦風雖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緣由,但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